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笑得那么……”丑字卡在喉咙处,李彤彤怒不可遏的声音截然而止。
她眼角余光看到叶景骁滑稽的样子有点丑,她正想奚落几句,正眼看到他收敛笑意的样子简直看直眼了。
世间好看的男人万千种,而他站在那里就像山川静默,风华绝代,难以形容。
他手里还拎着两个大编织袋,鼓囔囔的,估计里面装满了东西,有钱又有颜的男人太少见了。
叶思然三个人趁李彤彤发呆之际越过她,走了,直到汽车声响起,李彤彤才回过神来。
等她反应过来追上去时,只留给她一尾烟和车子扬起的灰尘。
她恼怒的跺脚骂骂咧咧,被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被她的小姐妹强行拉走了。
“哼!子龙哥哥肯定认识他,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陈阿姨告状。”
叶思然可没管李彤彤去陈家怎么发癫,陈子龙把她们兄妹俩送到水泥厂门口再去停车。
看门的大爷见两个长相非凡的男女提着蛇皮袋,很鄙视的拦住他们,“这是家属院,不给随便进。”
叶景骁知道他大伯在水泥厂没权势,就想等陈子龙停好车再带他们进去。
可是叶思然却不想事事靠别人,她笑着道:“大爷,我们不是随便的人,我们伯父住在这里。”
“小姑娘,不是我为难你,每个人来这里都说里面有亲戚,既然你伯父住里面,那你喊他出来接你们。”
“那你借电话给我用一下,我喊我伯父出来接我。”叶思然很有底气的说道。
她说话的同时,从空间里拿出一包飞马香烟递给看门大爷。
平时找老大爷办事的人一般只给他一根烟,一根飞马就要三分钱,一包可是要两毛八。
再说小姑娘底气十足,语气轻松,看门大爷心里一咯噔,家里有电话的几乎是水泥厂的干部。
怪不得小姑娘出手就是一包飞马,大爷马上变了脸,满脸皱纹的脸笑成绽开的菊花。
他态度极好的说道:“电话费很贵,没必要浪费了,你们进去吧。”
叶思然不知道大爷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她伯父家电话号码,是否有电话。
她是上午学会了怎么使用电话,所以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
见大爷愿意让他们兄妹进去,她客气的发好人卡:“谢谢大爷,您真是好人。”
“思然妹妹,你们已经进去了,那我现在去武装部拿证明。”
陈子龙停好车刚跑到大门口,就见叶思然兄妹已经进去了。
“好啊,辛苦陈二哥了,麻烦你一个小时后来门口接我们。”叶思然大声说道。
看门的大爷看到一身军装的陈子龙,更加确定叶思然兄妹要找的人不简单。
要是他知道叶思然兄妹找的是水泥厂人人可欺的叶展阳,不知他内心会咋想。
叶展阳在其它方面或许很有本事,但是在水泥厂他却什么都不会做。
从云霄跌入泥泞,那种心理落差让他无从适应,精神恍惚的他连最简单的活儿都干不好。
开始的时候只有厂里的干部欺侮他,时间久了就变成谁都可以欺侮他。
叶思然不知道她大伯的处境,叶景骁却很清楚,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妹妹,“妹妹真厉害。”
叶思然得意的说道:“哥,这有什么厉害的,你知道大伯住哪一栋吗?”
“知道,写信要详细地址。”叶景骁笑着说道,虽然他也是第一次来,但他知道他伯父住哪一栋几楼。
兄妹俩敲了许久的门,才听到一个疲惫无力的声音问道:“谁啊?”
“大伯,是我景骁,还有……”叶景骁的话还没说完,门就已经打开了。
“景骁……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你带对象来了?”叶展阳惊得语无伦次。
“大伯,我是思然,您不记得我啦?”叶思然看到面前瘦得脱相的人,她心里酸酸胀胀的。
“然然,你居然是然然,都长这么高了?”叶展阳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妻子病了好几天,他们没钱去医院看病,所以他今天请假在家照顾妻子。
他们来水泥厂五年了,没有接待过一个亲戚,陈家想帮他被他严厉拒绝,就怕连累别人。
他本以为进县水泥厂,可以离他父母近一点,可是五年以来却没见过父母一次。
他们夫妻工资原本就不高,还被各种克扣,他妻子越来越绝望,身体越发不好了!
刚来的时候,他看到别人哭天喊地闹着要回去,他还在内心鄙视那些人不抗压。
他觉得自己就算干不出惊天动地的成绩,至少不会让自己很狼狈。
哪知,以后的岁月不仅要吃糠咽菜,还要忍受隔壁左右们饭菜香味的折磨。
“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叶思然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叶展阳的思绪。
“然然,景骁你们坐,伯母身体不怎么好,伯父去烧点水给你们喝。”
“阳哥,谁来了?”卧室里传来一道苍老虚弱的声音。
“伯母在家啊!我可以进去看望您吗?”叶思然望着半掩的卧室门问道。
“然然,你喝口水再进去看看伯母吧!”叶展阳很担心妻子的病容吓到侄女。
“伯父,我不渴,我先进去看看伯母。”叶思然说着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叶景骁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唇无血色。
眼窝深陷,颧骨高耸,伯母曾经的明艳动的容颜被病痛折磨得荡然无存。
“伯母…”叶景骁哽咽的轻唤一声,叶思然以为她哥会流泪,可惜并没有。
叶思然见她哥把眼泪硬生生的逼回去,她的嘴瞬间张成了o形,她哥这是在做什么?
男人哭又不是罪,何况这里都是他的至亲,“哥,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才没有哭。”叶景骁极力否认,但声音还听得出一丝哽咽。
叶思然见她哥不愿承认,她也没再说话,而是从布包里拿出水壶递给她伯父。
“伯父,伯母现在很难受,您喂她喝点水,我见到哥哥时,他五脏六腑都被人打得流血,您看他现在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