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轻声道:“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
老班一脸柔和,伸手想摸摸她的肚子,又反应过来这屋子里还有两个熊崽子呢……停下来,转头就瞪着二夏,压低声音,恶声恶气:“知道了,这事我来搞定,你赶紧滚!”
又看向谢薄江:“你也是!没用的男人,连自己女朋友都管不好!”
老班这是被气坏了,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二夏嘿嘿笑:“老班,你这么有用,你敢管我师母?”
“滚滚滚!你赶紧滚!”
二夏仰天大笑出门去,这家属楼里有人睡得早,被吵醒了,探出头来吼:“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笑。”
二夏的笑声戛然而止,哼!
她就笑,只是远一点地方再笑!
既然老班决定找人接手,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别人信不过,这个头发天天掉的老班却是绝对信得过的。
夏夜风微凉,谢薄江心满意足的牵着二夏的手,在路灯下慢悠悠的走。
镇南市虽然小,但是安保不错,不担心大晚上的会有什么抢劫之类的事情。
抬头看去,夜空中还有云朵星辰。
有时候,真的很想时间就这样停在这里就好了,他可以跟二夏手牵手,一起走。
但是二夏是谁啊。
一分钟不搞事,她浑身汗毛都要造反的!
“谢薄江,你老子出院了没?”
谢薄江一听就扶额,自己女朋友这根筋啊……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死了最好。
“明天我带江晚意去看我妈,顺便去看看老头子出院没,没出院的话我刺激刺激他,出院的话,咱们再回一趟谢家。对了!你知道我今天白天去哪儿了吗?”
谢薄江放慢脚步,饶有兴味地问:“去哪儿了?不止去买西瓜?”
“那肯定不止啊!时间这么重要,肯定争分夺秒……”去揍人!
谢薄江直接停下来:“咱们走慢点,我愿闻其详。”
二夏高兴了:“上道!”
她晃悠着手,悠哉悠哉的走,一边走,一边跟谢薄江咬耳朵。
谢薄江含笑听着,时不时的夸两句。
逗得二夏心情好得冒泡~
两个人硬生生的把一段十来分钟的路程走出一个小时的速度来。
回到院子的时候,等门的沈姨都困得打哈欠了。
看见两个人蜜里调油一样的手牵手回来,她笑了笑,也没有打扰他们,自己回房间去了。
这一晚上,谢薄江躺着,笑得翻来覆去的,二夏乐意跟他分享她做的私事,真好,感情又深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江晚意就穿戴整齐,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大有要在姜妈面前留个好印象的架势。
二夏穿着棉t短裤,主打一个随性。
看她这样,打量了她一番之后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去相亲呢?”
江晚意的脸红扑扑:“第一次见小婶,我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随你!”
就江晚意这一脸期待的样子,劝说都是往她头上抡锤子。
谢薄江一大早就出去了,既然要去疗养院,那肯定要找车。
今天是宋泽开了车过来。
他一头黄毛格外显眼。
从驾驶座上下来,看见二夏就喊嫂子。
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波点裙子,梳着公主发的陌生女孩子。
看见她红扑扑的脸蛋的时候,宋泽愣住了。
他站在江晚意跟前,江晚意也在看他。
目光是带着惊讶的打量。
她看着他的黄毛,惊呆了!
“傻愣着干嘛呢?人都到齐了,咱们走。”谢薄江把东西装上车,看见宋泽站在那边发呆。
“哦哦!来,来了!”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江晚意。
二夏推了他一下:“干嘛呢?认识啊?”
“不认识啊,嫂子,这位漂亮的女士是谁呀?你朋友吗?”
二夏伸手揽着江晚意的肩膀:“这是我妹子。”
江晚意抗议道:“我比你大两岁!”
宋泽立刻道:“大两岁好啊!大两岁,稳重,有智慧。”
他这话让二夏一脸惊恐。
稳重?
有智慧?
说谁?
江晚意啊?
江晚意害羞得脸红:“谢谢。”
二夏看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往谢薄江身边挪:“这是啥情况?他们俩……”
“别管他,这小子看谁都能一见钟情。”
“我能不管么?这傻大姐脑子里缺根弦的,万一在咱们这边受了什么情伤,那我不是有把柄落在那个老头子手中了?”
谢薄江一想也是,宋泽这小子平时太花了,他之前不干涉,也管不住。
拉屎放屁还能管兄弟恋爱?
“我会提醒他。”
“走吧。”
谢薄江走过去,拎着宋泽的后领子往车上塞:“麻溜点,办正事!别耽误时间。”
宋泽急得嗷嗷叫:“哥!亲哥!给点面子!”
两个女孩子坐后座,宋泽开车,跟只花孔雀一样,叽呱叽呱的说了一路。
江晚意经过火车上的教训之后,头痒,长了个脑子。
也知道对宋泽有所保留。
宋泽问的问题,她捡能说的说。
不能说的,她就害羞笑笑。
但是观察下来,二夏发现她对宋泽好像没有啥特殊反应?
那就好,她带过来的人,可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伤。
到了疗养院,谢薄江跟二夏轻车熟路在护士台签了字,然后去病房看望姜妈。
谢薄江倒热水,二夏拧帕子替姜妈擦脸擦手,这一切配合得极其熟练。
江晚意呆愣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枯瘦得仿佛只有一把骨头的人,完全不敢置信。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姜妈的在疗养院的精心照顾下已经胖了不少。
可是对于第一次看见她的人来说,她瘦得跟骷髅没什么区别。
江晚意心里堵得慌,她张了张嘴,眼泪反而先掉下来。
一直注意着她的宋泽瞬间心都柔软了。
怎么会有人哭起来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人心底这么善良,看见嫂子的妈妈躺在病床上就哭了。
“晚意,你没事吧?”
宋泽悄咪咪地递给她一块手帕。
江晚意摇头,没接他的手帕,哽咽问道:“小婶婶,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看她这样的情况,分明就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那这些年来,父亲失踪,母亲缠绵病榻,二夏她,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