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怪异的惨叫,大头尸胎一下站了起来要逃,吴邪几人立刻就发现了它。
“操!这什么鬼玩意儿?!它还拖着胖子,快追!”吴邪急得大叫。
鹤梦和潘子反应最快,连忙跟着陈皮向前追去。
陈皮的速度几乎突破了人类的极限,不过短短几秒就跑到了大头尸胎的前面,与此同时鹤梦抽出腰间的九节鞭,一下挥出缠住胖子的腿,猛地拉住,将胖子和大头尸胎顿在原地。
似乎是见前后都有人且后面的人更多,大头尸胎只能将舌头从胖子脖子上收回,气急败坏地冲向陈皮!
“不知死活。”
陈皮冷笑一声,九爪钩猛地甩出,锋利地钩爪一下就栽进那尸胎的大头中,下一瞬,只听一声尖利的惨叫,九爪钩扯出,将各种尸水腐肉撒了一地。
“呕……”
吴邪几乎是立刻就干呕起来。
陈皮慢条斯理地收回九爪钩,只是不知想到什么,他看了吴邪一眼,语气阴晴不定:“没能力就不要来倒斗,否则迟早会连累身边的人。”
潘子正在给胖子做心肺复苏,没注意到陈皮这句话。
吴邪脸上顿时一片燥红,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论倒斗经验,这里每个人都比他丰富,论身手,他仍旧是最弱的,论学识,华和尚和鹤梦实践与理论并重,不知道比自己强到哪里去了。
如果不是三叔,他才不会来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那是自己亲三叔,他又不可能放弃。
可他真的有这么差劲?
谁不是从愣头青过来的?吴邪心想。一股不服的火气突然冲上心头,他为什么总是被别人保护的那一个?
潘子、胖子、闷油瓶、姑奶奶、三叔、鹤梦……
他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保护别人的人?
凭什么就这么肯定他会在以后连累别人?
他偏不!
他倒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可能成长到能够为别人提供庇护的程度!
也许是不服气,也许是一路以来吃够苦头的委屈,一股无限动力突然从吴邪的心底生出,他死死盯着脚下的地面,炙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冰面烧出一个大洞。
一阵咳嗽声将吴邪从思绪中惊醒,抬头发现胖子已经清醒了。
“妈的!吓死胖爷了!我说我怎么一下就不能动了,连转个眼睛都不行,真特娘邪门!”胖子劫后余生般地大骂。
华和尚看了看不远处地陡坡,对几人道:“刚才尸胎肯定是想拖着胖子往这边逃。”
鹤梦想了想,拿着手电筒往下照去,然而下面实在太深,根本看不清:“很可能下面有路,尸胎不是动物,不会往巢穴跑,唯一的可能就是它知道下面有路。”
“难道这下面就是通往地宫的入口?”叶成问。
“有可能。”鹤梦点头。
“那还等什么,走啊!奶奶的,走这一路还被个尸胎绑架,我可是一点油水没捞着,反倒亏大发了!”胖子已经恢复过来,当下提议继续走。
华和尚看了一眼陈皮,见对方没表示,就对一行人道:“那就拿好东西,往下走,下面很陡,都注意点。”
“等等!”
刚才事发突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头尸胎吸引了,吴邪这才注意到好像有一点不对。他看向鹤梦,脸色很难看:“姑奶奶和小哥不见了。”
鹤梦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大事,听完话才松了口气,道:“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单独离开了。”
吴邪一愣,很快心里又感觉有点生气。
闷油瓶总是半路不见,姑奶奶也开始这样……
“我们不去找他们吗?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吴邪压着心里的那股烦躁问。
鹤梦似乎是不太理解吴邪的话:“狐仙和小哥……应该不会需要我们?”
又是这样!
吴邪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承认自己弱,可不代表他能接受忽视。
比起蔑视,更让人挫败的是忽视。
就是因为他弱,所以走了也不必告诉他。
就是因为他弱,所以不需要他。
就是因为他弱,所以他没有知情权,像个傻子一样被三叔耍来耍去!
吴邪深吸口气,脸上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他看向鹤梦,语气平淡无波:“我知道了。”
*
就在吴邪一行人和大头尸胎缠斗时,胥翎和张起灵已经抵达了火山口。
令胥翎没想到的是,万奴王的陵宫竟然是建在火山口中的。
雄伟的建筑群在黑暗中显得深沉威严无比,宛如一头匍匐巨兽,越是接近,压迫感越强。
胥翎能够感到那股呼唤更加强烈,张起灵的脸上也流露出更明显的哀凄。
每往前走一步,呼唤与哀凄便愈明显,宛如死神在前方引诱着猎物。
胥翎皱了皱眉,感到神魂深处传来一阵刺痛。
火山口容易产生毒气,终于忍到空气流通较为频繁的地方,胥翎的脚步才放缓一些。
“怎么了?”张起灵感受到身旁人的异常,转头问。
胥翎没说话,只是勉强装作无事的样子摇了摇头。
张起灵这才突然意识到好像手心处的体温有些异常。
“你发烧了?”
“不……”他很快想到日记里记述的在天山山脉重复的那一晚,立刻撩起胥翎的衣袖,果然就见那锁链纹身正在一下一下亮着,“要休息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缚灵锁带来的疼痛感很快加剧,胥翎的额头甚至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她皱着眉点头,声音听起来显得有点有气无力:“现在几点了?”
张起灵扶着她靠在一块冰岩上,拿出手表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
胥翎勉强点头,她现在没有精力跟张起灵解释,下墓时间吴三省早就安排好了,好几股势力牵扯其中,这时间不是她能改的。她也预料到这次下斗会遇到这种情况,内心不停地安慰自己“还剩23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过去了……”。
唯一令她感到庆幸的是,至少她现在是跟小官单独在一起,否则她只能独自找个角落挨过这一天。
有人陪着,总归让她多了点面对的勇气。
然而作为修真界十大酷刑之一的缚灵锁当然没有这么轻易忍受,胥翎的体温越来越高,流出的虚汗也越来越多,很快便将衣服打湿。
张起灵手足无措地看着,内心几乎揪成了一团,可任他如何用冰块降温,仍旧毫无作用。
“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会好一点?”看着胥翎虚脱的样子,张起灵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焦灼难受无比。
只是无论他如何问,对方除了极偶尔呢喃一声“疼”以外,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两个小时,胥翎的神智已经在这种折磨中变得模糊,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然而不论是清醒还是昏迷,眉头都始终紧皱,神魂深处传来的剧痛如影随形。
她开始无意识地抓着冰面,干涩喑哑的抓挠声极其细微又无比难听,在冰面上留刻下条条淡红色血痕的手被张起灵阻止,又很快在张起灵身上掐出一道道青紫。
一种宛如电击后的痉挛流遍全身,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濒死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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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为什么00没有避开缚灵锁发作时间下墓,上文已经解释
陈皮对吴邪说的那句话是故意的,为了激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