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荷重新睁开眼时,自己正置身于一间昏暗的房间内,房间里只有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散发着微弱光亮的白炽灯。
夏荷脑子有点懵,完全记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嘴里粘稠的触感和血腥味提醒着他已经支付过了赐福的代价。
夏荷坐在椅子上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铁链捆住,而脸上的面具早已消退。
夏荷偏着脑袋,并没有看见小胖他们三人,便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吗?”
几声过后,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房间生锈的铁门应声打开。
张峰走进了房间,看着夏荷一脸笑眯眯地说道:“清醒点了?”
“你把我绑在这里的?”
“是我,我也不想束缚你的自由,但是如果不把你绑起来,整个一楼的病人都要被你吃光了。”
夏荷蹙眉道:“你嫁祸我是吧?”
“嫁祸你有什么意义,不过你刚才的模样真的太趋近于正常了,我都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被治愈了。”
张峰走到夏荷身后,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夏荷,一直以来你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我精神分裂,当然是和我脑子里分裂出来的人格说话。”
“他们长什么样子?”
“你管得着吗?”
张峰笑道:“我是你的医生,当然得知道你的具体情况。”
“不该问的别问。”
“你想要得到康复证明就必须如实告诉我你的情况。”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夏荷思索一番说道:“一个胖子,一个眼镜男,再加上一个死光头。”
“没了?”
“没了。”
张峰叹了口气,略显失望,“看样子你离正常还有一段距离。”
夏荷反问道:“你到底想要让我看到什么?”
“当然是这座精神病的真实,只有这样才能代表你成为了我们的同类,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正常人。”
夏荷不屑道:“成为你们的同类?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你们才是疯子,我们这些病人才是正常人呢?”
张峰自负地笑道:“很有意思的说法,但这是我们的医院,我们就是正常的标杆。”
“对对对,在这里你们这些变态说了算。”夏荷想到了厨房里的鼠人,“不过我在厨房里看到了一只老鼠祖宗和一个老鼠人,这算不算你说的正常?”
“不算,鼠人一直都呆在厨房里,不管你正不正常你都可以看见他。”
“他是什么玩意儿?”
张峰神往道:“那是我们院里的医生。”
“意思他本来是个人?”
“嗯。”
夏荷无语道:“不是吧大哥,你说你们医院把人治成疯子我都能理解,把人治成个老鼠可太夸张了。”
张峰松开夏荷的肩膀,走到了他的面前,“在你眼里他是个猥琐的鼠人,但在我们眼里他就是最完美的造物。”
“我可没说他猥琐,你自己说的。”
张峰笑了笑,接着说道:“他的名字叫什么我记不得了,只记得他姓王,王医生是回守精神病院资历最老的几名医生之一。”
“那时我们医院患者众多,但只有十多个医生,也没多余的钱找护工,往往一个医生要负责十几个病患,病人们整日的疯言疯语,再加上日夜颠倒的劳作,王医生的精神终于是不堪重负的垮掉了。”
夏荷发现了张峰话中的一个问题,“等一下,你刚刚说的是‘病人们的疯言疯语’吗?”
“嗯。”
“难道说以前你们院里的病人都是真正的精神病患?”
张峰笑道:“不必纠结,以前病人代表不正常,我们医生代表正常,现在依然如此。”
“净说些歪理,然后呢?你们的王医生怎么变成了那副德行?”
张峰低垂着眼眸,似乎是在追忆当年,“王医生说在厨房里听见了召唤,所以把自己反锁在了厨房里,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也没有人去管他,似乎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王医生,久而久之没有人记得厨房里还有个王医生。”
“直到有一天厨房的门自行打开,我们在厨房里瞧见了一只硕大的灰皮老鼠。”
“那只老鼠看着我们,嘴里吐出的却是王医生的声音,它让我们剖开它的腹部,吃掉它孕育出来的小老鼠。”
夏荷问道:“你们吃了?”
“正因为吃了,所以我们才会把老鼠做成药膳给你们吃。”
夏荷疑惑道:“不对呀,那只大老鼠肚子里的老鼠我也是瞧见了的,并没有长出像盘子里那些死老鼠身上的芽。”
“那是因为那只大老鼠肚子里的老鼠只是第一个疗程,而芽是第二个疗程,只不过我们为了让你们这些病人好的更快而将两个疗程合在了一起。”
张峰拍了拍夏荷的脸颊,“那大爷的样子你也看见了,疗效显而易见。”
夏荷吐槽道:“他把眼珠子都扯出来了,确实显而易见。”
张峰没有理会夏荷的调侃,认真地说道:“夏荷,你和一楼的其他病人不一样,你介于不正常与正常之间,你无限接近与我们,只要你好好配合,你甚至可以加入我们。”
“你想让我怎么配合?那死老鼠我是真的吃不下去。”
张峰无奈道:“我就知道,和你说这么多等于是白说,本来我是想更温和的对待你。”
“什么意思?你还想来硬的?”
张峰扯起嘴角,“嗯,来硬的。”
张峰拍了拍手,两名护工提着铁桶进入了房间。
夏荷心知不妙,想要唤出面具,但自己的双手被捆住,咬不到手臂上的肉。
夏荷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但张峰早有准备,直接用手死死掐住夏荷的脸颊,让他无法活动牙齿。
“我不会给你机会唤出那张面具的。”
“呜呜。呜。。”
张峰听明白了夏荷含糊不清的声音,他笑道:“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召唤面具的方法?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恰好二楼有个病人知道,又恰好他告诉了我抑制你的方法。”
夏荷瞪大了眼。
两名护工将铁桶放在了地上,其中一名护工从腰间取出了一个钢铁牙套,套在了夏荷的嘴上,这牙套上面的钢丝从四边勾住了夏荷的嘴唇,让他无法合拢牙齿。
张峰举起铁桶将里面的“药膳”一股脑的灌入夏荷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