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和云沣两人看着萧少钦,默然不做声,颇有些不知所措。
这萧少钦可以说是京城里的小霸王,谁看了都得避着走。
萧家家主萧瀚升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骁骑大将军,三朝元老,手握兵权,掌管着禁军和兵马司,而萧少钦的姑母又是太妃娘娘,打小便将萧少钦宠上了天,因此也就养成了他这般纨绔的性子。
整日里喝酒赌钱不说,还流连于烟花场所,京城里的世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到萧家去。
“今晚小爷我本来在春满楼喝酒听曲儿,太妃娘娘突然召我入宫,不知怎的阴差阳错就给人打晕了送到此处来,二位皇子,你们说说,我怎么会在这?”
萧少钦话中有话,听得云景和云沣二人后背一凉。
此刻云姝好不容易才从刚才的激吻之中缓了过来,红着眼看向萧少钦,骂道:“萧少钦?你到底想做什么?”
前世她对此人倒是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萧家最后在北伐时全家战死,景文帝为此悲愤不已,捶胸顿足。
她也知道这萧少钦向来目中无人惯了,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萧少钦胆子竟然这么大,竟敢强吻她?
上辈子她虽是个傀儡女帝,可也是接受过朝臣三跪九拜之人,旁人见了她也得恭恭敬敬行礼道一声陛下!
可萧少钦似乎并未看出她脸上的愠色,反倒是笑吟吟凑到云姝耳畔说道:“公主殿下,亲也亲了,你莫不是不想负责吧?”
云姝听完,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萧少钦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想要让她嫁与他?
明明是他主动的,怎么就赖上她了?
还没等云姝回答,萧少钦便取下身上的披风给云姝捂上,又对云景和云沣二人道:“二位皇子放心,我与公主殿下一见钟情,已经私定了终身,明日我便会亲自求太妃娘娘与陛下说明此事,求娶公主殿下。”
上一世他被太妃娘娘传唤进宫,第二日才知道冷宫中发生的事情,懊悔不已。
重活一世,他本想偷偷救出云姝,奈何自己那个没脑子的侍卫封离办事不靠谱,他阴差阳错叫人给打晕了送到此处。
不过如此也好。
若是将她救了出去,第二日她还是会选许开霁。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只有把她留在身边,他才放心。
云景和云沣见状,心中顿时大喊不妙。
今日本来是毁了云姝清白,搅黄她的婚事,可怎么却弄巧成拙,给她送了个乘龙快婿?
萧少钦虽纨绔,可萧家的势力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若云姝真攀上了萧家,那还得了?
萧少钦瞧见两人这石化一般的表情,甚为满意地笑了笑。
然后他便抱起云姝便往霓裳宫走去。
这一世,他对云姝,势在必得。
……
翌日,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公主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青黛慌慌张张推开门,日光顿时洒了进来,晃得云姝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她已经许多年没感受过这般耀眼的光芒了。
“怎么了?做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云姝悠悠转醒,大概是昨日她被下了迷药,回宫之后便一觉睡到了现在。
“今日宫里那些人都在说昨晚公主殿下为了攀上一门好亲事,给萧家二公子下了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这话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陛下听了勃然大怒,宣公主殿下前去问话呢!”
“宫里人还说......公主殿下只怕自己嫁不出去,又贪恋萧家的权势,竟然连萧少钦都能看得上!”
青黛急切说了一大堆,可又见云姝不慌不忙起身,心里颇有些疑惑:“公主殿下,您怎么一点都着急呀?”
云姝莞尔一笑:“青黛,你一会去帮我做两件事。”
她早就猜到云景和云沣不会轻易作罢,玷污她的身子不成,便要玷污她的名声!
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嘱咐了一番青黛之后,云姝这才云淡风轻道:“叫白芷进来替我梳洗吧。”
等梳洗打扮之后,云姝这才仔细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
肌肤晶莹,唇若点樱,整个人带着几分清冷,却又因那双潋滟凤眸多了几分娇媚,端的是风华无双,出尘脱俗。
十年前的自己,原来是这般模样。
她都快忘记了。
“走吧,去宣明殿。”
她收敛神色,吩咐道。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她便到了宣明殿。
景文帝与皇后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龙椅之上,云景和云沣站在两侧。
看到她那些所谓的“亲人”如今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真是荒唐!”景文帝见到云姝,一股怒气便升腾而起。
皇后虽已步入中年,却风韵犹存,她跟着缓缓开口道:“姝儿,本宫知道你母妃去的早,是本宫对你照顾不周,可你也不能如此没有礼数,你可知错?”
云姝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故作不解问道:“敢问母后,姝儿何错之有?”
云景开口道:“妹妹,你怎么能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云沣也跟着附和:“是啊妹妹,你怎么说也是玄商国的公主,婚事的事情自然有父皇和母后给你做主,你也不必如此毁了自己的名声,倒贴萧家呀!”
云姝起身,不怀好意看着云景和云沣,道:“要姝儿说,两位哥哥,想要陷害人,也得想个万全策不是?”
云景顿时急了:“你什么意思?”
云沣也道:“妹妹,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昨夜要不是我与大哥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你竟然在冷宫中私会外男。”
云姝冷哼一声:“二哥,昨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语气一冷,如珠玉落盘,又接着说道:“昨日大哥和二哥冲进房内,还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便给姝儿安了个私通侍卫的罪名,今日怎么又改口了?怎么又变成了私会外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昨夜太黑了,我与二弟看着像是个侍卫,一时说错了罢了。”云景连忙解释。
云姝又道:“那请问两位哥哥,若是我真的想要私会外男,又为何会自己把自己锁在房内?这恐怕有点说不通吧?”
云景和云沣两人脸色一变。
他们竟没想到如今这云姝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从前若是遇到这般情况,云姝定然只会哭哭啼啼说自己冤枉。
今日怎的如此镇定?
而且平日里云姝是个软性子,受了委屈也都是憋着,今日却变得如此咄咄逼人,语气强势,有理有据,一番话问得云景和云沣两个人都有些答不上来。
良久,云沣才奸笑一声:“莫不是妹妹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搅,这才叫人上了锁?还是妹妹怕到手的郎君跑了?”
云沣料想云姝拿不出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因此他也有恃无恐了起来。
云姝听完,也不恼,反倒是莞尔一笑,道:“对了,今日早晨姝儿还听说了一门趣事,两位哥哥可还想听?”
她知道,这两人不到黄河是不会死心的。
云景只觉得她笑得瘆人,有些狐疑答了句:“何事?”
云姝回首:“青黛,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