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金色的光辉透过轻纱窗帘,在餐厅的地面上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陆南与葵榠相对而坐于餐桌两端,餐具与餐盘偶尔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除此之外,唯有静谧流淌在两人之间。
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葵榠那身形魁梧却带着几分憨态的保镖,如一阵旋风般匆匆赶来。
他的额头挂满了豆大的冷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保镖一路奔至餐桌旁,刚要启唇言语,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陆南的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
陆南仿若未觉保镖的异样,依旧气定神闲地享用着早餐,举止优雅从容,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淡然。
葵榠则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与烦躁,她直勾勾地瞪着保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质问:“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嘛?!”
保镖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惊得浑身一震,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哦!额……哥,努比斯他死了!”
听闻此言,葵榠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迅速转头望向陆南,那眼神中交织着怀疑与探寻,仿佛想要从陆南的神情中挖掘出事情的真相。
陆南只是轻轻摊开双手,神色平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语气淡然地说道:“不是我……但他死了我确实挺高兴的。”
葵榠听闻陆南的回应,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满脸的困惑与不解。
在他看来,努比斯不过是摸了陆南一下手,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为何陆南竟会如此决绝,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一点委屈就痛下杀手?
随后,葵榠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着陆南走去。
他伸出粗壮有力的大手,紧紧捏住陆南纤细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拉扯着,嘴里喊道:“起来。”
陆南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手中的叉子“哐当”一声掉落盘中。
她匆忙放下手中的餐具,随意地拿起餐巾在嘴角轻轻擦拭了一下,便被葵榠拽着前行。
陆南奋力挣扎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恼怒与无奈:“你干嘛啊?!一大早的又犯病,我说了不是我杀的,你不信拉倒呗,非拉着我,烦死了。”
两人拉拉扯扯来到拐角之处,葵榠猛地将陆南困在身前与墙壁之间,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如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
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低沉而有力的话语:“你真不想活了,连努比斯你都敢杀!你信不信他的父母一定会付出一切代价,找到凶手!”
“接下来你该怎么办?你想过吗?!拜托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
陆南微微抬起头,眼神冷静而坚毅地直视着葵榠,语速平缓地说道:“不是,可以了吧。”
“……担心个头,要真是我,你直接把我推出去不就行了,又害不着你。”
葵榠听到陆南这般话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受伤与失望,问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真的认为我会背叛你?”
陆南似乎对葵榠的情绪波动毫无察觉,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冷冷地应道:“是的。”
他缓缓埋下头,轻微的叹息声从嘴角溢出,“算了,最好不是你。”
那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疲惫,仿佛在这简短的话语里,蕴含着无数纠结与挣扎。
言罢,他转身欲走,脚步略显沉重。
“等一下……”陆南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葵榠闻声止步,转身问道:“怎么了?”
她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我今天可以自由活动吗?”
葵榠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手,“你随意……”
时光悄然流逝,不久后,陆南身着专业登山服,身姿挺拔地站在家门前那片洁白无垠的雪地上,脚下的积雪被她踩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她正兴奋地做着登山前的热身运动,踏步、伸展,动作一气呵成。
在楼上偶然瞥见她这一系列奇怪行为的葵榠,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匆匆下楼。
他脚步急促,大衣的衣角在身后随风飘动。
走近后,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与不解:“你这是要去哪?”
陆南满心欢喜,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她纤细的手指指向远处巍峨耸立的雪山,大声说道:“我要去爬雪山,我看到他们也上去了,所以我也想去。”
葵榠看着她瘦弱的身躯,眉头紧皱,劝阻道:“你身体那么弱,走到半路就得抬着回来,别去了。”
“我干嘛要听你的。”陆南倔强地转过身去,继续专注地捣腾着那些爬山用具,检查绳索、冰镐是否完好无损,对葵榠的话置若罔闻。
葵榠站在她身后,着急地叽哩哇啦训斥着:“你拿镜子照照,你那鼻子,一块红彤彤的,都这样了,确定能登顶嘛?”
陆南一言不发,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
葵榠见她如此固执,语气中带了几分哀求:“你别去好不好?我们两个是最后见努比斯的人,现在出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陆南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你答应我的,自由活动,少管我。”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吉普车如黑色闪电般从远处驶来,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
驾驶座上的人打开窗户,声音洪亮地说道:“车到了。”
“好。”陆南应了一声,利落地朝驾驶位走去。
她伸手打开车门,目光望向里面坐着的大哥们。
车内的大哥们看到陆南的举动,顿了一下,随后慢悠悠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陆南把手中的背包顺手一丢,精准地扔到副驾驶座位上。
紧接着,她脚一蹬,轻盈地坐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抬手优雅地搭在窗边。
她的目光透过车窗,望着站在原地的葵榠,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到了后我会通知你哦,所以,别派人跟着我。”
他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身形瞬间僵住,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紧接着,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立马快步走上前,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劝道:“你一个人去?!赶紧给我下来,少给我惹麻烦。”
那声音因急切而微微颤抖,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然而,葵榠的话仿佛是一阵耳旁风,陆南对其置若罔闻。
只见她纤细的脚轻轻踩下油门,车子如一头被唤醒的巨兽,缓缓向前移动。
陆南白皙的脸庞探出车窗,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着道别道:“拜拜。”
那笑容在葵榠眼中却如芒刺在背。
葵榠气得满脸通红,一手叉腰,一手不自觉地揪着头发,那原本整齐的头发被他揪得凌乱不堪,甚至揪着的那块都快给薅秃了,他大声喊道:「陆南!」
那声音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却未能让陆南的车有丝毫停留。
……
傍晚,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笼罩了大地。
陆南乘坐的车刚到山脚,天就已经昏暗得如同墨汁打翻。
她利落地拿上背包,那背包鼓鼓囊囊的,似乎装满了她的期待与勇气,便匆匆下了车。
她的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缓缓朝一栋木屋走近。
那木屋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孤寂,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温馨。
她站在门口,手伸进兜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把钥匙,“咔咔”几下开了门。
刚踏进去,一股暖流如热情的主人,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瞬间被屋内烧得正旺的火炉子吸引,还有那火炉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沙发。
她好奇地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像一只灵动的小鹿,看了眼屋内,小声嘟囔道:「没人啊。」
她轻轻把门关上,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啊!!”陆南被吓得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待她稍稍镇定,才看清那个男人身形高大壮硕,一袭黑衣服黑裤子,宛如黑夜中的使者。
男人见她受惊,连忙抬手,那宽大的手掌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像是在施展安抚的魔法,声音温柔而低沉地说道:“南南,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如同一剂镇定剂,陆南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轻轻拍着胸口,说道:“站在门后干嘛?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嘛,不要站在门口。”
说着,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沙发,“噗通”一声坐下,然后开始褪去身上厚重的衣服,像是在摆脱某种束缚。
她想着:「本来打算一到山脚就出发的,没想到天黑的这么快,路还那么长…」
男人则如一个小心翼翼的守护者,轻手轻脚,走到沙发旁边,默默蹲着。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似乎习惯了黑暗,又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他轻声轻语地说道:南南,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与一丝落寞。
陆南微微歪着头,思考了片刻,说道:“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说着,她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趴在沙发一角,眼睛却如明亮的星星,盯着他问道:“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深情,维维道:“你就当我是你的狗,寻着气味找来的。”
“哦……”陆南翻了个身,平躺在沙发上,她的脸色渐渐沉静下来,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或沉思,道:“你已经害死两个人了……不怕吗?”
他的眼神坚定而无畏,毫不犹豫地说道:“不怕。”
陆南轻轻叹了口气,“……确实,你能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是孤零零一个人。”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像是被这句话刺痛,问道:“你为什么,还要跟着葵榠?他总是惹你生气,为什么不离开?”
“难道是因为,他和邵多一样,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陆南伸出一只手,那手如柔软的羽毛,轻蹭着他的脸颊,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依然是最爱你。”
他的手缓缓抬起,扶着她的手,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柔声细语说:“生日快乐南南。”
“谢谢。”陆南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与期待,说道:“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可以和你坐一起吗?”
闻言,陆南双手撑着沙发坐起身来,如一位优雅的公主,“好,可以。”
接着,他如灵动的舞者,从身后绕过去,坐到沙发上。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陆南心领神会,把脚如轻盈的精灵,搭到他的腿上。
然后他的手伸进深深的口袋里,像是在探寻宝藏,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从中拿出一条红绳,上面挂着数颗泪珠般大小的金子,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他轻柔地为陆南戴上后(左脚),那动作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说道:“答应我,你的事情结束后,和我回家好不好?”
陆南微微皱起眉头,带着一丝不满说道:“你要一直这么说话嘛?才几个月不见,你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了。”
男人一直低着头,不敢和陆南对视,那躲避的眼神让陆南生气了。
他察觉到陆南的不悦,沉着冷静地解释道:“南南,我……刚杀了人,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陆南毫不犹豫地脱下他的帽子,把他略显凌乱的头发捋上去后,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说:“你真的杀了努比斯??”
他的眼睛如受惊的小鹿,一上一下,羞涩得不敢抬眸,只是轻轻的“嗯。”了声。
陆南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杀了就杀了吧,但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在伤害任何人,知道了嘛?”
“知道了。”男人如听话的孩子,连忙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