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用询问究竟是哪方面不好了,舟涧玟在看见陆奥急匆匆地闯进来之时,便已经明白了木叶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发生什么了,”也不介意蝎和迪达拉就在边上,舟涧玟没有丝毫避讳地便冲着神色慌乱的陆奥开口询问道,“你先顺下气,慢慢说。”
在舟涧玟看来,如今但凡是发生在木叶内的糟糕的事都和「晓」组织脱不了干系,而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远在千里之外的她就算是再怎么着急也是无用的。
还不如冷静下来想好应对之策。
陆奥见舟涧玟那临危不乱的模样后,也想起了自家指挥官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当年「深海复仇舰队」都快要杀进港区的时候,她依旧能够有条不紊地阻止指挥所内的舰娘将港区内的居民撤离。
就更别说如今是在这个说到底并非她们归宿的地方了。
舟涧玟并非没有危机意识,但却是将“随时维持着冷静清醒的头脑”这句话落到了实处。
看见和木叶的关系还算密切的自家指挥官小姐在听闻有噩耗时还能够维持镇定,陆奥在她的感染下也用了三秒来缓了一口气,而后用与以往汇报任务时没有太大区别的姿态对舟涧玟说道。
“是这样的,留守在木叶村的扶桑山城刚才传来了消息,”陆奥顿了顿,而后看着舟涧玟一脸严肃地转述着自己方才接到的情报,用尽可能郑重的口吻对着也算是与此事有些一定联系的舟涧玟缓缓重复着那情报的内容:
“宇智波檀炷先生,去世了。”
就如同陆奥想象中的一样,舟涧玟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皱起了眉,“檀炷?”
她用一种难以确信的语气重复着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挚友之一的名字,表情虽然称不上是糟糕透顶却也称不上是好看,“死因呢?扶桑她们有在连络中明说么?”
陆奥在这个世界也算是待了好些年了,自然也知道宇智波檀炷和舟涧玟关系匪浅。
如今看见舟涧玟露出了这般的表情和姿态,陆奥便知道舟涧玟虽然没有将自己的悲痛表现出来,但对于对方却也是非常不舍的。
以及,对他的死因产生了怀疑。
“这个……并不是很清楚,”这一次甚至不待舟涧玟继续追问,陆奥便将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向舟涧玟复述了一次。
“据说是留守在木叶的扶桑等人由于联系不上涧玟大人和维内托,所以最终只能匆匆地赶回了指挥所、将这个消息转述给了此刻正好身在指挥所的赤城。”
对于扶桑山城联系不上自己的这件事,舟涧玟倒也没有太过的意外,甚至瞬间便理解了其中的原由,“这个宅邸外有我的结界,能够阻断外界与内部的侦查和联系。”
这么说着,舟涧玟扭头朝着边上似乎了解了眼下的情况、却又好像还没有弄清一些细节的蝎和迪达拉。
“「晓」组织内部负责侦查的绝,他的存在想必你们都不陌生吧,”舟涧玟对着这两位潜伏在「晓」组织内部数年的卧底说道,“那家伙的能力麻烦得很,有这个结界在,至少他是无法探测到你们依旧在世的事的。”
一想到晓组织内仿佛是唯一一个没有搭档的存在,蝎和迪达拉也不由地皱起了眉。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绝在奇葩众多的「晓」组织内部,也是颇为奇特的一个存在。
简单来说,大约就是奇葩中的战||斗||机。
反正人家本来就是植物。
“绝的侦察能力真的有那么可怕么,”迪达拉虽然不晓得宇智波檀炷是谁,但是在有关绝的话题上他还是可以聊上几句的,“我一直觉得那家伙的战斗力在「晓」组织内部是垫底的,至于让你这么忌惮么?”
一听到迪达拉这么说,舟涧玟和蝎顿时就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朝他看去,最后还是舟涧玟开口说道,“你也知道侦查力和战斗力不是一回事嘛。”
“绝的战斗力暂且不提,可怕的是他独有的能力让他可以在五大国境内出入自由还不被人发现,就算被他发现了也有能力逃走。”
“多年来,「晓」组织内不少内部情报都是这样来的。”
对于这种琐事并不怎么感兴趣只知道没有绝得不到的消息的迪达拉愣了下,最后才目瞪口呆地问道,“绝那个家伙居然有这本事么?等等,这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不过后半句话刚一出口,迪达拉便知道自己又说了多余的话。
毕竟除了他之外,舟涧玟在「晓」组织还埋下了其他间谍的——而另一位,此刻就在他的身旁。
“那个植物人长得丑又造型奇葩,但是在这方面的业务能力还是一流的,”舟涧玟顿了顿,而后也不再在有关绝的话题上和迪达拉等人继续进行探讨,而是转而朝着陆奥又看了过去。
“大约就是这个结界的关系,所以才让扶桑她们没办法和维内托联系吧,”所有在现世的舰娘都可以随时随地地联系到身为秘书舰的维内托,随后通过维内托将消息传递到舟涧玟的耳中。
只是这个宅邸被阻碍通讯的结界所阻隔,这才导致了扶桑产生与她和维内托这边失联的情况发生。
“当时扶桑还说了些什么,”也只能说是巧,当时航母编队在结束了作战后都先暂时回到指挥所了,所以扶桑才能在指挥所内找到比较了解木叶村详情的赤城代为转达。
“听赤城的转述,扶桑当时表现得很匆忙,言语之中只提到了宇智波檀炷先生无故身亡的消息,且听说遗体是被暗部发现的,”陆奥细细地回忆了一下,而后仿佛是想起来什么的,又补充道。
“扶桑还说,宇智波檀炷先生逝世似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无论是四代目还是宇智波家都没有张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有就是……”
回忆起赤城方才转述给她的最后一句话,陆奥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糟糕,就好像是在犹豫是否要讲这个消息告诉舟涧玟一样。
舟涧玟自然没有错过自家舰娘那古怪的表情,甚至隐隐约约也猜到陆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为了什么。
于是她做好了一切糟糕的准备——反正在她看来也不会有比檀炷的死讯更加糟糕的事了——接着冲陆奥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你继续说下去。”
“赤城说,宇智波檀炷的双眼似乎被人剜下了。”
这的确不是什么能够让人轻而易举地就宣之于口的话语,尤其听到这个消息的舟涧玟和被害人是亲友关系。
无论是维内托还是陆奥,亦或者是迪达拉和蝎,无论他们是否真的清楚宇智波檀炷和舟涧玟之间的关系,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朝着舟涧玟看了过去,生怕她会因为这个消息而当场暴走。
却不想舟涧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他们担心会发生的状态,只是稍稍地眯起了眼,仿佛是因为陆奥的这句描述而获得了什么讯息一样,随后在半分钟过后,她终于有了回应。
并不是直接暴走,也不是丢下什么要和凶手不死不休的狠话。
她只是微微地点点头,随后对陆奥……不,是对此刻屋内那所有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人缓缓说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
这么说着,舟涧玟只当作没有看见其他人那略显夸张的表情,只是对陆奥吩咐道,“我们换个房间,你去替我准备笔墨。”
这个房间先是遭遇了迪达拉的轰||炸袭击,而后又被蝎的那些傀儡残骸给堆满,眼下算是不能使用了。
其实舟涧玟本来也就没打算要在这个凌乱不堪的房间里继续逗留下去的,然而有些话当时不和迪达拉还有蝎说完却不行——谁曾想到她那些话还没说完呢,居然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所打断。
只能说如今是一个多事之秋,随时都可能发生些预料之外的事。
舟涧玟换了隔壁另一间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室,而同样不想再在那堪比战场的房间里继续停留的迪达拉和蝎也一并跟了过来。
其实就算他们想继续留在那儿也不行,因为舟涧玟还有事要问他们。
在陆奥吩咐宅邸的佣人准备笔墨和茶点的时候,舟涧玟也利用了这点时间向迪达拉打听着自己最为在意的消息,“现在「晓」组织内收集尾兽的进展如何?”
谁让蝎退场的时候太早了、又是刚从昏迷中苏醒,自然不可能知道这最新消息,所以舟涧玟也就只能去问迪达拉了。
“还差七尾、八尾和九尾这最后三个了。”
迪达拉想也没有多想就把「晓」组织的最新情报给卖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迪达拉一开始就是舟涧玟的卧底,而不是在加入「晓」组织后被策反的。
“现在晓组织内还剩下六人,排除负责侦查的绝、留守大本营的佩恩和小南……剩下来是阿飞、鬼鲛、和千曲么,”舟涧玟接过了维内托递来的茶杯,一边沉思着眼下的状况。
关于她的头脑……其实在场的人无论是两名舰娘还是两名卧底都很清楚。
尤其是对于卧底组来说,舟涧玟的实力和心智都向他们证明了这么一件事:跟着她混绝对比在「晓」组织混有前途。
无论如果前途是艺术上的,还是别的事情上的。
至少舟涧玟麾下——尤其是核心团队内还没有混入过「晓」组织的成员,更别说混入敌人卧底的比例高达五分之一。
「晓」组织一共才十个人,其中两个是卧底两个被舟涧玟抢人头了,说真的蝎和迪达拉如今想想,觉得舟涧玟没有把「晓」组织给一锅端,绝对是因为她还有更大的筹谋在。
否则这游戏压根就不够她玩一轮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七尾那边应该是由阿飞负责抓捕,而千曲和鬼鲛的「朱南」组则是负责八尾。”
迪达拉觉得舟涧玟的这番分析按常理来说倒也没什么错,“毕竟我听说八尾比七尾要厉害些,让两个人去也比较稳妥,嗯。”
这么说着,迪达拉也不等屋内的其他人有所回应,便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光凭阿飞那小子真的能够一个人捉到七尾么?”
在他的印象中,阿飞的实力在「晓」组织内那就是垫底的,能不能凭一己之力抓到七尾真的是个问题。
听到了迪达拉的这番评价,舟涧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接着微微地摇了摇头。
她的这番举动自然没有被迪达拉所错过,于是他立刻有些不满地反问道,“难道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唔……只能说你的话很符合阿飞想要给你们留下的印象,”舟涧玟不假思索地笑着答道,随后朝着同样保持蜜汁沉默的蝎睨了一眼,接着才对没有发现阿飞异样的迪达拉进行了一下简单的科普。
“你可别小看了阿飞,虽然他装出了一副小丑的姿态,但要知道小丑也可以是很恐怖的。”
迪达拉原本就因为舟涧玟的话有些懵逼了,现在听到舟涧玟如此评价怎么看都像是个活宝而不像是忍者的阿飞,迪达拉也有些不解了,“难道阿飞他有什么问题么?”
这一回就连蝎也忍不住朝他投去关切的目光了。
同样也能没有错过蝎的这番表态的迪达拉立刻就不干了,“蝎旦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真的没有发现阿飞有问题么,”蝎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对迪达拉的智商产生了怀疑,“还好当时和你搭档的是我,要不然你没准真的活不到全身而退的这一天吧。”
“蝎旦那!”
眼见着迪达拉又要和蝎开始争论,舟涧玟立刻出声制止了他俩,接着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弱者要装强者可不容易,但是一个曾经把木叶搅得天翻地覆的幕后黑手要装小丑却是容易的很。”
“那家伙虽然整日装出一副没脑子的欠揍模样,但谁知道内里是不是一肚子黑水。”
把四代目水影控制起来的能是什么傻白甜么?
当年他若是没有在垂死边缘被宇智波斑捡到的话或许还真能这么一路傻白甜到如今,只可惜他在被宇智波斑捡到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便发生了扭转。
只能说宇智波家爱得深沉,所以黑起来也彻底。
当然,祖传的“容易被人煽动、容易上当受骗、容易被人利用”也是被刻进了dna里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不是因为想太多了所以被人给坑惨了,就是因为没有独立思考能力所以被人坑得更惨。
“不过他也是个可怜人就是了,”无论是死情愿这点,还是被个不怀好意的老兔子救下来这点,亦或者因为上述二者原因之一而被人给套路了这点。
然而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也不是什么假话。
“算了,他的事到时候再提也行,”一提到宇智波家,舟涧玟不免会想到自己那惨死的基友宇智波檀炷的事。
而想着想着,她便觉得开始头疼了起来。
舟涧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盏,而后铺开了信纸,提笔浸染了墨汁,随后行云流水般在三张光滑的纸面上分别写下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字。
陆奥为舟涧玟拿来的是标准规格的信纸,而充分利用空间的舟涧玟写下的这三个字自然也不小——至少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一眼看清的地步。
舟涧玟随后分别将那三个字按照顺序放到了白、灰、黑三个纹有真舟家的「青云照水八角纹」的锦囊中,随后将其交给了陆奥,一边吩咐道,“你回指挥所把这三个锦囊交给赤城,让她转交给扶桑。”
“随后让她扶桑把我离开前写的那封信和这三个锦囊一并交给四代目,就说让他在感到犹豫不定、或者是危机的情况下打开,”仿着古人写了三条锦囊妙计,其实舟涧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参谋会做到这个地步。
“然后你再派人去通知大蛇丸,让他火速赶回木叶村,在局势稳定前最好在村内长留。”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陆奥点点头,随后立刻就去办了。
其实她们会将指挥所说得那么明目张胆……主要还是因为迪达拉和蝎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也不关心指挥所究竟是什么地方。
舟涧玟的战斗方式并非是他们能够学来的——虽然他们也不屑于去学习他人的艺术,但同样却也不是他们能够参透的。
既如此,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这一点无论是迪达拉还是蝎都已经达成了共识。
“听你的意思,”蝎自然看见了舟涧玟写的那三个字是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字究竟要用在什么地方,但有件事他却是弄懂了,“佩恩准备对木叶动手?”
“这是早晚的事,等七尾被捕后,佩恩和阿飞大约会在同一时间先后对八尾和九尾下手吧,”舟涧玟太知道那个面具男究竟是有多么希望尾兽被早日集齐,然后达成他那愚蠢又可笑的「月之眼」计划。
但是人往往是在即将接近成功的时候,最容易忽略身边的潜在危险——也就是说,这是他们最容易松懈的时候。
想要攻打木叶村,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条命能够活着把九尾带回去。
“更何况迪达拉这一死,「晓」组织这边能用的人手也不多了,我担心佩恩和阿飞会狗急跳墙,”舟涧玟顿了顿,而后对着那两人说道,“我会在明日启程回木叶,这段时间你们好好在这里养伤。”
仿佛是意识到迪达拉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舟涧玟在他开口之前便率先截下了他的话茬,“如果你不想被绝发现、接着被察觉到是叛徒然后就地处理,就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这里。”
“反正接下来有你们能搞事的时候。”
舟涧玟的最后一句话颇有些山雨欲来的味道,也让蝎和迪达拉不由得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抓捕九尾,佩恩或许……不,一定会亲自出马,”已经起身的舟涧玟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大约是角度的关系,迪达拉和蝎总觉得她此刻的面上被一层名为狠戾的阴翳所笼罩。
“你们以为,我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么?”
舟涧玟一边说着露出了一个冷笑,“你们以为,在檀炷死得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我会放过那最大的嫌疑人吗?”
即使杀死檀炷的不一定是佩恩本人,但和「晓」组织也脱离太大的干系。
被舟涧玟的这二连问问得有些心惊,迪达拉顿时就摇起了头,“大概不会吧……等等,你真的想弄死老大……不对,我是说佩恩,你疯了么?!”
“我可清醒呢,不如说我正是在等「他」亲自离开雨隐村的这一日,”舟涧玟那胸有成竹的姿态让迪达拉险些给她跪了。
虽然舟涧玟的话太过疯狂,但他突然觉得,如果是这姑娘的话……
没准真的能成。
“但是这和我们出动有什么关系么?”蝎可不像迪达拉那样被舟涧玟的话给绕进去了,“难不成佩恩攻打木叶你还想让我们当帮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不是应该要和她一起出发么?
“对于佩恩压根无需我亲自出马,”她要对付的是那个人,“只是你觉得有我在,「他」能得手吗?”
蝎有些弄不清舟涧玟话语中的逻辑,却还是听出了她的答案:反正无论如何,舟涧玟是绝不可能让佩恩夺走九尾的。
“而一旦佩恩行动失败,你们觉得被逼得狗急跳墙的「晓」组织的幕后黑手又会选择怎么做呢?”
蝎和迪达拉再度因为的舟涧玟的话语而感到惊愕,不仅仅是因为她提到的「晓」组织的幕后黑手,更是因为她话语中那货真价实的……属于硝烟的气息。
“难不成……”蝎的语气里也夹杂着些许的难以置信。
为了一个人柱力,至于么?
“就是战争,”舟涧玟抿着嘴,仿佛也察觉到了那两人对这个答案的否认和抗拒,但她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这已经不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了,而是……”
“五大国与几个异想天开的疯子之间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