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锣鼓震天,声声急促,撕破了深夜的静谧。
听到动静赶来围观的百姓只看到满眼火光,有不少男子赤条条地从花楼跑出来,花楼的姑娘们也衣不蔽体。
一道道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人影晃动,男男女女的尖叫此起彼伏,那惊天的架势,像是要把夜空震碎。
逃出来的人担心被熟人认出,顾不得满身狼狈,纷纷用布或用手遮脸。
花楼妈妈一路咳嗽一路往外冲,她回身看着花楼,想到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还有许多金银珠宝跟现银没有带出来便泪珠子掉个不停。
她的花楼!
她的钱!
妈妈痛心地收回目光。
伤心归伤心,还是明白命最重要的道理。
她用湿了的帕子捂住口鼻,防止烟雾往喉咙里灌,跟着人群往外跑。
就在花楼妈妈距离出口还有一段路,眼看着就要跑出花楼的一瞬,一道身影从高处跃下!
泱十悄无声息地立于花楼妈妈身后,一手扯住她的后领。
尫九早已将铜锣扔到一边,见泱十顺利把人擒住,他扯出腰间绑着的麻袋,从屋檐处跳下。
花楼妈妈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此时也反应过来花楼走水绝非意外。
她正想回头看看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就见一个麻袋挡住视线,对准她从头兜下!
泱十一记手刀劈在花楼妈妈后颈,被麻袋套住的花楼妈妈立刻脖子一歪,晕了过去,再没挣扎的动静。
尫九手法熟练地把人捆好,往肩上一扛,与泱十一同消失在漫天的火光之中。
-
夜半。
牙婆睡得正沉。
这两日她手里买来的人全都卖了出去,她从中赚了不少银钱,一时高兴,就出去大鱼大肉,睡前还喝了酒,因此睡得比往日沉些。
泱十立在门外,确认无误后,抬脚将门踹开——
尫九将扛在肩上的麻袋往地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
这动静闹得很大,牙婆就算睡得再沉也会被惊醒。
她感觉到不对劲,想躲起来,结果蒙面的尫九跟泱十对视一眼,两人一个拖着麻袋里的花楼妈妈,一个进屋抓想躲的牙婆。
牙婆被抓,心知跑不掉了,跪下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尫九把麻袋扯开,将打晕了的花楼妈妈的脸露出来,用手扶正,好让牙婆看个清楚:“你不是最擅长坐人口倒卖的生意吗?”
牙婆先是愣住,随后赶忙点头,一叠声道:“是,是,是是是。”
尫九道:“把她卖掉。”
泱十压低声音,背过身:“我家主子说了,这人害了不少良家女子,坑了不少百姓,若轻易死了,是便宜她。”
牙婆一听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无非是花楼妈妈得罪了人,人家要花楼妈妈生不如死:“好汉放心,老妇一定给她寻个好去处!”
等把人送走,牙婆瘫软在地。
不行了。
这行说什么也不能干了。
等干完最后这票,她得赶紧收拾家当跑路,不然今日花楼妈妈的下场,他日就是她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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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
岁岁睁眼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