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对花露水过敏,所以我家里从来没买过花露水!”周胜说话间已经在脑海中想到了最坏的打算,火灾或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曹正勇也开始不安地起身,眉头紧蹙地盯着周胜,“你确定?会不会是那天来你家的客人带来的。”
“曹队长,花露水这种东西或许在夏天出门普遍携带,但是在冬天或许有些说不过去吧。就算是个人习惯,我相信我家里人但凡看见都会收起来,更何况保姆在一楼也会收起来。”
提到保姆的时候周胜的眼角微颤,与曹正勇的话联想在一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原来我这两年一直寻找保姆的原因是为了此事,我早就开始产生怀疑了...”周胜的嘴里用着蚂蚁般的音量喃喃自语,整个人看起来不大正常。
曹正勇也陷入了沉思,不是因为周胜的肯定回答而沉思,而是理智地回想两年前的种种细节而沉思。
作为一个消防员,曹正勇必须站在正义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不能仅仅因为周胜的不确定猜测给队里再添麻烦,但是也不能放掉任何一丝人为的可能,因为会对不起死在火灾里的任何一个亡灵。
看着不停喃喃的周胜,曹正勇有些担忧地开口:“你在嘀咕什么?”
周胜抬眸正巧与曹正勇对视,对视的瞳孔中有不安、有惊恐、还有混乱,“曹队长,如果两年前的火灾是人为纵火...”
周胜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样的可能太过于恐怖,以至于他无法继续开口说下去,整整十条人命都死在了那场无情的大火当中,这背后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曹正勇非常理智地接过了周胜的话,“那么这就是一起很严重的刑事案件!”
二人相互对视,瞳孔中似乎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果真如此吗?果真是最坏的可能吗?
曹正勇立刻收了视线继续补充道:“这个想法现在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明,当时也查看了附近的监控录像,着火前后除了看见保姆进出以外,没看到任何人进出你家。所以你也不要胡乱猜测,更不要自己随意行动。这件事情我会放在心上,明天再去看看两年前的资料,等我有什么消息和你说。”
周胜早已习惯了曹正勇的这套说辞,说到底不过是害怕周胜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周胜只能配合等待。
可是周胜已经浪费了足足两年时间,这两年他一直天真的以为那是一场意外,若不是前几次的穿越,或许他直到进了棺材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进了地府如何面对那些被害的亲人。
“好,我知道了。”周胜一改往日的追问态度,整个人表现得异常配合,内心则波浪暗涌,“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周胜异常安静的背影,曹正勇还是开口提醒着他:“周胜,你别忘了你还有花花!”
周胜的脚步停顿片刻,听到花花时似乎内心一颤,但随即继续往前迈着步子,坚定的背影里带着一股决心。
周胜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正巧看见白奈棠和小花花正在玩弄着精致的芭比娃娃,面容上挂着无比开心的笑容。
听到周胜回家的声音,小花花激动地起身跑来迎接,“周爸爸,周爸爸,你回来了!”
周胜宠溺地揉乱了小花花的头发,用无言的笑容回答她的话,整个人与出去的时候大不相同。
小花花并未察觉到周胜的异常,高高举起手里的娃娃炫耀着:“周爸爸快看,这是漂亮阿姨给我的生日礼物,花花最喜欢了!”
周胜抬眸刚好对上白奈棠的视线,二人视线相交那一刻仿佛能看到彼此身上一整天的状态。
白奈棠将小花花拉到一旁,“小花,周爸爸忙了一天应该累了,你自己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小花花虽是个不满五岁的小朋友,但是这两年的时间却让她的内心变得格外懂事,她并非什么都不懂,很多时候她都默默地做到最好。
小花花抬头看向周胜,拉着周胜的小指说道:“周爸爸,花花困了,花花要去睡觉了!”
小花花说完还故作睁不开眼睛的样子,等着周胜将她抱起后,朝着她的房间里走去。
等到将小花花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周胜才安心地关掉灯光出了房间,小花花的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两只在黑夜中发着光的眼睛不停扑闪。
白奈棠跟着周胜走进了卧房,她在等着周胜开口给她一个完美的解释,一个接了电话匆匆离开的解释。
“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白奈棠等的有些着急,率先开口带着质问的语气。
整整一天的时间给周胜带来如坐过山车般的体验,一时之间千言万语涌入脑海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该说看见万天鹏被全身烧伤躺在医院里十分惊喜呢?还是说从曹正勇那里得知两年前的火灾并不是意外呢?
衡量许久后周胜试探性地开口:“我今天去看万天鹏了,医院来电话说该缴费了。”
白奈棠面露淡然,很显然周胜的话并不是她所想听到的话,“然后呢?交了一整天?”
周胜皱眉,“你难道不该惊讶吗?万天鹏没死,他还活着!”
白奈棠同样皱眉,“什么意思?两年前的那场火灾活下来的除了小花就是他,这不是人尽皆知吗?”
周胜瞬间惊醒,原来所有人的记忆都发生了改变,只有穿越过的自己还停留在最初的那场火灾当中,所以,周胜是孤独的,是孤军奋战的。
周胜本来抱着一丝希望,还以为早上对白奈棠的坦白,告诉他自己穿越的奇迹,结果她也同样在改变之内。
“不对!”白奈棠看着周胜再次开口:“难道你嫌万天鹏活太久了?在床上躺了两年花你钱了?周胜,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的姐姐好歹是你未婚妻,算你半个家人,若是你们结婚了,他也是你家人。人家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就因为去了一趟你家里就变得面目全非,你不感到愧疚如今还觉得拖累你了,我真的算是开了眼了,你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