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爷不愧是大邯有名的孩儿奴,儿女的事始终摆在首位。
想起阿爹自她懂事后就老对她横眉竖眼的,自打懂事起就没过好脸色,但她知道,阿爹疼她到心骨。
只是阿爹的表达方式与齐王爷的不同而已。
对面的齐王爷见她迟迟不回话,脸色有微妙的变化。
“将军若觉得为难,这事就当本王没提。”
宋琤不着痕迹地收回飘远的思绪,一脸宽容大度:“郡主与晏书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宋琤不好,横插一脚,我有愧于他们,若郡主不嫌弃我自然乐意与郡主成为姐妹。”
齐王爷眸光微微一亮,脸色也忽然变好了许多。
但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宝贝女儿情愿与宋琤平起平坐,也非要嫁给那个晏书,气就不打一处来。
旋即想想,即便没有宋琤这个平妻,男人成亲后也会三妻四妾,有宋琤这个手握重兵的家族,再怎么说以后就是一家人,多少能相互扶持一下。
心里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的齐王,说服了自己:“成,那此事算是说定了。”
宋琤端起茶水敬他:“郡主与世子有王爷这样的父亲,实在是三生有幸。”
“汗,若说出息,还是宋老将军教导儿女有方啊!本王算是想明白了,儿女不在于多而在于精!”齐王唉叹一声,想到府里的儿女光有个头衔,毫无成就,心里就一阵失落。
宋家虽然人丁不旺,但兄妹颇有成就,尤其是宋戈,老将军走后多少人想方设法夺他的军权,他不但护住了军权,还将之扩大两倍,几度让那些想破脑袋都想扳倒的人无计可施!
宋琤与齐王爷谈好后续后就离开了靖水楼。
上了马车后直接去了药铺。
宋添灯已在后院等着她。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会才来?”宋添灯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回将军府一问才知她早就出门,这么长时间不见人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宋琤示意他里面说话。
“二哥今晚安排人,今晚连夜赶往晋北。”
宋添灯一愣,“何事这么急?”
“好事。”宋琤把方才与齐王交易的事告知宋添灯,后者听了不禁大喜,有了芙蓉令牌,晋北开战就不用为粮草发愁了。
“好!我来安排人。”宋添灯又道,“对了,铜油的事查出来了,确实是万家所为!我布局了人马前往章县,定能抢回来。”
宋琤搓搓脸,她印象中万子奉与许博远一样都是有志青年,怎么就被桓王这个暴君给收服了?
“对了,兄长来信了,援增的那批物资已到达泰州。晏建知将派晏书前往泰州保护物资,桓王的人也已埋伏在那。依兄长的意思,让桓王大获全胜,这批物资到他手后将送往铜州,到铜州后我们的人再行动....兄长的意思二哥可明白?”
兄长是想借此时机会把桓王养的兵马一起灭了,既然能削弱桓王的势力又能得到他在铜州的物资。
宋添灯点头:“桓王那批人家马不算多,此计尚可。”
“对了二哥,我这几天会与桓王见一面。”
宋添灯不解地看着她,“为何与他见面?”
桓王最近可没闲着,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死杀来杀他,若不是护卫在身边,她此时怕没这么安生。
“皇宫...怕是要出事了。”宋琤简单道。
宋添灯明白她的意思,皇上此时危难,她是想与桓王联手对付晏建知来保皇上.....但晋北的兄长打算端人家老窝,京城这里又想与人联手对付晏建知,这不显得矛盾嘛?
那桓王又不是傻子,他能答应?
“这可行吗?桓王这人也狡猾得很。再者,晋北那边……”宋添灯问。
“二哥放心,铜州那边自然不能曝露身份的。”宋琤抿嘴笑了笑,“莫忘了我们还有黑龙山那帮人。”
黑龙山被抓的那部分土匪,由大元帅宋戈亲自与黑龙山的几个头领协商,秘密归至晋北军营里,直接由宋戈领导。
经她提醒,宋添灯了悟,这也算是个法子。
“二哥,找个地儿安顿家人,这段日子怕是要变天了。”宋琤叹息一声。
“好!”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潮汹涌,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宋添灯已着手安排家人离开京城。
从药铺出来,宋琤直接回将军府。
几个长辈难得见一面,又拿出阿爹珍藏的老酒,都没刹住车,喝了个伶仃大醉。
大娘和杨氏忙着煮醒酒汤,服侍几人歇息。
宋琤回来看见满地的空酒瓶,嘴角一抽,心想这几个老家伙真能造,阿爹的酒都要被他们造完了。
丫鬟看见宋琤黑着脸盯地上的酒壶子,忙跑过去抱起来准备放到地窖去。宋琤伸手示意她交给自己。
酒虽喝完,但这些空酒壶是阿爹当年一个个挑选来的,也得珍藏起来。
宋琤来到地窑,打开窑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味。
她往酒架里走,突然发现不对劲,空气里除了酒香味还夹杂了一丝血腥味。
宋琤顿时提高警惕,手摸向身后麒麟刀。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她知道地窑藏了陌生人,只是地窑铜门厚实,此人是如何进的地窑?
宋琤绕到后面,快速出刀,哪知扑了个空,只发现昏暗的酒架下面躺了一个人。
宋琤收好麒麟刀,点着架上的油灯,看清地上的人后愣了下。
晏建知的人正四处追杀他,没想到躲到她这儿来了。
宋琤把人扶到简易床上,举灯捡查了他的伤势,身中两箭还有数刀,一箭两刀几乎在要害。
也不知他在地窑藏了多久,身上的血有些已凝固,伤口已发脓,浑身冰冷,若不是运脉还有微弱的跳动……
宋琤把身上的披风盖在他身上,返回正院找来宋添才和刚喝了醒酒汤的福伯和鲁神医。
两位老人被迫营业,拖着踉跄的脚步来到地窑,看见只剩一口气的宴七顿时吓得酒全醒了。
“这是何人?为何伤势如此严重?”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宋琤想了想:“算是我的恩人,老头您别磨唧了,赶紧救人!”
福伯\/鲁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