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姜意忽然抬头看见了一扇半开的窗户。她迅速踩着浴缸爬上了窗户,从窗户翻了出去。
由于太着急,她的手和腿都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这里是五楼,她刚才从窗户翻出来,无处下脚,只能先踩在空调外挂机上。虽然她瘦,但也有九十斤,这个空调外挂机估计支撑不了她多久。
经过观察,她现在所处的形势非常严峻。
她不是蜘蛛侠,如果直接顺着光滑的墙壁爬下来,那摔断腿都是轻的,搞不好会直接摔死。
希望周时病房内的人赶紧离开,她好拨打消防电话,让消防员来救她。
可过了好一会儿,周时的病房依然热闹。
姜意红着眼睛,战战兢兢地给周时发消息:【你能不能快点让你的家人离开?我快坚持不住了,我要死了。】
周时给她发了个问号。
随后又问:【你不在洗手间?】
姜意一只手死死扒着窗户沿,一只手打字:【我在你病房外的空调外挂机上站着,你赶紧让你的家人离开,不然消防员来救我的时候,我被你爸和你的未婚妻发现了,你别怪我。】
周时视线不经意间往窗户外瞥了一眼。
“爸,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公司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您现在就让人帮我办出院手续。”
周华荣没吱声,作思考状。
他看重秦悦,就是了解到她比较聪明伶俐,说不定可以得到儿子的心。
如果儿子出院了,那还咋跟她培养感情?
“小时,爸爸不放心你,你还是待在医院里多观察两天。”
周时聪明,自然明白父亲的用意。
“爸,医院里条件有限,悦悦每晚睡在陪护床上很辛苦,我还是出院为好。您放心,我出院后一定减少工作,注意休息。”
周华荣还在迟疑,秦悦及时附和:“是啊,周伯父,医院哪比得了自己的家?等出院了,我也可以照顾他。”
既然秦悦都这么说了,周华荣也不好推辞。
“悦悦,既然你已经是小时的未婚妻了,你们的关系也已经昭告天下,那你干脆就搬来小时的房子,你们小两口先提前磨合,你觉得怎么样?”
秦悦表现得很矜持:“周伯父,我都可以,主要看小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时不可能不同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医院。
与此同时,消防员也赶到了救援现场。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铺开充气垫,姜意就因为浑身麻木,支撑不住,从五楼的空调外挂机上掉了下去。
坠落的那一瞬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意识也消失了。
……
再次醒来,姜意的眼前是穿着橙色制服的消防员。
“我没被摔死?”
消防员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你摔下来的时候,我接住了你,但还是没抵挡得了巨大的惯性。虽然你没生命危险,但摔断了一条腿。”
闻言,姜意的视线缓缓下移。
果真看见她的右腿吊在半空,打着厚重的石膏。
而且还隐隐作痛。
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真的很脆弱。
姜意忽然悲从中来。
她委身于周时,这么拼死拼活有必要吗?
可顾青松虎视眈眈,不仅会害家人,也会害她。
她根本没有退路。
姜意大哭一场,发泄完心中的情绪,又振作了起来。
她只在病房休息了一会儿,就拄着拐杖,十分艰难地朝着母亲所在的病房走去。
她将近一天一夜没见姜雨轩了,很担心他。
但等她好不容易坚持走到了母亲的病房,却没看见姜雨轩。
“妈,雨轩呢?”
“我哪知道?”
姜意不信:“妈,是不是您把他赶走了?”
苏莓拒绝交流:“我不知道,你别在这里吵我。”
姜意拨打姜雨轩的电话手表。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不过不是姜雨轩接的。
是顾青松接的。
“顾叔叔?您为什么拿着雨轩的手表?”
“意意,我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我实在没想到你会在乎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子。”
姜意顿觉不妙:“您要干什么?”
顾青松奸笑:“你知道城南的那处烂尾楼吗?你一个人来,不许报警。”
姜意咬牙:“您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孩子。”
刚才走了那么多路,右腿骨折的地方已经有反应了。
姜意忍着剧痛去找姜雨轩。
但没走几步,就摔在了地上。
连爬都爬不起来。
真可悲!这个时候,她只能想到周时。
于是便给他打电话。
“喂?”
姜意一下就听出接电话的是秦悦。
她苦涩一笑。
挂断了电话。
她在期待什么?
她不早就知道周时把自己当替身吗?
姜意凭借自己的坚强意志,爬起来又摔倒很多回,最终还是踉跄着站了起来。
她打车来到顾青松说的烂尾楼。
空旷的烂尾楼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姜意走近了才看见姜雨轩被绑着手脚,蜷缩在车子旁,他的嘴里还塞着毛巾,由于发不出来声音,看见她只能不断地呜咽。
看着小家伙被折磨成这副可怜样,姜意的心都快碎了。
“意意,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狼狈样?”
看着顾青松幸灾乐祸的嘴脸,姜意虽然心里气愤,但现在她和残疾没什么两样,又没有对抗他的资本,只能好声好气:“顾叔叔,您把雨轩嘴里的毛巾取下来,他那么小,会窒息的。”
“可以啊,只要你把你爸爸的尸体交出来,不然就不只是你妈妈出车祸、这个小孩儿被绑架那么简单了,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也会遭殃。”
“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的尸体在哪儿。”
姜意话音未落,脖颈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顾青松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你识相一点,别跟我作对,我耐心有限。”
“嘶——”
姜意痛呼。
她知道顾青松没那么好蒙,万般无奈之下,她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用力刺进了自己骨折的那条大腿。
“我真的不知道,您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