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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万石的船舶,冲破了北月河上的薄雾,正缓缓向河北岸靠近。

安平渡镇的北岸区,靠近河渡口的一座三层的小高楼,被用作勇骁营的临时帅帐。

这座小高楼,东、南、西三面都能看到壮阔的北月河,十多年前应该是生意比较好的酒楼,可如今就只能落寞的耸立在北月河畔,望着一队队北赴南撤的士兵,沉默不语。

小高楼三面临街靠窗的所有位置,都已经被正在忙碌的军官们占满了。

石珪作为不管事的旅同参赞,干脆带着罗虎头在二楼靠北边,那一排依稀看起来像小包间的地方,找一间看起来还算僻静的小包间,就坐了进去。

这小房间里只剩下了一把歪斜的椅子,看着地面上一道道扭曲的痕迹,这里的桌子估计已经被其他人搬去窗口边,充作铺陈各种文书的案桌了。

石珪也不嫌弃那椅子歪斜,径直就坐了上去,他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房屋,心里满是担忧。

武成军的三个旅,都是北月河一等一的强军,按说武成军行动起来,也应该是“行如风”的果决。

但事与愿违,武成军在集结北上的行动中,表现出的各种不堪,简直让人瞠目结舌,三个旅之间推诿扯皮、相互掣肘,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扯上半天,甚至是需要三个旅帅坐下亲自扯皮,才能定夺下来。

这让武成军从命令下达开始,几乎花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才慢腾腾的挪动了渡河北上的步子。

武成军这种拉垮的表现,就别说和北月河大营的其他军头比了,甚至可能连当年最差的赤诚军都要不如。

要知道所谓赤诚军,其实就是当年前线战事吃紧,只能就近把安平镇附近的所有店铺老板伙计、南来北往的客商等各色人,抓了就地充军,组成一支临时拼凑的军队,送上战场填充人数。

这其中的原因,明眼人一看便知。

这武成军与其说是一支军级部队,还不如说是三个旅被强扭在一起,搭伙过日子。

武成军的军直属部队小的可怜,平日里就是十来个人,坐着代表武成军收发一下文书而已。

到了真要以武成军名义开始行动时,不说各种以军级独立名义协调的事务,仅仅是收发大量的文书,就不是这十来个人能够应付的。

如果三个旅帅心齐一些,从各自部队里抽些人,充实一下军直属队,也能应付下来,但三个旅帅都没有担任武成军总兵一职,而是平起平坐的军级高官,谁也不愿为他人做嫁衣。

等朝廷确定保和侯带军北上时,也没有委任保和侯担任武成军总兵一职,所以,保和侯也无法插手武成军的军务,在三个旅帅的眼里,最多也就是个高级一些的带路人而已。

原本,保和侯也可以请北月河大营,重新再抽调些人员,去充实武成军军直属部队。

但从陈国现有的军制上来说,武成军作为已经奉命开始北上参战的部队,与北月河大营已经没有隶属关系,而是作为朝廷兵部直属部队,直到抵达参战地点,加入前线部队的指挥体系。

所以,再从北月河大营抽调士兵补充武城军,那就是军事补给行为,需要武城军同意才能进行,而武成军仅有的军级高官,就是三位旅帅,三位旅帅不能一致同意,北月河大营也无法再抽调人员补充武成军。

军令如山,武成军又慢如蜗牛,无奈之下,保和侯只好跟三位旅帅商量,提出把自己的幕僚、以及卫队人员,当做临时人员,统统都补充进军直属队。

这一次,不知道保和侯付出了什么代价,三位旅帅同意了,保和侯的大部分幕僚、卫队人员都被塞进了军直属队,武成军的各种协调事务才慢慢正常了起来。

但即便如此,武成军的三个旅也无法完全协同行动,只能分作三个旅各自开展行动。

这几天正是勇骁旅独自渡河的时段。

真不知道往后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况?石珪默然的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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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军的行军,与其他军级单位完全不同,更像是三支万人的部队各自行军。

三个旅与军直属队,形成一个松散的长蛇阵型行进,相互之间隔着二十来里地,军直属队跟随保和侯在最前方,王健坤的勇毅旅排在第二位,周弘枚的勇骁旅殿后,两个旅把杨如海的勇锐旅夹在中间。

具体到勇骁旅的行军,就比武成军的阵型要严谨的多。

整个勇骁旅以营为单位,以一个大致的龟型阵型行军,当头的是疾风营为前锋打头,中间是旅直属部队与铁锋营组成的核心,左边是前锐营护卫,右边是神箭营护卫,最后是磐石营殿后。

各个营头之间相隔最远不过三里地,保持在既可以及时收缩防御,又可以相互支援的距离之上。

至于石珪,原本一开始是跟着旅直属部队行动的,但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出现,导致他只能带着一众羸弱之兵,跟在磐石营屁股后面赶路。

勇骁营的中高层军官们,曾经有一项让人羡慕的福利,那就是每一个一定级别以上的军官,都有旅里分配的,数量不等的勤务兵。

这些勤务兵都是旅里淘汰下来的羸弱士兵担任,在驻扎吉家寨的日子里,甚至是渡过北月河的时候,勇骁旅的一众中高层军官们,都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但等到在北月河北岸行军的第一日,这些勤务兵的问题,才暴露了出来。

勤务兵们本是羸弱士兵,平日里在军官身边端茶倒水,倒也能胜任,但要一日的行军下来,这些羸弱兵士,就完全累垮了,大部分勤务兵跟不上军官们坐骑的速度,几个勉勉强强跟上了的勤务兵,到了宿营地,也完全无法履行伺候军官们的任务。

这一下,可就把一众军官给难坏了,总不能让军官们把自己的坐骑、车位让给这些勤务兵坐着,自己去走路吧?

但把这些勤务兵全抛下,也不现实,且不说减员等大道理,抛弃了这些勤务兵,也总不能让那些粗手笨脚的其他兵士,来伺候自己吧?

就在一众军官们为难的时候,有聪明的军官就提议,干脆成立一个临时的后勤队,再从旅里挤出几辆大车来,把大家的勤务兵都带上,跟在大部队后面,等到了宿营地,再把勤务兵送回来伺候大伙。

这个提议一出来,一众军官们一琢磨,果真是个好主意,但转念一想,就这么赤裸裸的,只带大伙的勤务兵也不好,干脆再让这个临时后勤队,也顺便收容一下其他掉队的兵丁,这样一来,一事两将就,也方便其他行事。

等周弘枚拍了板,决定成立临时收容队,并让一个旗头担任主官,带着被收容的士兵们赶路。

但在第二日的行军中,这临时收容队又遇到了新的难题,那就是临时收容队当日收容人数,居然达到七八百之多,而且这些被收容的人里,情况复杂,既有旅级高层军官身边的红人,也有嫌赶路辛苦,企图混车坐一路的刺头小军官,一路上,各种是非丛生,甚至还有人,为了争大车上有限的位置打了起来。

这些情况,可就不是一个区区旗头,能够处理的事了。

在左思右想之后,周弘枚只好从旅级军官当中,让悠闲无事的同旅参赞石珪,去担任这个临时收容队的主官。

石珪在百般推脱不得的情况之下,也只好捏着鼻子,管周弘枚要了那个叫陈闵的小军官,来辅助自己之后,就去临时收容队上任去了。

到了临时后勤队,石珪就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了陈闵,自己拎着直刀,往马车上一坐,只管震慑住那些刺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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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军在北月河树木葱郁的北岸,行军两日之后,就遇到了连日不散的大雾,这些雾气不易消散,无论白昼黑夜都是雾蒙蒙的,只有中午时分,一些地方的雾气,才会消散那么一小会,露出高空中的烈阳。

这种情况下,武成军的行军,也格外小心,不仅各旅之间缩短了间隔的距离,在队伍最前方的保和侯,也从自己卫队中派出不少人手,分散到各旅队中,去引导行进方向。

石珪所在的临时收容队,自然是没有这种待遇,但他们不像其他队伍一样,要拉开一定安全距离,他们紧紧的挨着磐石营行军,队伍前端距离磐石营的后队,也不过三四十来丈的距离,况且,为了避免他们迷路,磐石营还派人为他们带路,指引他们紧紧跟随磐石营的后队。

石珪坐在最后一辆大车的车辕上,半眯着眼睛,盯着那些因为飞翔的鸟儿划过之后,而翻滚的雾气,暗自思忖。

这些鸟儿在雾气中飞翔过的痕迹,好生眼熟,就好似北月河中,那些鱼儿游过之后,河水流动的变化。

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些联系不成?!

难道鸟儿于雾气,与鱼儿于河水,也是一样的吗?

如果真的一样,是不是也意味着控水术中的道理,也可以用于雾气?

或者换句话来说,控水术也可以用于这些雾气??

石珪悄悄的伸出手指,笼在袖口中,心中默念口诀,一股细细的灵力悄然而动。

石珪身前的一股雾气也忽的骤然变粗,要不是大车行进的速度够快,瞬间就带着石珪的身体,撞碎了那股变粗的雾气,只怕很多人都会看见那股骤然膨胀的雾气。

石珪也被吓了一跳,用控水术控制雾气,实在过于犀利了,自己只是轻轻使用了一下控水术,以往这程度的控水术,也就只能抓起酒盅大小一团水来,可用在这雾气上,甚至能控制大半个人大小的雾气。

而且,使用控水术控制雾气的时候,就像用手轻柔的握住了,一捧沙子一样,雾气中无数细小的水珠,用灵力轻轻一引,就能按照心意发挥出巨大的效果。

想到这里,石珪也不由的讪笑了起来,自己作为一个大山旁边长大的人,却是忘了,这雾原本是就水里生出来的东西。

自己曾见过磅礴的漓龙江水上,雾气蒸腾的模样,也曾见过苍梧山间那些绕山不化的雾气,凝结成毛毛细雨的模样。

控水术能控制水,又怎么不能控制水生出来的雾气呢?!

石珪自嘲的笑了笑,却总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些更深的道理,自己没能想明白,这乍现的灵光,自己偏偏就是始终抓不住。

石珪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头绪来,索性也只能暂时放弃,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

……………………………………………………………………

从北月河北岸的安平镇出发,到达兵部指定的报道地点,方城县,也不过十日左右的路程。

石珪听周弘枚说,武成军到达启城县后,缴了兵部命令之后,就会成为陈国前线大本营管辖的部队,而后就会根据大营的命令,进行各种作战任务了。

按照石珪的理解,这也就是说,战场其实距离北月河安平镇,也不过大军行军十日左右的距离!!!

如果是小股部队渗透袭击,这距离会更短,五六日即可到达北月河岸。

先前在北月河南岸,只觉得自己距离战场甚远,但到了北月河北岸,却真实的感受到了,战场近在咫尺的感觉,这让石珪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战栗感。

在距离方城县半日路程的地方,那些终日笼罩的烦人雾气,终于完全消散了,按照保和侯的建议,武成军决定在此处扎营,休整一晚之后,再启程前往方城县报到缴令。

石珪的临时收容队,越过磐石营位置,直接到达了旅直属队的扎营地。

临时收容队不用自己扎营,只管将车上的所有人赶下来,让他们各自归营即可。

只是那些车马,需要石珪带着陈闵等十来人独自看守过夜,等到第二日行军时,再接上那些勤务兵,跟在磐石营之后,接收掉队兵丁就行。

石珪站在大车上,看着所有人都已经走远,也就吩咐陈闵等人,拉着车马去直属队指定的地方宿营。

就在几人忙碌时,远处传来了马匹奔跑的声音,

石珪抬头往远处一看,从北边奔来了一匹枣红马,马上的骑士身背三支暗红的短旗杆,很快就冲进了旅部营区内。

“这是三旗信使,应该不会又有什么事吧?”熟悉军务的陈闵喃喃说道。

石珪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别管什么事,小陈,先把咱们手里的活干好,弟兄们在大雾里熬了七天了,好不容易到了干生点的地方,先把衣服换了,再熬点热汤水,暖和暖和再说。”

“哎!”陈闵收了好奇心,赶紧带人拉着车马就往宿营地走去。

石珪再次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晴朗的天空,又扭头看了看,极远处笼罩大地的雾气,心中一沉,这样诡异的天气,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句陵河畔,那场诡异的风暴。

但愿,这诡异的天气,不是那些掌握着呼风唤雨能力的修仙者们的大手笔。

但愿不是!

石珪低下了头,伸出一只手,撑在了罗小虎的肩膀上,嘭的一下,跳下了大车,然后招呼罗小虎带着老驴,拉着自己的马,晃晃悠悠的跟在陈闵一行之后,去找宿营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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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方城县,已经没有平民居住,整个县城也就四面城墙还算完好,城内的大部分建筑都已损毁坍塌,有些建筑上还能看到火烧刀劈的痕迹。

陈国前线大本营在这里设有一个大型兵站,专门接收从北月河大营调来的队伍、物资等东西。

方城兵站在原来县衙的基础上,又往左右的废墟上,搭建了一大片营帐,充作驻地。

昨日,武成军抵达方城县,大军就在城外扎营,三位旅帅在保和侯的引导之下,在方城兵站内缴了兵部命令,正式成为了前线大本营下辖的部队。

今日,方城兵站传达前线大本营的命令,召集武成军队正级以上军官到兵站开会,授予军令。

在方城兵站特意搭出的巨大营帐内,武成军队正级以上的军官们,按照军阶品序,分成三块,整整齐齐的端坐在一起。

石珪作为旅同参赞,坐在大营左边勇骁旅队列中,第一排最右一个位子上,此刻他眼观鼻,鼻观心,全身默默运行着《化凡敛息法》,一动不敢动。

在他右前方三丈左右的地方,放在一张巨大的帅帐案桌,桌后面摆了七把帅椅,当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湖绿色丝袍,眼如鹰隼的瘦高个,正是保和侯罗淳云。

保和侯左边的椅子上坐了两人,一人有些肥胖,灰色的军服穿在身上有些拥挤,另一人满脸络腮胡,身材横短,孔武有力。

其余的椅子空着,只有一个司仪站在石珪面前。

“好啦,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帅椅上的那个胖子,看着司仪,轻声说道。

那司仪,点了点头,就往前一步,然后大声说道:“肃静!!!”

全场军官鸦雀无声。

由于面前的那司仪声音太大,震得石珪耳朵一阵嗡嗡直响,以致于他连后面那胖子说了些什么都听不清楚。

石珪不敢调用灵力平复耳中鼓鸣,不一会,只又接着听见,那司仪大声朗读到:“奉命宣一等安西将军李进、三等武卫将军李鑫、李森、李焱。”

这司仪的大声说话,让石珪胸中烦闷异常,想抬起手堵住耳朵,却又怕引来关注,石珪只好咬着牙,往帅帐后方望去,以减轻胸中烦闷之情。

只见帅帐后,鱼贯转出来了四个人,当头一人,身材高大健硕,一脸胡须,两目透出一股威严,举止之间自有一方规整的气势,而后两人相貌相似,都是高大健壮,英气勃勃的少年,最后一人则是身量不高,相貌俊俏,脸带一点坏笑,两只手翘着大拇哥,行走之间吊儿郎当。

石珪只一见看着这四人,就心如重锤,满脑子里都是慌乱,毫毛乃至头发根都倒竖了起来,就连胸中的烦闷、耳中鼓噪都再也顾不上了,只一门心思的运转着《化凡敛息法》

玛德!!!怎么又是修仙者,还特玛一下,就是四个!!!!

修仙者怎么这么常见了!??!??

那四人按照品级,在帅帐案桌后坐下,那一脸胡须的中年人,紧挨着保和侯坐下,两个样貌相似的少年郎也紧挨着中年人坐下,只有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郎,晃晃悠悠的摸到最左边空着帅椅上坐下,然后眼珠子轱辘辘的转着,贼溜溜地打量着下面整整齐齐坐着的军官们。

石珪不敢与那吊儿郎当的少年对视,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充耳不闻其他人的说话。

这时候,又听面前的司仪大声说道:“奉陈国大本营将令,兹命李进为武成军总兵,杨如海为武成军军司马,周弘枚为武成军军祭酒军师、王健坤为武成军军参将,李鑫为勇锐旅旅帅、李森为勇骁旅旅帅、李焱为勇毅旅旅帅。”

话音还没落下,整个营帐就一片哗然,就连正在默运《化凡敛息法》,一动不动的石珪,也满脸惊讶,忍不住就扭头往右边望去。

右首第一个坐着的周弘枚,也是满脸讶然,正抬头望向坐在对面帅帐案桌后的胖子。

“呵!”

就在这时,坐在帅帐当中的保和侯,忽然一声轻笑,这一声笑虽轻,但整个帅帐里的所有军官,都听得清清楚楚。

还没有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那保和侯又轻声的笑言:“杨如海,我看你很不服气呀?!”

“老子的确不服!”

坐在中间勇锐旅方阵中第一排正中的杨如海,猛的站了起来,他洪亮的声音荡漾在整个大营帐里。

石珪眉头一皱,这杨如海好深厚的内功啊!

“这保和侯武功真高啊!”坐在石珪身边的梁威喃喃了一句。

石珪眉头皱的更深了,梁威他们不识修仙者,就凭保和侯与杨如海传荡大营帐的声音效果,表面上看起来差不多,就以为保和侯只是和杨如海一样的武功高??

玛德,这会害死人的。

老虎随便哼哼,和老鼠拼尽全力的尖叫,在蚂蚁听来都差不多,但这的确是两码事啊!

就在石珪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那保和侯笑嘻嘻的说道:“你不服又能如何?”

“哼!一年多前,老子从平苍出来,带着这支兵,跋山涉水,日夜操练,好不容易把这支兵练成一等一的强军,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居然想来摘桃子?!”杨如海一脸不屑的说道,接着他转过头来,望着身后的军官们,大声吼道:“你们答不答应?”

勇锐营的绝大部分军官们,都嚯的站起了,纷纷大声嚷道:“绝不答应!!”

“玛德,不答应!”

“不答应!”

杨如海又扭头往左右两边瞟了一眼,阴恻恻的说道:“老周、老王,你们两就别藏着掖着了,人家要抢的不单是我的桃子,你们两手里的那两个烂桃子,别人也惦记着。别忘了,在桃林渡口,在北大营,这些个官军们,都是些什么鸟样?!”

“玛德,老杨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但这颗桃子,是我自己种的,谁也别想拿走。”更左边的勇毅旅中,王建坤也带着绝大部分军官站了起来。

“唉,我只想报效朝廷,朝廷容不得我啊!”周弘枚坐在位置上,悠悠的叹息道。

石珪的眉头紧锁,这三人武功比他想象的要高很多,杨如海、王建坤也就罢了,这周弘枚藏的真是深哪!

自己一直以为周弘枚就是会一点粗浅的拳脚功夫,但没想到这人的内功竟然如此高深。

但这依然是螳臂挡车,那帅帐案桌后面,可是有整整五位修仙者啊!伸一根指头,就能碾死这里所有的武功高手。

杨如海、王建坤这种非黑即白的表明立场,让石珪很难受,石珪知道反抗毫无胜算,所以站起来表明反抗立场,那是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独行特立的坐着表示顺从的立场,那又是把自己暴露在五个修仙者眼皮子底下,那些修仙者必定对独行特立者倍感兴趣,那时候,自己野生散修的秘密,说不得就要暴露在陌生修仙者的眼前,那时候,也是生死难料,甚至连死也要成了奢望。

好在周弘枚这人,经常以儒将自居,凡事喜欢装个文雅,所以没有如同杨如海、王建坤一样带着绝大部分军官站起表明立场。

这让石珪心里松了一口气,暂时不用跟着站起来表明立场了。

“哈!你们这可是违抗军令哦!”保和侯笑嘻嘻的说道,接着又扭头望着李进笑言:“李进将军,你可是大营名正言顺任命的总兵,你手下的兵违抗军令,你就没有点什么表示?”

话音刚落,底下的军官们就在大声嚷嚷:“什么狗屁军令!我们不认!”

“捉了这些狗官,打回老家去!“

“杀了这些狗官!”

“不如杀到元和城,捉了皇帝老儿,吃香的喝辣的!”

“抢特娘的,吃特娘的!”

从平苍营头到艮山营,再到武成军,这些从平苍县里走出来的民团军官们,被漓川郡、邛山、白山、句陵、桃林渡、南涧、古屯、北月河等等一路刺激到的野心,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冲破束缚,呲牙舞爪的肆意张扬。

陈国第一强军,还会怕谁?

王图霸业指日可待!!

就连曾经在桃林渡口胆小消沉的宋宏武,也随着众人高呼杀了皇帝老儿。

只有石珪一人皱着眉头,在苦苦思索如何逃过一劫。

“嘿嘿嘿!真特娘的好笑,就凭你们几个烂桃子,也想改天换地?!”坐在最左侧椅子上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嘴里咕哝着说道,那眼珠子里满是愤然的怒火。

那少年说这话的声音很小,估摸着只有坐在他对面,并且耳朵灵敏的石珪,才能够听清。

石珪忍不住抬眼看了那个少年一样,心中不由的一愣,那少年眼中的怒火,应该不是对着底下的这些军官来的,但那些怒火又会是对着什么呢?

“胡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敢如此胡言乱语?”满脸胡须的李进,终于开口叱责到。

“关你鸟事!”

“闭上你的屁股嘴!”

“玛德,不要脸,老子吃的,是凭自己本事搞来的,关你鸟事!”……

一时间种种污言秽语,就泼了出来。

“嘻嘻,好有趣。”那保和侯依旧笑嘻嘻的,接着他又嬉皮笑脸的说道:“李将军,看来你不成啊!要不要我帮你啊?”

那李进顺手一拱,肃然说道:“谢侯爷关心,末将自有办法!”

石珪感觉自己的眉头都快结起来了,杨如海等人吼了半天,也不见什么动静,固然是因为大家手里没有家伙。

但按照杨如海的脾气,应该早就打过去了,怎么还在嘴皮子上嚷嚷?

难道麻杆打狼两头怕?

不,不对,那五个修仙者还可以说是猫戏老鼠的心态。

但就自己所知的杨如海等人,既然敢挑起事端,那就绝不会善罢甘休,那么这样一直耍嘴皮子,究竟是干什么?

肯定有自己没有想到因素,那究竟是什么?

突然,石珪瞥见身旁隔着两个人的李梁,已经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了。

他眼眸一缩,就想通了杨如海等人路数,他们在拖时间,在等待自己的心腹出城召集军队。

石珪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问题。

三万人的军队,能打得过五个修仙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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