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内,已晋升为才人的黎四已沐浴更衣完毕,坐在窗前玩味地拿着一包药粉,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这包药是黎府的一个不认识的家丁给她的,说是皇后娘娘赐的可以迷倒男人的稀罕药,让她好好把握机会。
黎四不傻,她又不认识这个家丁,更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要帮她,万一是有心人拿毒药骗她,皇上若被毒死,那她和黎府全都会完蛋。
所以她收了药,谢了恩,却并没有用这包药粉。
她用的,是娘给她的迷药。
据说是娘去南疆的一个庙里求来的,与其说是迷药,不如说是蛊。
这蛊药只有一颗绿豆大小,压扁后会像油脂一样浸润在手上,只要将它按到心爱之人的手上,两人皮肤发热就会见效。
至此以后,心爱之人再也离不开自己,直至一人死亡。
黎四猜测娘一定是对爹用过这个盅,所以才会笃定爹一定不会抛弃她们娘俩人,一定会接他们进黎府。
「才人,皇上来了。」嬷嬷跑进卧房小声提醒黎四。
黎四点头支退了嬷嬷,走到门口迎接皇帝。
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近,一个明黄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天旋地转后,她便被扔到床上。
盛帝迫不及待地扒她的宫服,门外李公公和嬷嬷赶紧将门拉上。
不一会儿卧房里便传来阵阵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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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贞早上给姑娘们上完课,姑娘们的进度挺快,接下来要实操验尸了。
带着姑娘们回到尸证院时,老严告诉她们大理寺今日来了一具被打死的男尸,冉禹正在验。
正好姑娘们都在,姜贞便也带着大伙实操验尸的过程。
下午死者的家人来认尸,邵正海根据家人提供的信息,顺藤摸瓜便把这案子给破了。
是一件单纯的邻里矛盾,但像这样下狠手杀人的不多,该监押的监押、该判刑的判刑,案子也就结了。
完整地经历了一次从验尸到破案的过程,临场体验到验尸对破案的重要性,姑娘们顿觉自己的肩上责任重大。
「师父,我们明日起,每日卯时都到尸证院吧。」离开尸证院前,裴竹提议道。
「是啊,师父。我们还是每日都来比较好。」其他姑娘也附和,同意裴竹的提议。
姜贞挺高兴她们不抗拒实操:「好。早一些上手也好。」
与姑娘们告别,已经快到傍晚。
姜贞正要下值时,李目和赵实送来一具焦黑的尸体。
「新案子?」姜贞有些纳闷,他俩不是正在排查丞相夫人的嬷嬷出府接触的所有人么?有时间去管新的案子?
李目边洗手边说:「死者是东边远郊的猎户。昨日我们才查到丞相夫人的嬷嬷之前与他有过接触,想不到今早过去,他家已经烧没了。」李目说完,叹了一口气。
「这也太巧了。」赵实也很挫败,他和李目这几日好不容易查到远郊猎户这儿,线索就断了。
「这人真是猎户吗?」姜贞第一眼就发现尸体的腿长不一样,走过去查看,虽说尸体焦黑,但是还是能看出腿长确实不一样,「他生前应该是个走路都困难的瘸子。」
冉禹也跟过去查看,点头肯定道:「确实不是当猎户的料,是个瘸子。」
李目皱眉:「如此说来,这死者不是猎户,却死在猎户家里。难道说是猎户的金蝉脱壳之法?」
「那死的这人是谁?」赵实和李目对视一眼,转向姜贞和冉禹二人道:「烦你二位将这具尸体验好,我们去远郊问问有没有腿瘸的失踪人口。」
说罢,二人像风一样离开了。
「我来验吧,这尸体烧得挺厉害的。」冉禹考虑到姜贞忙了一天,主动接过来自己验。
姜贞想到可以借此机会查户籍,也没跟他争:「也好,我去邵大人那里打声招呼,到户部查查东边远郊的猎户户籍。」
邵正海在一堂检查刚才审完的案件卷宗,老严也在,姜贞规规矩矩站在正堂外,等他们忙完。
老严眼尖,看到姜贞等在外面,估计是有什么急事,于是先出来问她:「有什么事?」
姜贞行礼:「刚才送来一具远郊的尸体,我想去户部查查猎户的户籍。」
老严也没多想:「去吧。」
姜贞乖巧点头感谢老严。
按理说,李目和赵实已经去远郊调查,其实不用她专门去调查户籍。
她只是想借调查猎户户籍的名头,找一找黎家管家黎全贵的户籍,看看他有什么家人,除了黎府还有没有其他住处。
到了户部,姜贞说明来意,顺利进入户籍库。
这里立着许多高大的木架子,是每个城池中所有人口的记录。
姜贞很快找到放京城户籍卷宗的架子,找到了黎府的户籍,黎府一共有六十四口人。
姜贞找到黎全贵的,上面写着黎全贵是黎家的家生子,一直在黎府,二十多岁就当上黎府的总管。
而在其妻一栏上,写着「林翠娥,应德三十六年生,祖籍漕县,于明武三年嫁与黎全贵为妻。」
姜贞她不知道娘生于哪一年,但是她娘的确是祖籍漕县,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娘带她回漕县祭拜过外公外婆的坟。
而明武三年,便是她与娘被带到教坊司的那一年。
这么说来,黎全贵的这个记名的夫人林翠娥,有没有可能是自己娘亲的化名呢?
顺着黎全贵的户籍看,这黎全贵名下有两个黎丞相赏赐的产业。
一个是京城东南角的「知时」古董店,另一个是京城西南角的「山水诗情」古董店。
两个铺子离京城的中心都比较远,在黎家的众多产业里,看起来也不怎么起眼。
姜贞将这两个铺子的名字和地址牢牢记住,姜贞将黎家的户籍放回架子。
她没忘记自己是来查猎户户籍的,又找了东边远郊的所有猎户的户籍卷宗。
猎户一共也就三家,姜贞将其摘抄好,出了户籍库,谢过门口的守卫,便回了大理寺。
冉禹、老严和邵大人正在停尸房查看烧焦的尸体,姜贞将摘抄的卷宗交给邵大人。
「辛苦了,今日就查到这里,小姜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一个女娃走夜路不安全,邵正海让姜贞赶紧下值。
姜贞拜别了邵正海三人,走出停尸房时,听见后面的老严发牢骚:「查到哪儿杀到哪儿,丞相夫人这是想只手遮天了。」
邵正海叹了口气。
姜贞心里咯噔一下,她得尽快找到娘,带娘逃出京城,远离黎家,去夏国安安稳稳地过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