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冷笑了下,“殷嫣然,你等着回去被父亲打死吧。”
事情马上就会传开,以殷奎山的性子,能轻易放过殷嫣然?
原本浑身上下都透着疯劲儿的殷嫣然,像是恍然回过魂儿来,惊惧的目光扫过周围。
全都是对她的指指点点,声音像是蚊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
“不,不是这样的!”她下意识地要否认,可一切都已经晚了,谁还会相信她呢。
“不!”
殷嫣然捂着耳朵逃跑了。
殷栖落蹙眉,事情倒是按照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了,不过也没多痛快,殷嫣然是彻底将自己给毁在执念里了。
“子樱,你喜欢这里的布料,改日我想办法给你弄几匹,你长姐的样貌我记得,保证适合她。”
她要回相府一趟。
鹿子樱知道她惦记刚刚的事,安慰道,“你也别着急,是殷嫣然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还拍拍她的肩膀,“女子的声誉,不应该就被这么牵连,放心吧。”
殷栖落笑了下,点了点头。
但她知道,在这个世界,女子的名声,就是会被自己的家庭所牵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个女儿家的名声烂透了,别人提及其他未出阁的女儿时,会对此议论纷纷,也会仔细斟酌。
好在,她对婚嫁,此生并无太多执念。
不攀附权贵,不出卖自己,她要找一个心心相印,能够相守一生之人。
想到这,她心中隐隐堵塞了下。
不禁摇了摇头,为何要想起秦苍月来?
回到相府的时候,殷嫣然竟然还没回来。
但是府中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了,说好事者已经在相府门外等着,想瞧一瞧殷家三小姐了。
周姨娘跌坐在椅子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转眼就能闯下这么大的祸端来!
等到了夜里,院子里的下人才匆匆小跑回来,“三小姐,三小姐回来了,被押到了老爷那里去!”
周姨娘猛地起身,又一阵头晕目眩地跌坐下去。
“快,扶我起来,去见老爷!”
下人赶紧上前,扶着周姨娘匆匆出来院落。
老爷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殷锡兰跪在地上,身子几乎低俯到了地上。
她的头发散乱,脸上有伤,神情呆滞。
周姨娘只看一眼,就心疼的心头颤抖起来,一下哭软在地,“老爷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这是你的女儿啊,是咱们放在心头疼爱的女儿啊……”
曾经也是恩爱非常,对这个女儿自是如掌上明珠般疼爱,不过那也都是殷嫣然十岁以前的事情了。
殷奎山皱眉看了眼周姨娘,那柔软虚弱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心神一软,想到她妩媚温柔,贴心慰藉的一面,脸色稍作缓和。
“我还没动手呢!她弄成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周姨娘震惊地看向殷嫣然,将她的脸抬起,颤抖的声音问道,“是谁?谁打了你?”
殷嫣然身上一阵颤抖,死死咬牙不言。
这个时候,殷奎山的视线往门口看去。
是殷栖落,她站在那,看着眼前一幕。她知道殷奎山将自己叫来,就是为了询问在街上发生的事情。
流言传的版本很多,有姐妹俩争夫的,也有三庶女抢二庶女未婚夫的。
不多大概也都是事实,只是被添油加出的润色过了。
“你也过来!”殷奎山声音沉着。
殷栖落慢着步子,上前之后看到了殷嫣然脸上的伤,不禁蹙了下眉头。
“你和你三妹妹是怎么回事?”
殷嫣然抬头,一眼看到殷栖落,不顾殷奎山还在问话,猛地朝着殷栖落掐过去,“就是你,是你害我!”
周姨娘一听,帮着殷嫣然,怒道,“殷栖落!你敢打我的女儿!”
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了一团。
殷奎山再难维持冷静神色,“都给我分开!拦住她们!”
院子里的家丁上前,将打到一起的人都给分开了。
殷栖落左躲右闪,倒是没有受伤。再看周姨娘,头发也乱了,脸上几道红痕,大概是白萤护她的时候,顺手抓的。而殷嫣然,原本就狼狈,此时再填狼狈,是一点小姐的样子都没有了。
殷奎山看着既恼怒又厌烦。
“你们闹够了没有!”家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他相府简直要沦为都城的笑话了!
殷栖落站在那,低头默不作声。
周姨娘嘤嘤啜泣,抱着自己的女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殷栖落!你说,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殷奎山怒道。
殷栖落眼皮跳了下,抬头,静静看着殷奎山,不似之前装的那么尊敬,“殷嫣然忽然当众说,她和封小郡王定下了私情,让我不要肖想嫁到侯府,我不配,只有她才配。”
她语气平静地叙述,甚至连一丝讥讽都没有。
殷奎山喉咙发热,一时间看着殷嫣然都能喷出火来。
殷嫣然吓得往周姨娘怀里缩了缩。
“都是殷栖落害我,她若不激我,我怎么会口不择言!”
这就是承认了?
殷奎山眼底都气得发红。
“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蠢笨的女儿!”他气得原地转圈,见没有趁手的家伙,吩咐道,“打,打二十大板,让你不知错!”
家丁得了命令,上前去拽殷嫣然。
随后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殷栖落听得想把耳朵闭上。
“父亲!饶了我父亲!我再也不敢了!”殷嫣然被压在凳子上,哭的嗓子沙哑,“封小郡王不对我负责,还打了我,父亲,您再打我,我就不活了!”
殷奎山脸色僵了下,随即爆发更大的愤怒!
竟然还被封擎给打了?!
“那就去死!死了也算成全了相府的颜面!”
冰冷的声音穿透了殷嫣然最后的希望,她怔怔地看着一向对她温柔和善的父亲,像是从来没认识过的父亲。
周姨娘忽然疯魔地笑起来,看殷奎山的目光,就像是早就将他看透了一样。眼底里是那么痛恨,憎恶,就算不诉说,也能让人感觉到,那里面早就没了一丝丝情愫。
“好,很好的,三郎,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早就知道……”
三郎,是她多少个日夜亲昵相唤,是她心头最要紧的人。
果然权势是个好东西,他的野心大,心里早就容不了这一个家宅。
殷奎山心头一动,但很快就硬了下来,吐出冰冷的字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