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黑暗如墨汁般浸透了整个地下空间,静谧得让人有些心慌。
嘉文侧卧在那张柔软的床上,然而此刻,她却丝毫感受不到舒适。额头上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那些汗珠像是一颗颗晶莹的珠子,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她的手紧紧捂着肚子,那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袭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着,一点点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抵御那无尽的疼痛。可是,疼痛却愈发猛烈,如恶魔的利爪般紧紧抓住她不放,最后,她终于不堪忍受,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昏了过去,身体无力地瘫在床上,宛如一朵凋零的花。
第二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艰难地洒了进来,嘉文悠悠转醒。她试图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身来,这简单的动作对此时的她来说却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令人揪心的煞白,就像冬日里被霜打过的花朵。此刻,那折磨她许久的疼痛虽然已经止住了,但是身体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的能量一般,每一寸肌肉都在诉说着疲惫,因为之前那如噩梦般的疼痛,已经将她所有的体力消耗殆尽。
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保镖端着丰盛的食物走了进来。那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若是在平常,定能让人垂涎欲滴,可此时的嘉文却毫无食欲。她看着保镖,眼中满是虚弱与无助,可她连询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那微弱得如同蚊蚋般的声音告诉保镖自己的需求:“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些止痛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而,保镖却好似完全没听见她的话一般,面无表情地将食物放在桌子上,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他的脚步沉稳而冷漠,没有丝毫的停留。
走到门口,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咔哒”一声,将门锁上,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接着,他朝着门旁边守着的邵多看去,微微弯腰,汇报道:“先生,小姐问我要止痛药,不清楚是哪痛,但看上去确实很虚弱。”他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感情。
邵多听闻,眼眸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声道:“给她。”那简短的两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
在警局那弥漫着冷峻气息的审讯室里,灯光昏黄而冰冷,那昏黄的光线如同一只无情的手,似乎要将这里的每一个秘密都从黑暗的角落里拽出来,然后在这冰冷的氛围中,将它们无情地剖析开来。
林诗栋、佳琪、富阳三人坐在审讯椅上,他们就像折翼之鸟般被困于此,失去了自由,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他们都与赵结缔那错综复杂的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命运的丝线如同枷锁一般,将他们无情地牵至此处,等待着法律那公正而严厉的审判,如同等待着命运的最终裁决。
林诗栋这边,负责审问他的是张玉清。张玉清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冷峻的山峰,他那锐利的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林诗栋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无所遁形。
他的语气平淡,却又似藏着玄机:“又见面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林诗栋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压迫,不自在地微微瞥了一眼张玉清,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轻笑,可那笑容却如同冬日里的残雪般,未达眼底,话语中透着几分不耐:“有什么要问的,尽快问吧,我可没那闲工夫在这耗着。”他试图表现出一种强硬的态度,可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玉清深知此事无需多言废话,他手中的笔记如同审判之书,每一页都承载着案件的信息。他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每一个字都像是通往真相的路标,简洁明了地说道:“赵结缔你认识吧?2024 年 7 月 8 日那晚,你去了哪里?”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像是能看穿林诗栋的灵魂一般,“你最好说实话,我们已经掌握了足以定你罪的证据,所以,你自己看着办。”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平稳,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整个审讯室的气氛更加紧张。
林诗栋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那慌乱如同流星般转瞬即逝。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说道:“认识,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确实在一起。赵结缔偷了公司的文件,这事儿可大可小,关乎着公司的生死存亡,我们作为公司的守护者,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作为惩罚,我们把她带到郊外去,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要求她徒步走回去,想着让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之后我们三人就驱车离开了。她去世的消息,还是进局子后,才知道的。”他的话语虽然条理清晰,但其中的辩解之意却十分明显。
张玉清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你觉得你的说法能站得住脚吗?据我们调查,那天郊外的天气极为恶劣,暴雨如注,道路泥泞不堪,你觉得让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下徒步,不是谋杀是什么?”他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林诗栋的心头。
林诗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如同他内心的恐惧般,一点点冒了出来:“我们……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给她个教训。”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
张玉清步步紧逼:“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教训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他的眼神如炬,紧紧盯着林诗栋,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林诗栋嘴唇颤抖,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捏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凸起的青筋像是隐藏在皮肤下的愤怒小蛇,在他的手背上蜿蜒盘旋,随时准备跃然而出。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整个审讯室里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像是突然找到了某种支撑的力量,缓缓松开了拳头,肌肉渐渐放松下来,那原本紧绷的身体线条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倔强,说道:“你怀疑我们也没用,人,确实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只是实施了一个在我们看来并不算过分的惩罚,谁能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这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我们都不想看到的意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试图为自己开脱。
张玉清眼中满是审视,他微微皱眉,语气更加严肃:“意外?你们把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扔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这可不是简单的意外能解释的。你们就没有想过她可能遭遇的危险吗?比如迷路、遭遇野兽,或者因为暴雨和寒冷导致失温?”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利刃,直刺案件的核心。
林诗栋咬了咬牙:“我们当时气昏了头,只想着公司因为她可能遭受的损失。而且,郊外离城区并不远,正常走回去并不会有太大危险,谁知道会有暴雨。”他的话语中虽然还有辩解之意,但已经有些底气不足。张玉清拍了一下桌子,那“啪”的一声在审讯室里回荡,如同一声惊雷:“你们的鲁莽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不管有意无意,你们都难辞其咎。你们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林诗栋,不容他有丝毫的隐瞒。
林诗栋回忆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当时只是很害怕,一直在求我们不要把她留在那里,但我们没理会。没发现其他异常。”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严重性。
张玉清宛如一座冷峻的山峰,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似两道寒光,直直地刺向对面之人,语气森然且不容置疑:“哼,你不要再费尽心机地编造你那幼稚可笑的谎言了,任你舌绽莲花,也不过是虚妄。除非……你能拿出那至关重要的行车记录仪,用铁一般的事实来证明你们未曾对她有过丝毫侵犯。”这话语如同冰棱,在空气中散发着阵阵寒意,让整个审讯室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
审讯结束后,在那灯光昏黄的狭小空间里,张玉清、丰和小龙三人聚首,开始对此次审讯进行复盘总结。那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他们疲惫却又严肃的面容。他们赫然发现,被审讯的那几人所阐述之内容,竟如事先印刻好的模板一般,大多整齐划一,毫无破绽。这一发现让他们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丰微微皱眉,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他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撩起垂落在额前的一缕发丝,那动作优雅却又带着一丝凝重。他神色凝重地说道:“此情形着实诡异,从当前状况来看,要么他们所言之语皆为确凿无误的真相,毫无虚言;要么便是有一股隐匿于暗处的势力在背后精心操纵,令他们事先如同演练舞台剧一般彩排妥当,毫无差池。”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对这一情况的担忧。
小龙则满脸苦色,他单手撑着下巴,眼中满是无奈与烦闷,那模样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他抱怨道:“哥啊,你们看上去审讯过程还算顺遂啊。可我碰到的那个佳琪,简直就是个泼妇中的极品。我刚踏入审讯室,还未及开口,她便如同一头发狂的狗,对我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辱骂,那架势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我真是倒霉到家了!而且啊,每询问一个问题,她都是一边回答,一边夹枪带棒地辱骂我,那尖酸刻薄的话语,犹如毒箭般向我射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仿佛还在回味那噩梦般的审讯过程。
张玉清面露温柔之色,眼中满是关怀,他轻轻拍了拍小龙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龙,你这次表现已然堪称卓越。你想想,若是丰哥哥去审讯她,以丰哥哥那嫉恶如仇的火爆脾气,怕是两人会瞬间剑拔弩张,场面一定会失控,到时候非得有人出面劝架咯。”他的话语如同春风般温暖,试图缓解小龙的郁闷。
话音刚落,只见丰猛地扭过头,眼中似有怒火燃烧,那恶狠狠的目光如两把利刃般射向张玉清。张玉清心头一惊,赶忙赔笑,连忙说道:“丰哥,对不住啊。”
“看这是什么。”丰突然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只见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物件,那物件外形酷似摄像头,却又有着独特的纹理和设计,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丰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行车记录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这个行车记录仪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小龙和张玉清先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喜的“哇!”,那声音中满是期待与兴奋,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然而,仅仅是转瞬之间,两人便像是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迅速收起笑容,面容变得严肃而凝重,眼神中满是谨慎。他们知道,这个行车记录仪所记录的内容可能会将案件引向一个更加复杂的方向。
小龙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担忧,压低声音说道:“哥,这行车记录仪出现得太过突兀了,你真的确定它没有问题吗?会不会是富阳故意设下的圈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毕竟这个案件处处透着诡异。
丰抱着自己的手臂,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被一股寒意侵袭:“富阳在他们当中算是理性的,跟他谈话时,我真的有种,年纪只有八九岁,然后办成老师,在审真正的老师的感觉。”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对富阳的印象十分深刻。
在那昏黄灯光笼罩的房间里,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他们怀着忐忑与期待,打开了行车记录仪。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小小的屏幕。
然而,呈现在眼前的内容却让人心头一震。记录仪里展现的是一系列令人瞠目结舌、极其难堪的对话,每一句都像锋利的刀刃,划开了表象的伪装,露出了人性丑恶的一面。那些话语中充斥着恶意、阴谋与算计,让人不寒而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诅咒,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随着画面的推进,赵结缔那无助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她被无情地送到了郊外那荒无人烟之地。周围是一片死寂,只有她那孤独的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狂风呼啸着,吹起她的头发和衣角,她就像一片脆弱的叶子,随时可能被这残酷的世界吞噬。紧接着,便是他们驱车追赶她的画面。车辆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车轮滚动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步步紧逼。那画面中透露出的紧张与恐怖,如同一张大网,将所有的真相都紧紧地包裹在其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更多的信息,没有其他复杂的线索。就只是这些内容,简洁却又残酷地证明了那三人所说的是实话,没有丝毫的虚假与伪装,如同这记录仪里的画面一样,直白得让人无法接受。那真相就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法律那如同精密齿轮般运转的体系下,经过漫长而复杂的审查与判定,最终得出的结果令人心寒。那三人的行为,尽管在道德层面上遭受着千夫所指,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对善良和正义的亵渎,然而在法律严苛的标准衡量之下,却被判定还构不成严重的犯罪。
他们将赵结缔置于那般危险的境地,那夜的暴雨仿佛是大自然为她流下的悲伤之泪,郊外的寒风像是为她发出的愤怒咆哮,可这些都未能成为将他们绳之以法的有力依据。法律的天平在证据与条文之间摇摆,最终倾向了一个看似宽容的结果。
于是,他们都没有受到应有的严厉惩罚。没有冰冷的手铐长期束缚他们的自由,没有漫长的牢狱之灾让他们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相反,只是简单的罚款,那罚款的数额相较于他们给赵结缔带来的伤害,相较于一个生命的消逝,就如同九牛一毛般微不足道。那几张轻飘飘的罚款单,在风中无力地晃动着,仿佛是正义在无奈地叹息,让每一个知晓此事的人,都对这结果感到无比的愤懑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