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看向蔺琅。
而蔺琅隔着人海,与段乘风对视。
他脸上很是精彩,无奈、愧疚,欲言又止,最终他移开了视线,不敢看她。
蔺琅知道他的决定。
在走向他时,脑里想起之前她中了弹片逃亡到山上,她发烧了,段乘风要带她去山里找人家,她拒绝了。
那时,段乘风听她的,做了退让。
今天唐寻霓也受伤了,他霸道的不容置喙,坚持送她上医院。
他对她俩的态度截然不同。
在山上明明也是她要求不麻烦别人,她可以扛过去,可如今跟唐寻霓做了对比,她难免失意。
明知道他就是爱唐寻霓,她不该把自己跟唐寻霓作比较。
她把自己推上了难堪又让人鄙夷的位置。
她的心渐渐失去平衡,居然开始奢求段乘风的在乎。
蔺琅走到段乘风身边,朝他点点头,然后对荣深说:“荣导演,寻霓没有家人在身边,这么多年乘风就是她的家人,她受伤,乘风陪同,既是家人的照顾,又是男人的担当。这种小事,我一向默许,也欣赏他这么做。”
她的一番话让段乘风瞬间释怀了。
原本对她的愧疚化作感激。
他又凝视着她,像往常一样,喜欢听她说话,听她淡淡的口吻如流水般缓缓流淌过他的心口,到达身体四肢百骸。喜欢跟她之间难以名状的契合,一个眼神就抵得上千百句解释。
荣深无话可说。
“我的戏不喜欢等人太久!其他人接着拍!”
这话算作默许。
很快,唐寻霓受伤送医,段乘风罢工陪同的消息甚嚣尘上。
“软组织挫伤,有少许积液,不碍事。我给你开点药,回去按时喷药就行了,要好好休息,还有问题的话随时复诊。”
唐寻霓拍完片子确定骨头没有啥事,医生在电脑上输入诊治情况。
“谢谢你医生。”段乘风藏在口罩下的表情如释重负。
“小事,看你紧张的。”医生笑眯眯的回道,又对着唐寻霓说:“男朋友对你真上心,姑娘,你有福了。”
唐寻霓只是笑笑。
确实。
段乘风把坐在轮椅上的唐寻霓停在安全的角落,替她跑腿拿药,还贴心的在便利超市买了吃的递给她。
唐寻霓怔愣住。
“你对我这么好,真的不怕蔺琅吃醋吗?”
“她不会,她很明事理的。”段乘风笃定。
“怎么?你有点喜欢她了?”唐寻霓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装食物的塑料袋。
段乘风像听了什么滑稽言论。
“你明知道我跟她之间……”段乘风停顿了下,压低声音才补充了四个字,“不是真的。”
唐寻霓眼神投向远处,沉默了几秒钟,盯着他问:
“那为什么还不公开跟她分手?”
“我跟她之间还有一些其他约定在身,没那么容易解绑。”
唐寻霓那双眼带着洞悉他心意的锐利,轻轻地问他,也是在告诉自己。
“你要是想解绑,还有你段乘风做不到的事情吗?你恐怕早就对她心猿意马了。”
段乘风不信,“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不要把我推向别人,我不是你口中说的什么朝三暮四的人。蔺琅再好,跟我没关系。寻霓,除非有一天你告诉我,你要跟别人结婚了,我才会放弃你。”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执着?我跟你永远不可能!从你决定跟蔺琅交易起,就已经是对我们之间的感情的一种亵渎!虽然我很不喜欢你这样的试探,但我也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幸福,才会从来不给你一丁点希望。”
“知道了。”段乘风能把这些话听到腻,所以早就无动于衷。他看了眼腕表,催促道:“先送你回家休息,我会请人照顾好你!我接着回去拍戏了。”
蔺琅趁着吃饭的空隙看个新闻,结果足不出户就刷到了段乘风和唐寻霓的动向。
有粉丝拍到他俩在停车场,段乘风男友力爆棚,把唐寻霓公主抱进车里。唐寻霓勾着他的脖颈,俨然一对彼此依赖又相爱的情侣。
薄听寒端着盒饭凑近她,她不着痕迹的把八卦新闻页面关了。
刚好跟他说一件事。
薄听寒坐在她对面,她直接开门见山。
“对不起,薄前辈,你的生日愿望得落空了!我早跟你说过了,乘风很爱吃醋,他把你的衣服拿走了不肯还我。”
原谅她只能把脏水往段乘风身上泼。
今天早上起床,她就感觉沙发上少了什么东西,想起来是薄听寒要她缝扣子的衣服。
她到处找没找到,只可能是辜逢拿走了。
薄听寒有些失落,“我可以再给你拿一件衣服。”
“不用了,这种影响我们小两口感情的事情,还是不要有第二次了。衬衫,我会照原价赔偿给你!你看,可以吗?”
“不用给钱,算你欠我一份礼物。等我想到了,你再补给我!”这么一想,就又有了下次约她的机会,未尝不可!
再拒绝就真的难堪了。
到时候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蔺琅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段乘风赶来就见两人面对面吃饭。桌底下,薄听寒那双大长腿快攻到蔺琅的腿边了。
说不上哪里不爽,总之就是非常看不顺眼。
但他耽误了很多时间,所以化妆师赶趟似的把他叫走换装补妆。
很快又投入到新的拍摄中。
在龙不换的作祟下,赵管家近几日家中总是闹鬼,他成夜失眠,精神萎靡不振。
终于他受不了了,遣了小厮去城西请来了道长。
宁千辞装扮的道长献计:“唯有娶妻,强娶,冲喜,可破。”
“什么?我都这把岁数了,短时间内上哪儿去娶老婆!”赵管家忧心忡忡。
“所以我才说强娶,并且女方的命格必须得是克夫命。这种女人自有煞星缠身,再加上她被强娶所生的怨力,方可镇压你宅邸的邪祟。”
赵管家将信将疑,他强娶个克夫的,要是镇得了府邸的邪祟,再把他克死了,那还得了?
“你当我傻吗?”
宁千辞不理会他的异议,自顾自地说:“我刚好认识这种命格的女人,你只需夜半绑来完婚即可。”
说完,转身就要走。
赵管家心一横,赶忙拉着:“道长留步,请留步!敢问那女人家住何处?”
宁千辞勾唇,趁机漫天要价:“我为缘主献计,已是自损修道。纹银百两可使我破道心。”
“你这分明就是明抢!”赵管家怒从中来,破口指责。
宁千辞摇摇头,不再多言,转身又要走。
赵管家慌了,破财消灾,他豁出去了,“你站住,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