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前台答道:“霍爷不忙的时候可能会,忙的话是副总在审核。”
宁夏面露微笑,将填写好的表格连同签字笔一并推向前台接待,“谢谢。”
前台小姐扫了眼宁夏温婉的眉目,又是一位大美女。
宁夏穿衣打扮虽然低调,可名媛千金的气质却无法掩盖。
前台接待把那份资料扫码录入电脑,“通不通过,一周内会有我们马场的短信通知,到时候请您留意一下。”
“好的。”
宁夏礼貌应对,点头后转过身,目光恰巧掠过大门。
霍占极已从兰博基尼的驾驶位下来,男人英俊修长的身姿套在一件烟灰色大衣下,里面黑色的高领毛衣将他优美的脖颈线包裹得十分好看,深色系的黑灰配,衬得霍占极眉眼邃然凛利,被发胶挑起的蓬松短发自然搭于额前,五官迷人一眼惊艳。
车的另一边,楚暮正被一名女侍者搀扶,那张脸绕过来时,宁夏总觉熟悉。
这女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当愣神,腰间的挎包内,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
宁夏紧忙去翻找,归属地江城的来电,先前就曾给她打过几通,盯着上面‘易之’的备注,她微不可视的皱了皱眉,关掉静音后不打算再理会。
他总爱这样骚扰她,这么多年,依然死性不改。
入大门左侧,便是一排电梯,楚暮要去往六楼休息区。
霍占极则要穿过大堂,乘最里面那部直达电梯,先去总裁办看看。
宁夏刚把手机放回挎包,一抬眼,就见男人双手插兜朝自己这边走来。
她心口悄然无声地怦跳,面上却是毫无波澜。
眼睛,也在下一秒,撞上霍占极那双细长黑壑的眸子。
四目相对,不期然的擦碰,宁夏呼吸漏掉节奏。
她嘴角淡淡拉扯,正欲冲男人点头算作礼貌招呼,霍占极的眼神却已是漠然撇开。
他方才那极为淡泊的一眼,仅同扫过大堂内所有陌生之物无异。
宁夏笑容一定,两腿笔直的僵立在原处。
短短功夫,霍占极已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似乎压根儿不记得有她这号人,就那么冷酷的扬长而去。
宁夏眼底藏满愕然,那天晚上,霍占极明明表现出对她颇感些兴趣的样子,宁夏也自认为往后再遇见,她定会将这份距离感拿捏得很好,以便钓足这男人胃口。
哪料,他竟早把她忘到九霄云外。
六楼休息室。
楚暮由女服务员扶着,才刚进入弧形沙发区域,耳畔便传来一抹情绪莫名的声音,“占……占嫂。”
楚暮视线顺去,眼前是一道很糊的影子,她姣好的面容展出友好浅笑,“长风,好久不见你了。”
霍长风从座位上慢慢站起身,茶几上一杯咖啡氤氲着滚烫的热气,他凝着楚暮满脸和善的神色,心里越发堵闷,“你跟占,占哥来马场玩吗?今天这里挺热闹的,还有几场赛事,你要不要买庄?”
“我不会玩那个。”
“没事啊,我可以教你。”
霍长风绕过茶几,阔步来到她跟前,他目光从头到脚巡睃,见她不仅没瘦,还被占哥养的滋润许多,霍长风满心愧疚感总算减去半分。
当初在西苑,楚暮被毒打的消息,被他姐姐有意掩盖,所有知情的下人全被封了口,倘若不是印哥及时相救,凭他对自己亲姐的了解,那天便是楚暮的死期。
霍长风从未想过要害她,可他被魏舒屿捏着命脉,那件事一旦被曝光出来,传到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奶奶耳中,他定会连累父母一起受罚。
毕竟‘私生子’这一话题,是霍家人尽皆知的大忌。
“试试吧,就是赌马,喜欢几号买几号,也可以做庄家,占哥最喜欢做庄,赢得多,输的时候也很惨,出来玩也就寻求个刺激。”
原来是这样。
楚暮从不了解霍占极,对于他平时的玩乐与喜好,一概不知。
“可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我比较喜欢骑马。”
“骑马啊?”霍长风毛遂自荐,“成,待会儿我陪你,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我的威猛将军。”
对于霍长风的过分热情,楚暮尴尬的笑了两声,这名字怎么听都像一瓶洁厕灵,“还是……看你占哥安排吧。”
“他今天很忙的,江城那一帮朋友都应付不过来,哪有空管你。”霍长风说着,大咧咧将楚暮的肩膀搂住,他的行为没任何别的意思,完全就是当成家人那般讨好,“你不用怕他,咱霍家的男人都听老婆的,嫂子,你要在我占哥面前支棱起来。”
楚暮一把拍掉他的爪子,仍是笑眯眯的,“我不敢,我只敢吹牛。”
霍长风:“……”
这话怎么这么内涵呢?
“如果我没记错,整个霍家,最怕占哥的人,就是你吧?”倏地,一抹淡淡的,带了点轻讽意味的男音,无任何征兆的在不远处响起。
楚暮脸上原本展露的笑颜略一变化,她下意识抿起嘴唇。
霍长风扭过头,睨向不知何时正抱怀倚在一根承重柱上看戏的男人,“印哥,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占嫂说她想去骑马,除了占哥,也就你的骑马技术一流,怎么?要不带带她?”
楚暮听到这话,心都紧了一下。
肢体语言最能泄露一个人的真实情绪,她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脑海中浮现的那张俊脸,抑制不住的就能对她造成致命冲击。
楚暮甚至可以想象,那双鹰隼般狭长而充满凌厉的眼锋,此时正把她直勾勾盯着。
当年宴会上匆匆一眼,乱了心神的只有她。
“她是你堂嫂,又不是你堂姐。”霍印嘴角勾起讥嘲,语气冰冷,“没脑子就多吃点猪脑补补。”
“堂嫂怎么了?”霍长风不以为意,“只要发心正,嫂嫂也是姐姐。”
霍印给他一个眼神,“占哥同你走得近不是没原因的,强者身边带个弱智,够他消遣。”
霍长风一拳在半空挥了下,“滚犊子。”
没办法,打又打不过,怼又怼不赢,所有委屈只能含泪往自己肚子咽。
楚暮一言不发站在边上,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霍家兄弟之间的氛围感也可以是很好的。
不像霍占极,他好像永远独来独往,不与霍家任何人亲近,就连身边最信赖的下属,对他也只有畏惧和恭敬,没有一人可以懂他,融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