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芝芳冷笑。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没有。”
陆立白讷讷摇头。
他就想不明白了,安然只是一个带着孩子可怜人,为何就不被世人所容?
看他这个死样子,齐芝芳止不住的失望。
她怎么就培养出这么糊涂不堪的儿子。
原本她和丈夫对二儿子同样寄予厚望。
可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好,桃李满天下自家结苦瓜。
陆家三房的所有男孩中,不是从军就是从政,只有她这二儿子,说吃不了参军的苦,更玩不来政治勾心斗角那一套。
大好年华没半分志向。
就算是学医也离不开家里的鞭策。
现在倒好,结了婚不好好过日子,私底下与女人不清不楚,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简直是光长年龄不长脑子。
齐芝芳还病着,不想大动肝火。
也给陆立白留脸。
“你以为康家为什么不认安然的那个孩子,因为她怀的根本就不是康浩的孩子,她从小无父无母,过了很长一段孤苦无依的日子,后来她被一个远房姨妈收养,在姨妈家养到十六岁,你猜她干了什么?”
“干、干了什么?”
陆立白嗓子突然发干。
只听齐芝芳讽刺地笑了声。
“她勾引姨妈的男人,也就是她喊姨父的人。”
“不可能!”
陆立白差点跳起来。
他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
安然纯洁如小白花,怎么会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妈,一定是弄错了!”
“还没完,坐下听我继续说,后来她就被姨妈赶出家门,同一群二流子混在了一起,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赖在康浩头上,康浩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和家里决裂,如果他没有遇见安然,也许不会死。”
“康浩死了,你想接班是吧?”
这些话对陆立白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妈,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安然那么胆小善良,她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怎么会做那些事?”
看他还犯傻,齐芝芳手痒。
只恨没有锤子,否则她要敲开陆立白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稻草。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执迷不悟,难怪婉晴要和你离婚。”
门外。
安然拎着一个果篮,嘴唇都咬烂了。
这死老太婆怎么就没被车撞死她呢。
在陆立白面前这么编排自己,让陆立白怎么想?!
她阴沉着脸回到家,一进屋就将女儿抱起来摔到床上,小玉的头重重撞在床板上,疼的浑身止不住的筋挛,这还不够,安然从床底下抽出一根竹条就抽了下去。
“去死,去死!”
“你们通通给我去死!”
小玉疼的抽搐,麻木的抱着头,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安然打累了。
她突然听到大门响了一声,跑到窗户边一看是陆立白,立即将女儿塞进被窝,警告道:“赶紧睡觉不许出声,你要是敢出去,下回我打死你!”
小玉小脸一片青白,破碎娃娃似的点点头。
安然这下放心出去。
“立白,你来了,我正要去医院看阿姨呢。”
说着,她还拎起四方桌上的水果篮,笑得甜软。
“这个是我特意买的水果,阿姨肯定喜欢,走吧,你带我去看看阿姨,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要好好感谢阿姨,多亏了她教育出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好同志。”
陆立白:……
他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见安然真要走,赶紧拉住她。
“那个,我妈需要静养,安然,我有点事想问你。”
安然心口跳了跳,眨巴着一双眼睛看过去,无辜极了。
“问啊,你和我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陆立白对上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睛,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一会儿他才说。
“我听别人说你的过去不干净,他们都说你勾引过收养你的姨父,还、还怀了小混混的孩子,说小玉根本就不是康浩的孩子,安然,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当然不是真的!”
飙演技的时刻到了。
安然用力咬了下舌尖,眼里立即冒出泪花。
她痛苦地捂住胸口,悲痛欲绝。
“这都是污蔑,你我认识这么久,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那个姨父才是施暴者,他猥亵我不成反咬一口,说我勾引他,可我那时才十六岁,怎么会去勾引一个老男人,还有那些小混混,我无依无靠才被他们纠缠,为何就成了我不三不四?小玉她确实是康浩的女儿,否则康浩怎么会那么疼她?”
说到这,她情绪突然爆发。
“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我只是一个可怜人,到底招谁惹谁了,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样说着,心一横就朝墙撞过去。
吓得陆立白赶紧将人抱住,一叠声说:“我信你,我信你!”
“呜呜。”
安然哭的要断气,靠在陆立白怀中,紧紧揪着他的衣襟。
“立白,我只有你了,如果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好巧不巧。
沈菱来小院收拾自己遗留下来的做饭工具和调料,再次猛猛吃了一大口瓜。
这演技,啧啧,奥斯卡欠安然一个小金人啊。
她懒得看一对痴男怨女演戏,收拾好东西后,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陆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上午她办理了出院手续,下午就能去火车站买票。
木婉晴说了,后期复健可以在当地的医院做。
不需要一直留在首都。
离家半个多月,沈菱也惦记着自己的日化厂。
虽然有沈露和方莹莹,还有陆筱婷,但她还是不放心。
回到病房,沈菱正准备将刚才看到的说给陆越听,就见陆越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道清隽的身影,见她回来,陆听白起身,看向陆越的目光噙着笑。
“我先走了,下午派车来接你。”
话落,他朝沈菱微微一颔首后离开了。
等人一走,沈菱好奇地关上病房门,“他来做什么?”
“菱菱,我不是陆家的孩子。”
陆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了,他自己都还没消化掉,现在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毛线似的,乱糟糟的,都快蒙圈了。
刚才陆听白过来,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来感谢自己献血救了他母亲,没想到寒暄几句后,对方突然直接抛下一颗炸弹,炸的他七晕八素。
他知道自己不是陆家的亲生孩子。
是林香改嫁带到陆家的。
可陆听白说,林香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首都陆家的孩子,一出生就被林香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