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珩看向钟泠月,“这里是三皇子的住处,现在出去被撞上,即便三皇子不在,姑娘也难以解释为何在此处了。”
“那我们从后面走。”进来的时候,钟泠月就已经大致看过这院落的布局,她知道后面有一条小道能通往别处。
景煜珩给她指了方向,“姑娘出去之后一直往东走,会有人接应姑娘。”
“那你们.......”
谢云霁抱拳,“两位姑娘放心,此处有我和世子在。”
“如此,多谢。”
时间紧急,钟泠月也不再多犹豫,拉着戚映雪小跑着从院子的后门溜出去。
她们刚离开梅林小筑一会,门口处就传来了女子说话的声音。
“钟姑娘和戚姑娘怎么换个衣裳耽误了这么久?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其中一人问道,语气里听着好似在关心钟泠月和戚映雪,实际上在引导众人往不好的方面猜测。
“许姑娘莫要胡乱揣测,我们严府设宴招待宾客,怎么会让人出事?许是她们有别的事耽搁了,正好我们经过此处,不如进去瞧瞧。”
严云娇与那位许姑娘一唱一和,引得众人更是好奇。
今日各家姑娘众多,严云娇特意将她们都召集在一起往这边来,就是要所有人看见。
“也好,那咱们就进去看看。”
只不过,一行人刚走到梅林小筑门口处,就被一黑衣侍卫拦住。
那人正是周越。
“各位姑娘请回,此处,你们不方便进去。”
严云娇见眼前的人隐隐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当即猜想应是承澜哥哥的某个侍卫,只是人太多她不记得是哪位了。
看来,承澜哥哥已经在里面了,那她可更要进去了。
她不进去,这戏如何唱下去?
“为何不方便进去?方才我让侍女带了两位姑娘来此处更衣却久久未归,我们得进去瞧瞧她们是否无事!”
严云娇一副焦急忧心的样子。
其他姑娘们见门口有侍卫守着,渐渐察觉到不对之处。
怎么女子更衣之处会有男人在这?
莫不是.......
“你确定有两位姑娘来此处更衣?是你亲眼所见?”周越又问。
严云娇当即肯定道:“虽然没看见,但我吩咐了侍女将两位姑娘带到此处来更衣的,怎么不确定?”
“怎么?我严家的院子我还进不得了?”
见眼前的侍卫表情古怪,严云娇又指着他惊道:“难道她们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你才拦着不让我们进去?”
“还有,你一个男子为何会在这?你想做什么?”
被她这样刻意引导,其他姑娘都面露怀疑,开始小声议论。
“这.......这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既然钟姑娘和戚姑娘确实来了此处,为何此时还不出来?”
“不会是.......”有人欲言又止,面带惊讶。
严云娇一听,觉得时机已经到了,提起裙摆就往里冲,边冲边道:“大家快随我进去,钟姑娘戚姑娘啊,我们来救你.......”
“啊——”
严云娇率先往里冲,其他人正要跟着进去,突然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当即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敢进去。
众人看到时,严云娇已经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跪这个字用得不准,准确的说,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院子里铺着石子路,这一砸下去,膝盖也别想好了。
“哟,这还没过年呢,严姑娘就行此大礼,本世子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景煜珩踩着台阶往下走,跟在他身侧的,是沉着脸的谢云霁。
到了此刻,他只要脑子不蠢,就知道这群人是被刻意引来的,尤其是为首的这位,就是罪魁祸首。
于是,他顺着景煜珩的话道:“严姑娘诚心要给世子拜年,只下跪不磕头怎么行?礼数得做全了。”
景煜珩瞥向身侧之人,倒是没想到一向恪守礼仪的谢三公子说话倒是挺刻薄,当即挑眉笑道:“这谢三公子对礼仪之事最是了解,既然如此,那严姑娘就再给本世子磕个头,本世子自然也不会白受你的大礼。”
“周越。”
“世子。”周越大步走进来。
“给她送点赏钱。”
周越闻言,伸手从怀中掏了掏,过了好久才掏出一枚铜钱,他满脸不舍的递了过去,“严姑娘,这是我家世子赏你的,还不快谢过世子?”
世子真是太过分了,打赏还要从他这个属下这里抠钱,一会得讨回来才是。
不知是谁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窸窸窣窣地议论声响起。
严云娇还跪在地上,看着面前递过来的一文钱,哪里不知道对方是在羞辱她,当即被气得想要骂人。
可面前的是晋王世子,身份尊贵,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连祖父都要给他面子,她就是再怨恨,也不敢得罪他。
“谢......世子赏。”
严云娇一脸屈辱地伸开手掌接过那枚铜钱。
她撑着手想要起身,可膝盖处却痛得厉害,竟一丝力气都没有,刚才她冲进来时就被一石子击中了膝盖,这才会腿软跪倒在地,现在看来,就是那晋王世子在搞鬼。
只是,晋王世子和谢三公子为何会在这?
承澜哥哥呢?
对啊!承澜哥哥也在这,他为何不来为她解围?难道正与那钟泠月.......
想到这里,严云娇面色一沉,强忍着痛站了起来看向景煜珩,“有姑娘在此处更衣,世子和谢公子怎么在此?难道不怕坏了她们的清誉吗?”
谁知,话刚说完,就听到一声讥笑。
“严姑娘让人来此处更衣?”
“怎......怎么?这是离水榭最近的一处院落......”
严云娇察觉到这事好像有些不对,承澜哥哥一直没出来,晋王世子又守在此处,那钟泠月她们呢?
“严姑娘身为严府之人,难道不知三皇子今日住在此处?”
“本世子和谢云霁在此处等三皇子有事相商自是合理,并未见过什么姑娘,而你.......”
景煜珩冷眼看她,阴沉着脸道:“明知此处住着男人,却让侍女将人引来此处更衣,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