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庭在她几步外站定。
长身玉立,温润的脸上带着笑,眼神轻颤。
雪花落下来。
打在他发间眉角。
明明很冷,他笑容却温暖和煦。
春风拂柳般温柔。
温瓷怔在原地。
心底好像被砸穿了个洞,不停的往下坠,无边无涯的。
她使劲咬着唇。
才能控制住酸涩的眼眶,不让泪水流出来。
江序庭泪水也盈润了眼眶。
朝她展开双臂,嗓音也微微颤着:“不过来抱抱我吗?”
温瓷抿唇。
好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江序庭说:“可我没同意啊。”
他说:“瓷瓷,在一起时,是我们两个人都点头答应了的。为什么你一个人,一封信,就要决定两个人的未来呢?”
“你还没问我答不答应呢。”
“我不答应啊。”
温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泪水潸然落下。
阮殊又急又气,瞪着宋遇良:“你跟他一起回来,你怎么不说啊?现在怎么办?”
宋遇良也懵。
回道:“我不知道他俩分手的事儿。”
宋遇良不知从哪儿听说了阮殊要结婚,着急忙慌的要回国。可他手头的事实在是多,光交接就得有段日子。
终于办好准备出发时,江序庭找了过来。
说一起回吧。
因为温瓷的关系,两人认识,宋遇良觉得挺好。
路途遥远。
多个伴,多点儿照应。
他们路上还无数次提到过温瓷,江序庭都没说他们分手的事儿,他一直以为俩人好好的呢。
傅景淮和贺川站在不远处。
定定的望着这边。
傅景淮接到南城国议会发来的消息,说特派员今天到。
保险起见。
他亲自带人来接。
在码头等了好半天,人没接到,刚好看到这一幕。
手上的烟一丢。
抬脚碾灭。
贺川道:“你先别生气,也许是个误会。”
傅景淮冷笑:“老子又不瞎。”
就凭那张跟黎裕坤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就不可能认错。
他提步走了过去。
贺川:“……”
早知道就劝他别来了。
赶紧跟了过去。
傅景淮走到温瓷跟前,嘴角勾了丝若有若无的笑,问道:“这么巧,来接人?”
温瓷慌乱点头。
借机抹掉了脸上的泪,不想叫他看出来哭过。
傅景淮看到了,没揭穿。
转身。
望向江序庭。
单手揽过温瓷肩膀,仿佛在宣誓主权,朝江序庭伸过去另一只手,自我介绍:“傅景淮,她丈夫。”
在他过来时。
江序庭已经落下了手臂。
听到傅景淮的话,用笑容掩下眼底疼痛,礼貌的和他握手:“江序庭,南城国议会特派员。”
情绪稳定如贺川,听到这句都是惊讶的。
只有傅景淮面色如常。
手上力道重了几分,道:“特派员从国外回来,难怪路上走了这么久。”
南城迟迟不派人,他不只一次问过。
一度以为他们想变卦。
江序庭面色不改的“还礼”,两人手劲都不小,用力到青筋突起,指节寸寸泛白。
他们在暗中较劲。
温瓷看出端倪。
目露担心。
江序庭看出她的担心,不动声色的卸了力,笑着回:“久等了。”
又说:“合作愉快。”
傅景淮也收回了手:“看情况。”
扭头吩咐贺川:“你送特派员回去。”
还嘱咐:“好好招待。”
贺川应是。
江序庭目光转向温瓷。
朝她投来礼节性的笑容,又向宋遇良和阮殊道过别,才带上南城派来接应他的人,跟着贺川离开了。
宋遇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的有点懵。
阮殊也没见过傅景淮。
温瓷稳下心绪。
先指着宋遇良和阮殊,给傅景淮介绍:“宋遇良宋师兄,今天刚回国;阮殊,申城医院副院长。我之前都跟你提过。”
又对两人说:“这是总督府二少帅。”
傅景淮强调性补充:“她丈夫。”
伸手和宋遇良握了握:“听瓷瓷说,在国外时,你很照顾她。”
宋遇良:“小姑娘一人在外不容易,照顾一下应该的。”
寒暄过后。
傅景淮主动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一起吃个晚饭,当是给宋师兄接风。”
宋遇良摸不清状况,怕给温瓷添麻烦。
婉拒了。
傅景淮也没恼,说过几天他安排,一起聚聚。
几人在码头道别。
阮殊载着宋遇良离开,温瓷则是上了傅景淮的车。
车门关上,傅景淮沉默的点了根烟。
温瓷心里着急。
小心的解释:“我不知道他也回来,我今天接到阮殊电话,跟阮殊一起去接宋师兄。”
温瓷见他不回话,紧张的握住他手腕。
再次开口:“你相信我。”
她怕他发脾气,更怕他会因此针对江序庭。
傅景淮拿过车上烟缸。
把刚吸了几口的烟,在里面按熄了。
抬起温瓷下巴吻了上去。
男人气息里裹着丝新鲜的烟草味,不算好闻,温瓷也并不排斥。
他发泄般的吮着她。
将她拉过来,按在怀里。
许久……
许久……
久到温瓷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他才松开她,指腹摩挲着她釉白瓷滑的脸颊,道:“只要你说,我就信。”
温瓷怔怔的。
意外他这次这么好说话。
倒显得她过分担心了。
男人见她怔愣,捏了捏她下巴,好笑的开口:“还没亲够?”
隔着帘子。
温瓷听到前面传来一声轻笑。
她脸一红,手忙脚乱从他怀里,缩回车座另一侧。
傅景淮踹了脚座椅:“好好开车。”
副官立时不敢出声了。
但副官的笑声,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车厢里的紧张氛围。
温瓷对傅景淮道:“我还想跟你坦白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