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拍了萧卉的手,清楚她那点心思。
萧卉方才的一番试探,无非是希望沈言心能嫁高门。
纵观望都的世家子弟里,就属温孤雾白风头最盛,加之容貌惊艳,气度不凡,自然免不了成为望都贵女们争相想嫁的儿郎。
老夫人倒不反对萧卉的安排。
再者表兄妹通婚,两家便是亲上加亲。
只是她看了眼始终没表态的温孤雾白,已然懂得了温孤雾白的心思。
她这孙儿显然没动过这方面的想法。
也可能是年纪没到,想的没有那么长远。
毕竟男子心性定的晚。
好比已经十八的萧若岩吧,仪表不凡,又有本事,也是望都不少世族中意的郎婿人选。
想来以秦氏的脑子,不是没在私底下筹谋过萧若岩的婚事。
但萧若岩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无心其他,这事儿只能搁置。
去年,老夫人本想给萧若岩房里添两个晓事的丫鬟,给萧若岩当通房,谁知萧若岩得知此事,竟严词拒绝。
秦氏认为此事不着急,遂将这事儿拒了,说让萧若岩自己决定。
老夫人对此是不悦的,觉着秦氏太纵孩子,又觉得煞她面子,但见宣国公没说什么,就不再管。
想到萧卉一次次地回宣国公府,还总想让沈言心跟温孤雾白多说说话,老夫人看破不说破,她担心萧卉性子急躁,容易出错,不仅没能达成目的,反惹了温孤雾白厌烦,拿捏着分寸说:“行了,你别顾着打趣小辈们,还是先操心自个儿的事儿吧。”
萧卉闻言一愣。
想到沈松,还有府里那一堆被他从外面带回来的赶都不完,训都训不过来的莺莺燕燕,她的脸色一垮。
萧有瑢看出她情绪不佳,留意到萧卉脸颊又红又肿时,替萧卉不平道:“姑父当真是越发不像话了,竟敢对姑母动手!”
萧卉听到这里,一时悲上心头,眼眶又红了。
秦氏严声道:“有瑢。”
萧有瑢自知失言,立时闭嘴。
不一会儿,屋里又响起萧卉的啜泣声。
她跟沈松不和的事儿每回闹得宣国公府人尽皆知,萧卉也不觉得丢脸。
她趴到老夫人腿上,哭道:“母亲,您从来是最疼我的,现今您的小女儿受了委屈,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老夫人一听,当即动容。
想到在最好的年纪阵亡的儿子,阵亡的老国公,她的眼前顿时闪现出他们的棺椁被送回府门前的画面。
时隔多年,有些记忆因为太过悲痛,依旧清晰在目。
还有几年前她难产过世的大女儿……
老夫人心疼地抽了一下,她拍了拍萧卉的后背,哄孩子似的说:“好,母亲给你做主。”
秦氏等人听着,都未说话。
眼看萧卉抱着老夫人不撒手,又旁若无人地诉说起婚姻里受的委屈,在场的人便明白萧卉还得哭上好一会儿。
老夫人知道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也没有留人,只对着秦氏等人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温孤雾白起身,对着老夫人一拜,带着岁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