一群官兵猛的冲进来,城主一身墨黑双织暗花锦袍站在首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可置疑的权威,声音冷怒道:“将她们拿下!”
姜善一冲进来,看见林夏浑身是血躺在那里,顿时哭喊出声:“夏夏!你别死啊!我还没还你钱呢!”
王姚盘着腿坐在地上,冷着眼看向城主:“想救他们?”
“这种锁是特制而成,你们是打不开的”
城主的护卫立马上前,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钥匙拿来!”
宁宁的刀已被夺去,她被禁锢着半蹲在王姚身边,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看向他,那眼神里的感情太复杂,心疼,悲伤。
她很早就知道王姚的计划,他想颁布律法,无论成功与否,都将选择在那天死去。
可他骗她说,只要成功便会与她隐姓埋名,重新生活。
“钥匙在这”
王姚指着自己的腹部,病态般一笑,牙齿被血染的鲜红,宛如地狱来的恶鬼,向人勾魂索命。
城主冷冷扫他一眼,命令道:“剥开,取出来”
冷寂的声音又道:“可别弄死了,要活的”
王姚神色怔住,他抬头望向那女人,她站在人群之中,虽不言语,但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高贵,威严,黎心城的城主。
一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女人。
王姚垂下头,自嘲的笑出声。
这种人怎可能允许有人忤逆她,又怎会允许损害女人权益的律法出现!
她的后宫虽不说佳丽三千,也是有百号来人。
情情爱爱对她们来说,又怎会有权力重要?
男子不过是用来讨好她们的工具罢了,有的就像礼物一样被赠来赠去,用来交易。
姜善红着眼冲过来,一把拽掉宁宁的面罩,她脸上有一道刺眼又扭曲的伤疤,宛如蜈蚣一般大小,狰狞丑陋暴露在众人面前。
她慌张的别过头,不敢让王姚看到。
姜善对着他的脸直接就是降龙十八掌,边扇边哭喊着:“还我夏夏,我要你偿命!”
听到这句话,李安面色苍白的看向林夏的尸体,喃喃道:“夏夏,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下辈子,记得来娶我”
握住匕首刚要划上脖颈,就听大夫喊道:“还活着!还活着!”
匕首立即被他扔在一旁,他抓着铁笼的栏杆,边哭边笑重复着大夫的话:“活着,夏夏还活着!”
………
林夏再次醒来已是半个月后,她有些不适的睁开眼。
“夏夏,你醒了!”李安激动的喊道,他脸庞消瘦,眼底一片乌黑,这半个月定是熬过来的。
适应光线后,她才发觉浑身哪都疼,身体各处都被药布包裹着。
她转动着眼珠,突然感慨道:“活着真好…”
“能见到你真好…”她伸手想去触摸李安的脸颊,伤口被包扎的过紧,使她的胳膊只能停在半空,李安把脸蹭过去,紧紧贴着她的手。
他不想再哭的,半个月来泪水早就已流干。
可她醒来了,他的泪水是甜的。
他红着眼眶,泪水沿着面颊滚落至下巴,好想抱抱她,她浑身是伤,又怕弄疼她,他紧紧握住林夏的手,哽咽道:“我好想你…”
林夏用手给她抹去泪水,声音微弱道:“我不是在这嘛,不哭昂…”
昏迷的夏夏像是沉睡的木偶,睡得很安详,离他既近又远,让他无时无刻不心慌。
醒来的夏夏,才让他有一丝真实感,她就在这,她没走。
林夏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救你出来”
“不是的,夏夏能找到我就够了”
李安把她手,放在唇边,轻轻吻她的掌心。
她问:“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李安却问她:“夏夏,你可知那个王姚是男子?”
林夏摇头:“不知,怪不得…他这么弱”
当时她提着王姚,以为他像个男子一样轻,没想到他就是男子。
她又问道:“钥匙?是谁放你们出来的?”
“是姜善”李安说道。
他的思绪被拉回到那天。
城主当即下令:“来人!剥开他的肚子!”
“我可以打开铁笼”
她向城主拘礼道:“请让草民一试”
城主允了,她的确更想抓活的,然后再狠狠折磨她们,竟敢绑架她的夫郎,真是胆大包天的贱民!
姜善靠她的独门绝技成功打开铁笼,救出所有人。
城主夫郎依旧在昏迷,被人抬到马车里,跟随的太医也去为他医治。
城主下令将她们抓入大牢。
王姚突然抬起冷眸看向李安:“你赢了”
“真可惜,我竟看不到你被狠狠抛弃的那天…”
“不过,等那天来时,你定会想起我”
“我也不一定会输!”
语毕,他用尽全力拔出插在胳膊上的箭,直接插进心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宁宁动了动嘴,神色呆滞,一滴泪珠从她肿胀的脸颊滑落。
他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被仇家追杀时,她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是王姚救了她。
他的眉眼总是淡淡的忧伤,不喜说话,更不愿谈起过去,她也从不过问,过去的不都是历史罢了…
她一直厌恶脸上这道疤,人人见她宛如见到恶鬼,惊恐,嫌弃,憎恶,什么样的神情都有。
可王姚见到,竟然不怕,甚至语气不屑的说道,遮挡什么?有人心可怕吗?
尤其是女人的心。
她察觉出,他很憎恶女人,她的脚步慢慢往后退,生怕被厌恶。
她向来知恩图报,这份恩情一直铭记于心。见他整日郁郁寡欢,她问,要如何你才会笑?才会开心起来?
王姚冲她浅笑,他笑起来这么好看,我有一个计划,你愿意帮我吗?
她同意帮他,哪怕他的计划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只要他能开心,一切都值得。
疗伤的那段日子,是最开心的时光,忙碌半辈子,她想就这样轻松度过余生,和他一起,也不错。
明白自己心意那天,内心极度慌张,她相貌这般丑陋,他又怎会喜欢?
她又抱有一丝侥幸…
既然他憎恶女人,那他是不是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只要她能默默陪在他身边就好,这样就够了。
她同意替他抓人,他微笑着说只要成功,愿意跟她开始新生活。深知这一切都是谎言,可她还是信了,万一,这次是真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