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县衙笼罩在一片浓墨般的黑暗中。一个黑影灵巧地翻过高墙,悄无声息地落入院内,正是乔装打扮的顾长渊。他此行目的明确,便是要找到那本被篡改的账册,揭开赵豪族和钱贪官的真面目。
县衙内虽然灯火稀疏,却暗哨林立。顾长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他贴着墙根,借着微弱的月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巡逻的衙役脚步声规律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长渊闪身躲进一处阴影,待巡逻的衙役走过,才继续前行。他根据陈商人信中提供的线索,来到钱贪官的书房外。窗户紧闭,门上挂着沉重的铜锁,看来想从这里进去并非易事。
正当顾长渊思索着对策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凛,立刻警觉起来,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借着树影的掩护,他看到一个黑影在院子里徘徊,似乎是在巡视。那黑影身形魁梧,行动敏捷,显然是个练家子。顾长渊不敢大意,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与此同时,在县衙外的一条僻静巷子里,徐凛风正密切关注着县衙内的情况。他注意到一个可疑的身影在县衙周围徘徊,形迹鬼祟,似乎在监视什么。徐凛风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顾长渊在树后观察了片刻,发现那黑影并没有靠近书房,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心中稍安,决定趁此机会潜入书房。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特制的细小工具,熟练地拨弄着铜锁。
“咔哒”一声轻响,铜锁应声而开。顾长渊轻轻推开门,闪身进了书房。书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顾长渊开始仔细搜寻账册的踪迹。他翻遍了书桌上的文件,又检查了书架上的书籍,却一无所获。他心中焦急,难道陈商人的情报有误?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好!”顾长渊暗叫一声,有人来了!他迅速吹灭油灯,躲到书桌底下。
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了。”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可能是风声吧,大人多虑了。”
“但愿如此。”粗犷的声音说道,“这几天不太平,都给我警醒点!”
脚步声渐渐远去,顾长渊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从书桌底下爬出来,心中更加焦急。看来这县衙的防守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密,想要找到账册并非易事。
他再次点燃油灯,目光落到墙上的一幅字画上。他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字画。突然,他发现字画的下方似乎有些异样。他伸手轻轻一按,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暗格……“什么人?!”一声暴喝在门外响起。
顾长渊心中一喜,暗道终于找到了。他伸手进入暗格,摸索到一个沉甸甸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放着一本厚厚的账册。他迫不及待地翻开账册,却发现账目清晰,税收金额与朝廷记录完全一致,没有丝毫篡改的痕迹。
顾长渊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万分。难道陈商人的情报有误?还是说,这只是表面上的伪装,真正的账册藏在别处?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又仔细地检查了暗格,甚至将整个木盒都翻了个遍,却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叫喊声:“抓刺客!抓刺客!”顾长渊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暴露了。他当机立断,将假账册放回木盒,放回暗格,然后迅速吹灭油灯,躲到书桌底下。
房门被撞开,一群衙役手持刀剑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钱贪官和孙师爷。钱贪官一脸惊慌,指着书桌底下喊道:“在那里!快把他抓出来!”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顾长渊从书桌底下拖了出来。顾长渊并没有反抗,他知道现在反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县衙!”钱贪官怒喝道,“说,你是何人?有何目的?”
顾长渊冷笑一声,说道:“我是朝廷命官,前来调查税收之事。”
“调查税收?”钱贪官故作惊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朝廷命官?”
顾长渊正要开口,却见孙师爷凑到钱贪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钱贪官脸色一变,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朝廷命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你就是那个顾长渊!你私闯县衙,意图不轨,罪证确凿!”
与此同时,县城外,李村长正带领着数百名村民,浩浩荡荡地向县衙走来。他们高举着抗议的旗帜,一路高呼:“抗议苛捐杂税!抗议贪官污吏!”
徐凛风躲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这是赵豪族设下的圈套,目的是要将顾长渊置于死地。他必须想办法通知顾长渊,让他有所防备。
然而,县衙已经被团团包围,他根本无法靠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村民们冲进县衙,将顾长渊团团围住。
李村长指着顾长渊,大声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改变了税制,让我们交不起税!我们要他给我们一个交代!”
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叫嚷着要顾长渊偿命。顾长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陷入了绝境。
孙师爷走到钱贪官身边,低声说道:“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钱贪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顾长渊面前,说道:“顾长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目光冰冷地扫过钱贪官、孙师爷和李村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顾长渊被押解回京,锒铛入狱。钱贪官立刻上朝,添油加醋地将顾长渊描绘成一个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声称他私闯县衙,意图盗取官印,甚至编造了顾长渊殴打衙役,恐吓百姓的罪名。周御史也适时站出来,义正言辞地指责顾长渊扰乱地方税制,激起民愤,要求皇帝严惩顾长渊,以儆效尤。皇帝本就对顾长渊的税制改革颇有微词,如今又听闻这些罪名,龙颜大怒,下令将顾长渊革职查办,关押候审。
狱中阴冷潮湿,顾长渊盘腿坐在稻草堆上,心中却如火一般焦灼。他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百口莫辩。他必须尽快找到真正的账册,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揭露赵豪族和钱贪官的阴谋。
就在这时,一个狱卒走了进来,粗声粗气地喊道:“顾长渊,有人探监。”
顾长渊心中疑惑,自己身陷囹圄,还有什么人会来探望?他跟着狱卒来到探监室,隔着铁栅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商人。
陈商人面带忧色,压低声音说道:“顾大人,我打听到一个消息,真账册可能藏在赵豪族的府邸!”
顾长渊心头一震,但旋即又皱起了眉头。赵豪族府邸守卫森严,戒备重重,想要潜入其中,谈何容易?
陈商人似乎看出了顾长渊的顾虑,继续说道:“我听说赵豪族有个习惯,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城外寺庙烧香拜佛,府中守卫会相对减少。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顾长渊眼睛一亮,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陈商人又递给顾长渊一个小小的布包,说道:“这里面是一些银两和换洗衣物,或许能派上用场。”
顾长渊接过布包,郑重地向陈商人道谢。他知道陈商人冒着巨大的风险来给他通风报信,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
送走陈商人后,顾长渊回到牢房,仔细思考着潜入赵府的计划。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能成功拿到真账册。
几天后,顾长渊被释放出狱。这并非皇帝开恩,而是赵豪族为了进一步羞辱他,故意制造了他“畏罪自杀”的假象,然后将他丢弃在城外乱葬岗。
顾长渊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踉跄着回到城中。他找到了徐凛风,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徐凛风听完后,脸色大变,连忙劝阻道:“大人,万万不可!赵府戒备森严,你孤身一人潜入其中,无异于羊入虎口!”
顾长渊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我必须去!只有拿到真账册,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才能将那些贪官污吏绳之以法!”
徐凛风还想再劝,却见顾长渊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猛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