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宋添灯回来了,带着晋北的急件来的。
宋琤看完兄长送回来的急件,脸上有喜有忧。
喜的是他已派出一对商贾打扮的人马上京接铜油,忧的是百濮国最近小动作不断,再这么下去,两国很快就触发战争。
“听元帅的意思是,边境形势危急。”宋添灯负手站在窗边,望着外黑漆漆的夜色,眉头深锁,“此时物资才刚上路,就算一路顺利,那也得过半月才能到达。”
宋琤点头:“二哥派出的人可有传来消息?”
“目前一切顺利。”宋添灯转身看着她,“元帅已上书皇上,请求让你返回边境。”
宋琤摇头:“我与晏书没成亲,晏建知不可能让我回晋北边境,他会趁机派人前往边境顶替我之位,这人有可能就是城门将领陈三和。”
“就前龙虎将军陈敢的嫡孙?”宋添灯问道。
“没错,龙虎将军陈敢生前在晏建知挑拨下与阿爹不和,后来为晏建知所用。”
“那你打算如何对应?”
宋琤笑了笑,“二哥,既然他们想夺宋家的权,便让他们夺去吧。我留在京城也好,起码能稳重一些人的心。”
宋添灯也是这么想的,“对了,元帅让你寻个借口推掉剿匪的事。”
宋琤摇头,“这事我不能听兄长的,我自有打算。”
宋添灯皱眉:“阿琤,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事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再决定吧。”
“二哥放心,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宋添灯叹息,“成,有何事需要二哥做的,你只管张口。”
两人正聊着,后院突然传来低低的吵闹声。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宋添灯站了起来,“哦对了,你二哥做你爱吃的酸菜,你何时空了空药铺,她给你做酸菜鱼。”
“好,先谢谢嫂子。”宋琤陪他走出院子,目送人离开后才转身去了后院。
“赤青,你就说你是不是故意把床给弄坏的吧?”长生和长胜抱臂围着赤青。
赤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我就不信了,你就比咱俩重一点,怎么躺上去就把床给躺散了。\"
赤青挑起剑眉:“我比你们高。”
“就算你比我们高,也不至于把这么厚实的床躺坏吧。你再乱来,我们可要告知将军了!”
赤青喃喃自语:“她真的是将军?”
长生和长胜一脸自豪地扬起头,“那当然!将军是我们大邯鼎鼎大名的唯一的女将军!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赤青若有所思地抿着嘴。
“哎,你别想扯开话题!为了你的安全,你还得待在地窖里,走吧,所以我们下地窖。”长胜伸手去拉他。
却发现他像一颗长在地上的树根,纹丝不动。
长胜愕然地看着他,撸起袖子,两只手抱着赤青的腰,使出浑身力气,发现赤青仍是岿然不动。
长生见状,也上前帮忙。
就在两人忙得不亦乐乎时,宋琤负手走了过来。
“将、将军!”常生常胜忙放开赤青,站得笔直。
赤青转身看着宋琤,嘴角若有似无地往上扬。
宋琤扫视一眼:“怎么又跑上来了?家里没给你准备床铺?”
“床坏了。”赤青淡淡道。
宋琤看向杂物房,“走吧,去看看,怎么坏的。”
几人到了地窖,发现今天上晌宋添财刚装好的新床已经散架了,像废木堆在那里。
“怎么回事?”宋铮转身看着三个男人。
“将军,赤青说他太重了,把床给压塌了。”
宋琤若有所思地看着赤青,心里清楚这小子在跟大伙耍滑头呢。
“你可知道外面还一堆人在寻找你?你再这么任性,真被抓了我也无法护你。”
赤青静静地盯着她。
宋琤肃容,转身对长生长胜道:“你俩今晚再收留他一晚,明天让家里把床修一修。若他再耍性子,不用禀报我,直接把人送走。”
长生长胜齐道:“是。”
赤青眼眸突然微微变红,他伸手抓住宋琤的衣角。
宋琤余光扫去,“对你我已是仁至义尽了,你再耍性子就只能离开将军府。”
“我听你的。”赤青低低道,口气里满是委屈。
宋琤微微点头,转身往地面走。
“瞧瞧你,又把将军惹生气了,若是在军营,你这是要受到军罚的。”长生道。
长胜接话,“没错,起码得受三十军棍。”
赤青目送宋琤的背影消失在地窖,这才问道:“我对她....是特别的?”
长生长胜一愣,也不知他这么理解的意思是什么,折腾了一晚,两人都困了,随口应:“对对对,你对将军来说是特别的,走吧,回屋歇息了。”
两人没注意,跟在他们身后的赤青嘴角都快挂跟耳畔了。
夜入凌晨,一道幽灵似的身影轻轻地躺在宋琤床榻的另一边,他则着身,静静地看着沉睡的宋琤,兴致时还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身为将领的宋琤睡眠向来浅,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必醒来。
男人在她眉心轻轻一点,宋琤马上陷入深眠。
男人也不清楚,为何只要呆在她身边,自己心底的躁动才会停歇,他很想找出原因,但一靠近她,自己就像掉进了深渊,满心满眼只有她,只想吸收她的气息,喝她的血,吸收她口中的精气。
但她说过,若是他把她的血喝完了,她就会没命。
他不忍心让她难受,他情愿自己难受也不会让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他自己。
男人心满意足地把宋琤揽进怀里,只有她在怀里,他才感觉安心与满足。
翌日一早,宋琤发现自己身上粘呼呼的,寝衣都被汗湿了。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昨晚的梦,正确来讲那是一个不可描述的梦。
梦里有个脸庞朦胧,但身材强壮的男子人把她压在床上.....
宋琤想到这,抬手抚了抚自己嘴角,梦里的那个男人,便是一遍一遍地轻啄自己的嘴角,那种爱不释手的感觉,还以为自己嘴角是金子做的呢。
不过,最近隔三岔五地做这种让人难以启口的梦,难道是自己年纪大了?该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