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阿父从咸阳回来后,整天的念叨: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时的唉声叹气,又不时的眼睛发亮。于是她问阿父为何如此做派。她阿父就绘声绘色的讲了秦王的驾驶车辇如何气派,另外他遇见了一个胆大的青年,看衣着打扮,一副贵族做派,想必能说出彼可取而代之的话,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自从始皇自称皇帝开始,天下一统,可天下是打下来了,却不好治理。”刘季边说边喝着酒。
“你一个小小的亭长,操心什么国家大事。”樊哙冷笑一声:“就你身无长物,流氓一个。幸亏脸皮厚,才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最后做了一个小小的亭长。”
他抽出桌上的刀,看着坐在桌边的刘季说:整天游手好闲,也不看看你那媳妇替你养大了你的大儿子,再给你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说着就将案板上的肉分割整齐,分别放置好。“该知足了,就你那小女儿,活脱脱一个翻版的你。”
刘季悻悻然的将酒杯放在桌上,随即反驳道:“鸿鹄高飞,一举千里。大丈夫怎能没有鸿鹄之志。”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爹”
唉!又躲不掉这个小恶魔了。你说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小孩,完全不像娥姁。家里家外一手抓。这个孩子成天在外面疯玩,
他看向他的小女儿,瞬间将脸挤成一团,笑的眼睛都不见了。
“哎,我的女儿哎,爹的心肝。你怎么出来了。”
“你又闲逛了,你就不能帮家里分担点活吗?”说话的小孩头扎两个小发髻,身上穿着灰不溜秋的粗布衣裳,如果说家里都对刘季言听计从,那这个孩子就是家里最大的反骨,你说撵狗,她偏要撵鸡。
就说前天,你说往东走路近,她非得让你背着她去最远的路,走到镇上去买爱吃的糖人。买到了,非说甜的掉牙,带回家给兄长,姐姐吃。
这也就算了,就因为回家娥姁给两位兄长多夹了一口米,非得从兄长碗里要回来,说什么要公平。这孩子,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两位兄长的,就连她以后嫁人了,替她做主的只能是她的兄长了,要是得罪了他们,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可说来也怪,这几个孩子虽然吵闹,却也懂事,虽在家里互不相让,却能一致对外。
就像前几天,就因为萧延将她阿姊的头发拽掉了几根。那小丫头,为了找回场子,就跑到萧家门口倒了一些狗屎。结果出门的萧何摔得鼻青脸肿的。
他给人家萧何赔了好几天的不是,于是他装着追着揍这丫头跑了几条街,可硬是追不上。怎么也得把样子做足了。
萧何说:得了,你要是不想打,就别打。
她说什么男女平等,可男女哪能一样。就比如你说男子力气大,女子力气小。她就能追着刘肥掰手腕。你说女子当温婉贤淑。她就问:你要是爱温婉贤淑的,刘肥怎么生出来的。
这是揭短,绝对的揭短。要是传出去,别人会说他刘季无能,连孩子都教不好。这个孩子的思想,就和他们格格不入,你说不注重世间礼法吧。可她偏偏天天找书看朝廷法律。你说她注重礼法,她又敢干一些你想不到的事。唉,怪不得说七八九岁,猪嫌狗不爱。
刘妤心想,就你一个能说出分自己父亲肉吃的人,脸皮厚像长城城墙。我还能子不类父。
于是就和没事人一样,见了人照样一口一个萧叔:“萧叔好,萧延敢拽我阿姊头发,那还不准我报复回来吗?至于萧叔您遭殃。”
看着萧何乌青的脸,她忍不住想笑。
“子不教,父之过。代子受过有何不可。我阿姊的头发总不能白掉吧!”
于是第二天,萧家小儿就遭殃了。他爹罚萧延在竹简上刻字,那手遭罪极了。
你问为什么不用毛笔抄呢。谁让他爹遭殃了。正好萧何治治他儿子的一些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