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庇护所也许不是如今最为强大的庇护所,但论起成立时间,这是末世到来后最早建立的一座。
经历长达五个月的发展时间,期间遭受过重创,也曾濒临灭亡,但终究一步步走到了现在,里面的一切都已布上正轨,如果继续坚持下去,这里将成为新人类文明的伊始。
但幸运从来不会只眷顾一个人。
在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下面,数道可能会摧毁这片繁荣度暗流正在酝酿,只等一个时机,将会掀起覆灭这座城市的波澜。
苏延发现了,但他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这样是不是太冷血了,苏延暗想道,进入内城,顺着整洁的道路和人群逆流而上,这不是冷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幸运没有眷顾过任何人,它只是胜利者的附庸。
一家新开业的中药材铺,苏延停驻脚步,走了进去。
坐在堂前的并不是那个熟悉的花季少女,耳边也没有空灵的风铃声,除了几缕相似的药材气味,场景无法和记忆中产生丝毫吻合。
梦灵拥有无法磨灭的记忆,即使只是想找找熟悉的感觉,也是一种奢望啊。
苏延低下眉头。
收拾好心情,苏延转身离开药材铺,道路对面,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面露兴趣地打量着他,而在男人的旁边,站着苏延的一个熟人。
长发散开,斜跨长刀的武士。
野泽直,苏延见过他的刀法,作为二阶进化者的他,拔刀的速度已经达到四阶层次,何况,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三阶。
姓名:野泽直。
能力:三阶身体强化。
“野泽,他就是之前你给我说的那个疑似超限进化者的人,看起来很普通嘛。”
“他很厉害。”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知道到他不是很守规矩,没记错的话,每一个进入南国的进化者都需要报备,然而这些人当中并没有你的这个朋友。”孔阳微笑道。
南国的统治基础是建立在庞大并且保存完好的军事实力之上,拥有充沛的武器和随时能够组建成的上万军队,与这样的实力相比,进化者的个人伟力显得无足轻重。
所以在南国庇护所,进化者并没有被给予特殊的优待,至少在政策层面并没有。
但这并不说明进化者和普通人就一样了。
成为普通人,进化者在人群当中依旧受着异样的眼光;加入军队,进化者也是无可替代的单兵力量。
这个措施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进化者在难过内部没有特权,没有所谓的仗着进化者身份为非作歹的存在,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进化者并没有达到超限。
超限进化者厉害吗?
毋庸置疑,为了逮捕一个在南国为非作歹的超限进化者,到最后,一次简单的剿灭行动几乎演变成了一场战争,虽然最终杀死对方,但南国庇护所依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果仅是如此,超限进化者与普通进化者并没有什么不同,最为关键的是,如果超限进化者被感染,活着主动接受感染,会直接变成超限丧尸,那将是一场彻底的灾难。
丧尸和进化者不同,它们可以无视身体的负荷肆意使用力量,没有疼痛,不惧死亡,对于丧尸来说,没有受伤的概念,一些所谓的致命创口也无足轻重,一直处于毁灭力的巅峰。
到目前为止,超限丧尸的死亡记录仅有一例,而为此,人类付出了整整一座城市的代价。
幸运的是超限丧尸很少,超限进化者也并不多。
南国庇护所现记载的超限进化者只有三人,不过现在这个数字需要改变了,孔阳看着前面的苏延,看来从今天起,超限的数量又将重新回到四人。
如果是超限进化者的话,一些小小的逾矩倒是可以接受。
孔阳和野泽直的对话声音很低,孔阳对此并没有什么概念,但野泽直明白不同,作为曾近距离接触过苏延的人,他清晰的明白孔阳的冒犯之语绝对无法瞒过苏延的耳朵。
孔阳很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苏延很强,强到无法想象。
对于弱者的僭越,仁慈与毁灭只在强者的一念之间,尤其是在双方并没有任何交流的前提下。
野泽直抬起头,对面的苏延也在盯着自己,正在缓缓走来,一丝突兀的风划过野泽直的衣角,很弱,但很致命。
绷紧的神经瞬间炸开,手臂在身体记忆的带动下自动按住刀柄,野泽直确定,这次拔刀斩是他成千上万次练习中从未达到的巅峰,是他一直追求的方向。
然而,刀柄卡住了。
意料中的刀光并没有出现,现场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路人依旧在漠然,孔阳依旧在微笑,只有野泽直的身上在控制不住地渗出冷汗。
不是卡住,而是在刀出鞘的瞬间,一只手落到他的手背,将所有的刀光连同他的手一起按了回去。
自己不是没有用出绝招,而是使用之后,没有任何波澜。
自己和苗托较量过,也挑战过南国庇护所的超限进化者,然而无论是谁,都没有苏延带给他的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怖。
如果下次见面,也许自己将彻底失去拔刀的勇气。
“还记得我吗?三个月前我们在南门市见过。”
记得,我当然记得,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吗?
出人意料的问候让野泽直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见到野泽直没有说话,苏延抬起手在野泽直面前挥动,然后搂过对方的肩膀,说道:“如果忘了的话,苗托那老头你总记得吧,还有白莲教,当时我去你们那里参观过。”
野泽直沉默地点头回应。
“你记得就好,苗托那老家伙死了,死前非要拜托让我来看看白莲教的人过得好不好,苗万看起来过得还行,你的状态也不错,不过有很多人我没看见。”
野泽直摇头。
“都死了吗?”苏延问道。
“没有,是白莲教已经解散了。”野泽直回应道。
“原来这里不允许存在宗教组织。”
“那倒不是。”见到苏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野泽直突然有些慌张,连忙解释道,“我们在来的路上出了一些意外,凌晶你还记得吧,那个跟着你的女生。”
说到这里,野泽直突然卡壳。
“记得,然后呢。”没有等到下文,苏延配合地回应道。
野泽直的视线转向一旁的孔阳,面色犹豫,孔阳狭长的眼睑微眯,轻轻颔首,转身离开了这里。
事情并不复杂。
来到南国庇护所以后,白莲教失去了拉帮结派的基础,作为教主苗托的儿子,苗完没过不久就主动宣布解散白莲教,让大家迎接南国的新生活。
那天起,白莲教的大部分人都选择离开,而另一小部分依旧聚集在一起。
不知道凌晶使用怎样的手段,她成功说服了白静等人,并成为了新白莲教的教主,或者说是她自称的圣女,代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晶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要其他人帮她调查她父亲死亡的真相。
野泽直作为卧底,被凌晶安排到杀死她父亲的凶手儿子孔阳身边进行调查。
不到两天,孔阳就摸清楚了野泽直的来意,不但没有敌意,反而接纳了他,并告知他凌晶的父亲,也就是凌千仁的死亡全过程。
与南国庇护所公布的信息并没有什么不同,反而更加详尽。
至于凌晶等人的存在,其实孔阳也知情,他并没有让人刻意刁难凌晶等人,只要没有危害到南国的本身安全,孔阳还几次暗中吩咐人给予便利。
一边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一边是豁达大方的贵公子,野泽直知道该怎么选。
野泽直不想再跟着凌晶,还想劝说白静等人离开,但当他回到白莲教准备找凌晶等人时,才发现凌晶带着白静等人消失了。
距剩下的人所说,凌晶知道了野泽直的背叛,已经带着人躲起来了。
甚至可能离开了南国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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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如我,也在期待美好的爱情~
--狼人杀·暗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