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琤回到将军府,让长生着手去查晏建知死去的两个儿。
她总觉得像晏建知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不会容易一个不相关的人对自己大呼小叫。
军营那个男子定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待宋长生领命离开,宋琤看着一旁的长胜,“赤青...那天真的离开了京城?”
长胜点头,“是,我与长生亲自送到万达县。他也策马一去不回头。”
当时他与长生都觉得有些遗憾,其实赤青挺好的,武功高强,有他在将军身边,他俩的压力也小很多。
就是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赤青到底哪儿惹了将军。
“行了,没事。”宋琤挥挥手,示意他回去歇息。
长胜回了自己院子,就剩她一人望着漆黑的夜里发呆,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淡淡道:“你下来吧,我有话说。”
四处只有夜风拂过的声音。
宋琤却转过身,看见戴着面具的男人就站在自己身后,她淡淡一笑。
“兄长从哪找的你?为何不曾发现军营有你这号人物?”
男人撇开脸,没吱声。
“你也是林方丈培养出来俗家弟子?”长生和长胜都是林方丈培养出来的人,这些年林方丈给军营送了不少人才。
男人又把脸转了过来,宋琤看见面具下的一双眼很是晶亮,以为自己猜对了。
“昨日收到兄长的来信,说你要过两天才到京城,没想早就到了。”宋琤拍拍他的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军营之后将军给你立功。”
男子侧头看着她握着自己肩膀的手,面具下的冷眸突然变得温柔的似水。
宋琤算是正式见过自己暗卫,虽是戴着面具,但她懂暗卫的操作,不愿露脸不会强迫。
*
剿匪的圣旨在翌日上晌就送到将军,还是晏建知亲自送来,这倒让宋琤倒没有想到。
接完圣旨,晏建知笑哈哈地看着她:“宋将军,这满京城的百姓就靠你了。”他这话无疑是给她施压。
“定不负皇上与晏丞相所托,”宋琤接下圣旨,站起来看了眼赐下来的铠甲,却没有看见带兵的令牌。
“只是....这人马不知宴丞相是如何安排的?总不能让本将军单枪匹马上昭亭山啊?”
晏建知眸光一沉,两眼闪着金光地看着宋琤:“相信你已听说了郊外军营前天晚上发生的事。”
“未将这些天两耳不听窗外事,还真不知郊外军营发生了何事?”宋琤一脸肃容,不像开玩笑。
“军营被不明人士袭击,不少营帐被烧毁,损失惨重,眼下正有些混乱。”晏建知上前一步,突然伸出手握着宋琤的右手臂,还状似无意地用力捏了一把,“不过剿匪乃朝廷之急,耽误不得,兵部最晚明日会把兵符送你手上。”
宋琤余光扫了眼紧紧握了下自己手臂又快速松开手的晏老贼,淡然举手抱拳,“末将领命,有劳丞相。”
“听军营的陈将军所言,昨夜袭击军营的是两个女子,且武功十分了得。”晏建知意味深长,“小宋琤若打听到这些匪人的消息,可别忘告知一声。”
“晏伯父向来清楚,不是宋琤该管的事向来不管。”
晏建知哈哈一笑,“行了,宫里还有事儿,我先告辞了。”
宋琤把人送到府门口,待人上了马车走远后,脸上的淡笑顿时收起,暗暗骂了句老狐狸!
“啥玩意儿!这老东西还是改不了威胁人的臭脾性!”跟在宋琤身后的福伯顿顿拐杖,\"二郎别被他吓着了!\"
宋琤失笑,“福伯放心,我没被他吓着。”
“唉,你说你干嘛非要接这活,那老狐狸定是想着法子整你呢。”福伯又开始唠叨了。
宋琤小声哄道:“您老放心,这事不会让那老家伙得逞,我呆会就进宫,拖延时间。”
进宫前,宋琤写了一封信给昭亭山的丘灵,又写了一封信给工部尚书陈允恩。
*
虽然知道宋琤会接下圣旨,但收到消息的晏书还是很生气,他把自己关在轩辕庭,摊开宣纸开始疯狂作画。
晏火从密道进来,走近一看,只见宣纸上画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郞。
这少年郎瞧着陌生,但其实就是主子所有人物画像的同一个人,只是主子在不同的心情下作画时画中人会以不同的形像出现在他笔下。
“何事?”晏书放下笔,这才抬眸问话。
“公子,从章县调来的人已分布散开,如今圣旨已下,可需要把消息传下去?”
“暂时不动。”
晏书在作画时已经想通了,宋琤心中有百姓,她不可能真对昭亭山下手,她不下手,桓王暗中安排的人就没法对她下手。都不动手,自己的人自然无法动手。
这么算来,各方都等着大乱的剿匪大战有可能因为宋琤就偃旗息鼓了。
“公子,琅阁传来消息,那道士来自南齐的寻灵山,号称惠灵大师,此人因为动了寻灵山的规矩与主持闹翻,被逐出师门。”
“可查到为何事闹翻?”
“听说他偷养了浊人。”
晏书皱眉:“浊人?”
浊人他有所耳闻,是把疆族的浊盅养在人体内,但需要大量的珍贵药材和功力,一方面全面壮大浊盅,另一方面为了让人存活,要不时给人输入内力,但浊盅很挑人,能存活下来的极少。三五年过去,能活下来的就是珍品,之后会让浊人喝下人血认主,认主后浊人才为他人所用。
说白了就是在培养一个身手顶级的傀儡杀手。
“老太爷提醒您,晏相有可能已秘密养了浊人,他这段时间派出许多暗卫,怕是与浊人丢失有关。”
以他对晏建知的认识,养浊人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
这段时间有个道士常在夜深人静时出现在晏府,再联想他最近慌乱,怕是与外祖猜测的大差不差。
“公子,老太爷还给您带了一句话。”
晏书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直言。
“老太爷说,做大事,儿女私情顾虑太多会成为绊脚石,该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