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谓是昼夜兼程,这得多心急火燎的。不会有事吧?”麻雀担心地问道。
大成公子看着麻雀的女人装,若有所思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八王爷一行不像是坏人。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作辩解。
还好,没人深究他所说的意义所在,只当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儿,有感而发罢了。
随即,麻雀就把王城的布防和密哨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下,并说这两天,除了八王爷的人马,没有商队经过,可能是因为风雪,都暂时在躲避。
没有人来也好,这里还有那么多的麻烦没解决好,再有一些人挤进来,王城可能容纳不下。
说了一会儿话,她俩人告辞,要到国师那去一趟。“你两个继续猫捉老鼠。”临出门,公主嘻笑了一句。
风从门扇里闯进来,摇乱灯影。
门在两人身后关严,灯光才渐停了零乱。就见云中客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大成公子,嘴里吆喝着:“来,来,继续,敢慢一点,看我不把你摁在烤架上,听你滋拉得像猪头一样。”
“不许挟公济私!”大成公子跳向一边,高声抗议。
“挟公济私?我这是为民除害!你懂不懂!”不由分说,云中客一闪身,近到他跟前。
大成公子心呼不妙,赶紧变幻身形逃脱。
“好身手!”云中客大声赞叹道。旋即“噗、噗”地吹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殿中顿时漆黑混沌一片,传来大成公子粗重的喘气声和挨巴掌的唉哟声。
“你耍赖,不和你玩了。”混乱中,听到有人咕咚一声摔倒,响起大成公子委曲的喊叫声。紧接着又传来啪、啪两声,才没了响动。
“哈,哈…过瘾,过瘾,真过瘾!”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传出云中客开心的笑声。
在门外急着看好戏的西风便“呼”地一声冲进门内。霎时,云中客身上的衣服便如风筝似地的随风展开,那样子像极了要羽化成仙,临空飞升的样子。
“噢哟!”他惊叫一声,赶紧伏身护住衣衫,害怕身上被风魔抖个精光。心里暗骂着大成公子诡道得很,阴险得很。
起身快步到里面,把正躺在地上撤泼打滚的大成公子拖出来,脑袋往雪窝里一摁,便听见“哧”地一声,一股白气从大成公子的头上冒出来。这还不解气地又按了一按。
大成公子头扎在雪窝里,嘴里呜噜哇啦地喊:“快放开我,没被你打死,也要被你捂死,什么狗屁师父,心狠得狼一样!”
这亏可真是吃大了!大成公子气恼地从雪窝里抬起头,对着云中客“呼”地吹出一口气,那口中喷出的白雾像数不清的手指,又拨拉开云中客身上褴褛的衣衫。
那云中客立刻就像炸了毛的斗鸡一样,“凉快”地袒露在风雪中。
“卑鄙无耻的小人!”云中客怒骂道,已然飘进了房中。
“嗬嗬哈哈…”大成公子狂笑一声,怪声怪气地唱道:“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呀拉索…”别提多解气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殿中。
门外的侍卫,没见过王子与人如此疯闹过。俱是呆了又呆,一时疑为鬼上身。
门里不断传出那对不正经的师徒二人的吵嚷:一个说他自觉秉承打人不打脸的武学传统,已经点到为止,光明磊落…
一个骂:没见过专扒人衣服的阴险小人,还自圆其说,简直厚颜无耻之极!
反正互相指责,不是什么好话。侍卫们听不懂,就多事地掩上了门,由着他们吵闹去。
疯够了,闹够了。两人才不再吵闹,点亮了灯,各自观瞻自己的狼狈相。不免又要嬉笑一番。
“我教你的是幻影神功。你可好,放了一个大屁,还把我衣裳都撕破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云中客换上王子的衣衫奇怪地问他。
“被你气的,只会撤泼打架了。”大成公子不领情地说道。
“要是我再气你一下,你是不是就练成了吹牛神功,到时候仅凭一张嘴就可名震江湖!吹遍天下无敌手!”云中客讽刺道。
真是奇了怪了,这幻影神功竟能激活他的潜能。大成公子虽不知如何驾驭自己的潜能,如宽限些时日,他定会悟出其中奥妙。
啧,啧!能集各种武学精华而融会贯通,是武林中人一生追求的梦想。他看似不着调,却禀赋异于常人。而当今武林中,除楚天鹤外,十几年来,尚无有此大成者。而惟独他却做到了,是何缘故?
大成公子天赋异能,这让颇为自负的云中客,也不免惊叹不已。
大成公子当然不知云中客心里想什么。刚才借着灯光,晃了一眼自己在铜鉴中的脸:被云中客打得跟卤猪头一样的颜色,当下委屈得差点挤出眼泪来。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把他打成这样。既使小时候他在外面操蛋,他爸也没有对他红烧过猪屁股,就更别说打脸了。
难怪刚才要把他往雪里按。那准是怕恶行暴露,打着闹着玩儿的幌子,冰敷一下脸面,消肿。以掩盖他不可告人的卑鄙行径。
大成公子猜想着。嘴里止不住地闹将起来:“还说是师父呢,人家的师父爱徒如子,你可好,恨不得打死了才高兴。
我说呢,今天咋这么好?原来是挖坑算计我!这下你满意了吧?心里是不是比过年还高兴!”
说罢,就把铜镜丢给云中客要他自己看仔细了,脸被打成这样,他难道不觉得内疚或是过分!——把个英俊少年摧残成了红烧肉。
铁青的脸,黑眼眶,酒糟鼻,这副邋遢样,会是他吗?云中客捧着镜子,看了又看,真不敢相信!
当年那风度翩翩,人见人爱的云中客,云大侠,怎么会变成了一个流落市井的糟老头子?
唯有那眼神依然是困惑而明亮的,只是蒙了岁月的灰尘而变得冷漠!
岁月当真是一个无耻的骗子!它抠索空了你的青春年华,就把你像个干瘪的钱包一样,扔在了时光垃圾堆里。不管你曾经多么地鲜亮,惹人羡慕。
只有那饱满到奢侈的光辉岁月,才是他喜欢到痴迷的偏好。否则,你一文不值,不屑于顾。
“不会,不该是这样的!”他扔掉了镜子,被烫着了似地颤抖着手,小声地说,毫无勇气。
“这不明摆着的,还不敢承认!”大成公子捡起镜子,又照了一眼,不满地质问他。
“是明摆着的,还不敢承认。”他低声重复着大成公子的话,心情一下坏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