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徽有点郁闷,江徽想……想玩明日方舟!
回到房子,江徽找到了手机。
它就安静地摆在桌子上,像往常一样等待着它的主人。
江徽伸出手,手指从手机屏幕里穿过,再一抬起,手机仍摆放在那里。
提得起德拉克的手,握不住128G的手机。
江徽想:如果手机有意识的话,它会不会感到疑惑?那个离开它就成了大笨蛋的主人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它玩?不是说好了在主人的世界里只有它一个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谢谢你这么多年陪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撑不了那么久。
江徽温柔地抚摸着手机上的裂纹,这是那个男人的暴行留下的伤疤。
“你为什么就非要抱着手机?!你这个成绩怎么有脸玩?!你有玩手机的时间就不能多背几个单词吗?”
那天江徽哭了,但她不敢哭,只能趁没人的时候抹眼泪。
江徽从不讨厌学习,也不畏惧学习,她讨厌的、畏惧的是学习带来的后果。
和光州无限制格斗大赛一样,学好了拿不到奖励,学差了有惩罚,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顽活儿?
他总是狠狠地给江徽一个巴掌,再深沉地说道:
“孩子,我管教你,是因为我爱你!”
江徽同样深沉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爱,你去给别人吧!”
可有一种爱是父母觉得你需要爱。
等江徽参加工作后才知道被欺骗了多少年。
一天996下来,江徽神清气爽,因为她体验到了久违的“自由”。
所谓自由,就是“从心所欲,不逾矩”,比如江徽下班回家想睡觉就睡觉,想玩游戏就玩游戏,哪怕是在工作中也能心安理得的开小差。
回想六年级暑假和初三暑假,江徽一天就睡六个小时,这还是包括午睡的一个小时,一天中有十六个小时在学习,不完成任务就没饭吃。
维多利亚时代的工人日子过得也比江徽好。
对于江徽来讲,学习不是为了出人头地,而是为了能活着。她不会忘记八岁那年是因为什么被丢出家门,她有气忍着,不敢反抗。
她还未满16周岁,没有找工作的权利,她也不知道法律能不能解决这种矛盾,问题是……以后就会好了吗?
在父亲的压力下,资本家的剥削竟是如此的含情脉脉……
至少在公司老板骂我,他月末还付我工资,在学校累死累活,老师父母只会说:“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后代能成龙,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人人如龙。所以在真金白银和空头支票之间,江徽毫不犹豫地选了前者。
在校园就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江徽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务实主义”成了她的人生信条。
只要给够加班费,做牛做马无所谓。
江徽笑了,笑的很开心,没人会听到,那不妨笑的更大声些,反正万物皆凋亡!
“经理,我这次请的可是长假~”
经理肯定会批准的,因为他只能补批,江徽自己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于是她来到了泰拉。
新的父母配置不是太好,江徽下辈子想投胎当富二代的梦想泡汤了。
但没关系了,至少住的地方是家而不是房子。
今天比昨天好,就是进步。
半年后,家里又多了位新成员。
江徽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没有任何好感,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她很自私,她只爱自己。
但这个小跟班像只跟屁虫一样黏着江徽,怎么甩也甩不掉,而且还特别懂事,有了好东西都是“先给姐姐”。
江徽咽下了不满,尝试接受这一切。
萨卡兹感染矿石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年夏天,江徽猛地发现他的腿上长了块结晶,抠都抠不下来。
这并没产生什么变故,相比刁民横出的乌萨斯,炎国百姓可谓是大大的良民,很多人甚至连矿石病的概念都不太理解。
真正出现变故的是一天夜里,在熊熊烈火中,江睆护在姐弟俩的身前,不肯少怯。
官府的捕快赶来需要时间,而赤手空拳的他用胸膛挡住刀剑,为了背后的妻儿。
江徽全身上下冷的像块冰,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非要等刀架在脖子上,你才能拿出了结自己的勇气吗?”
江徽死死盯住眼前的鬼影,白刃从头顶劈下。
她感到了温暖,后背升腾起微弱的火苗。
是江岳的源石技艺。
火势更大了,几乎无法扑灭。
这支雇佣兵小队深入炎国境内,斩获了目标,但没能得到报酬。
他们和其他萨卡兹一样,化为肥沃这片大地的养料。
洎江睆死后,一辈子没见过血的母亲惊吓过度,一病不起。
弥留之际,她拉着孩子们的手,告诫道:
“你们姐弟俩要在一起,好好活下去,好好活……”
江岳哭的死去活来,江徽一滴眼泪也没掉。
人在悲伤至极时,根本哭不出来。
江徽试图将手从母亲冰冷的手中抽出去,费了很大的力。
扭头看向还在抽泣的江岳,江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原来世上不仅有学习,有游戏,有金钱,有美食,还有亲情。
江徽拉起弟弟的手,弟弟问道:
“姐姐,我们要去哪?”
“去找一个人。”
“谁?”
“姐姐以前认识但她现在还不认识姐姐的……冤种。”
“爸爸妈妈死了,姐姐能不能不死?”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死。”
…………
江徽一直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你可以讨厌学习,但不能不学习,技多不压身,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她开始辅导弟弟功课,即使是在冻原流浪时也不落下。
她开始急躁,她开始喜怒无常,她开始迷恋暴力。
“食物,明天,那是我要思考的问题。你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多认识几个字!”
江岳一直不吭声,看到他这副闷葫芦的样子江徽就来气,她反手给了江岳一个耳光。
“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江岳打了个寒颤,表示下次不敢了。
有一次江岳负责打猎找食物,拖回来了猎物身上满是伤口,江徽问是怎么回事,江岳答:
“它反抗的太激烈了。”
江徽没在意这套说辞。
而今朝花夕拾,故地重游,过往的回忆再度浮现,江徽一阵失神。
永远不要对最亲近的人说最冰冷的话,这是生活的大忌。
江徽害怕寄人篱下被抛弃,难道江岳就不怕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坐在窗前,凝视着自己的脸庞,凝视着自己的过往。
玩够了吧?该动身了。
去哪?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