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是过年。
寒风起,吹起一地爆竹过后的红色纸屑。
国公府的下人们听到这热闹喧天的动静,凑在一起说话。
岁岁待在空净院,都听到了外间的热闹,她握笔的动作一顿,看向屋内正在煮茶看书的温孤雾白,恰好少年抬眸,对她一笑:“岁岁想出去看看吗?”
岁岁用大拇指跟食指比出一截:“一点点。”
温孤雾白放下书:“那就去吧。”
岁岁搁了笔。
两人走出屋子。
他们没有去前院看点爆竹,而是在空净院中点起了爆竹。
泱十尫九准备了不少爆竹,两人将其挂在树枝上面。
大红的颜色,在冬日里瞧着喜庆极了。
花茔站在树下,指挥着泱十尫九。
花豚手里拿着火柴,蓄势待发。
岁岁则跟温孤雾白站在一边看着。
随着泱十尫九将爆竹挂好,花茔跟花豚迫不及待地过去,两人将火柴一端放到爆竹的火药线,同时点燃。
一抹火星乍现,像蛇一般蜿蜒而上。
花茔跟花豚立即跑开。
爆竹声响起!
岁岁用手捂住耳朵,她看着爆竹炸开时红屑纷飞的画面,望向身侧长高了一些的少年,嗓音清脆:“世子,新年快乐!”
温孤雾白眉眼间清冷消融,薄唇荡开一抹瓌丽的弧度,少年秾丽苍白的五官,令天地黯然失色。
他与身侧笑颜明媚的少女对视片刻,忽的,少年一抬指,用微凉的指腹在她眉心的朱砂上轻轻一点。
变声期刚过的温孤雾白,嗓音里添了原先没有的磁性:“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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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宣国公府的人齐聚一堂。
秦氏为了把场面弄得热闹,特意请了戏班子来,点的也是老太太喜欢的戏。
小辈们挨着坐在一排,缠着老太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嘴里都是些过年特有的吉祥话。
青锁姑姑陪着笑脸,自从上回被秦氏教训,被罚去空净院跪晕过去以后,她后面就老实了很多,也不敢再找岁岁的麻烦,就连收受贿赂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明目张胆。
老太太这些年身子骨渐弱,对许多事情不再感兴趣,唯独仍喜欢看戏,她望着台上的戏,再一看作陪的几个小辈,对秦氏道:“你有心了。”
秦氏受了这句夸奖,不敢得意,只道:“既然是过年,就该有过年的氛围,母亲,您对今晚的戏可还喜欢?”
老太太笑了笑:“喜欢。”
秦氏观察入微,她若想要把一件事情办好,就没有做不成的。
同理,她若诚心想讨好谁,谁都会被她讨好。
岁岁站在温孤雾白身侧。
夜里有些冷,她的手里捧着暖呼呼的手炉,纵观站着的一水儿的丫鬟里,她的容貌不算出众,穿着打扮却是最出彩的。
接连收到他人或羡慕或嫉妒的视线,岁岁还是有些压力。
她已经在很努力的低调了。
衣裙选的是没什么花样的。
披风颜色也是比较素净的。
就连发间的钗环都没怎么佩戴。
即便如此,一些眼睛毒辣的人依旧能看出她身上料子的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