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卉时常在想,若她生的是个男儿,还能自小多读书,争取将来在科举上拼一拼,又或者文路走不通,还能试试别的路子。
沈老太太很满意老太太给出的解决方式。
沈家这些年不景气,底下的铺子也不挣钱,萧卉虽有千般不好,但她胜在出身好。
她有宣国公府这样显赫的娘家,还有老太太这样疼她的母亲。
老太太望向坐在一旁光顾着生气,没给沈老太太一个好脸色的萧卉,当即布满歉意道:“沈家妹妹,老身这女儿自小被宠坏了,不光脾气不太好,礼数也有所欠缺,这些年,着实是委屈您跟沈松了。”
沈老太太笑而不言。
萧卉眼中已有火气。
沈松委屈?
沈母委屈?
明明是她低嫁!
就算委屈,也是她委屈!
沈松接连几杯酒下肚,说话也不如平日那样拿捏分寸:“老太太,您是有大智慧的,不是我说,就萧卉这脾气,满望都的男子,真的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当年,他是看上了萧卉的家世,因此有些能忍的地方,他才会选择尽量忍耐。
萧卉反唇相讥:“我不好,那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十几年了,仍然是一个小小的通政司经历,别的人早就爬上去了,就你,依旧在原地,动也不动。”
沈松把酒杯一搁,一说到仕途,就是踩到了他的痛脚,他一指萧卉,愤然道:“是,你说得对,我是好不到哪里去,是没出息,是能力平庸,政绩平平,更配不上你这样的贵女,是我高攀了你们宣国公府!可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当年要是老夫人能给你找到一门更好的亲事,她老人家会舍得让你低嫁吗?”
高门婚事,自古以来看得大多是条件登对,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利益共存。
如果高门忽然选择降低标准,舍得让族中女儿低嫁,其中必有猫腻。
这一点,沈松年轻那会儿就看得明白。
老太太:“……”
沈老太太:“……”
由于沈松跟萧卉争吵时并没有压低声音,导致小辈们都听见了。
康姨娘挨着秦氏坐,对比秦氏,她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则要生动许多,且她眼睛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萧卉嚣张了这么多年,嫁给沈松,也算是遇上了毕生的对手。
而且就沈松如今不肯再忍的性子,这俩即便此次在老太太的安排下和好,等回到府里,他俩照样得继续鸡飞狗跳的过日子。
秦氏用了一小口点心,缓慢地咀嚼着,看出萧膑脸上的不耐烦以后,她夹了一块平时萧膑爱吃的荤菜到他碗里,柔声道:“夫君尝尝,这道菜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的人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康姨娘:“……”
她们这位主母,惯会做人,又惯会在细节处讨好人。
秦氏这话一出,萧膑的注意力也成功从又开始吵吵不停地两人身上移开。
他朝堂上一堆事情,房中也还有公务等着处理,若非老太太让身边的李嬷嬷出面,他才懒得来看这场滑稽又丢脸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