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石板路继续走,路边的花坛早已荒废,长出了一些野花和杂草,部分地方被开辟出来种菜。忽然,谢斯南的目光被假山角落的一片翠绿色的植物吸引了过去,那是一片山葵。
那山葵在初秋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叶片翠绿,茎部粗壮,根部则呈现出淡绿色。山葵的叶子呈心形,边缘有细小的锯齿,表面光滑,显得生机勃勃。
幼宁看着眼前的谢贵妃,心中满是疑惑。自从醒来后,谢贵妃的言行举止总是显露出一种难以解释的变化,让人既担心又惊喜。
此刻,这位贵妃正专注地刨着手中的山葵根,动作利落而熟练,神情专注而沉思。幼宁不禁纳闷,谢贵妃到底何时学会了这些技艺,没听说过失心疯会如此这般啊?
“一会儿做饭,一会儿挖菜,娘娘这变化真是大得让人不敢相信。”幼宁心中这样想着,目光中带着惊愕。
宋以安没有注意到幼宁瞪大眼睛的表情,仍在暗自思量:山葵生长于阴凉湿润的环境,对气候的要求颇为挑剔,适合生活在气候凉爽的区域。
南京地处南方,属于亚热带气候,炎热潮湿,特别是城里不太适合山葵生长。她不禁对这株山葵能在此处生根发芽感到好奇。
“幼宁,这山葵还能长在这里?”她抬起头来,略带疑问地看着幼宁。
幼宁闻言,仔细端详了一番谢贵妃手中的山葵,她不太懂做饭,但是常识还是有的,于是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这山萮菜怎么叫山葵?”
但还是回答贵妃问题要紧,回忆道:“这堆山萮菜是刘阿娘去年从北山那边移栽过来的,阿娘前几日领着我在冷宫转悠时告诉我,其实在宫里不太好种。不过去年天气好冷呀,刘阿娘说山萮菜喜欢冷天。”
她停顿了一下:“唉,去年,我和娘娘还在王府住。”提到去年,幼宁不禁眼中皆是怀念。
“去年天气很冷吗?”宋以安低声道,思绪也被带回到那些日子中,“今年好像也好冷,虽说是初秋,但感觉已经像深秋一般。大概这时候,南京的空调还在呼呼运转吧。”她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好想念冬暖夏凉的空调房啊。
寒风轻拂,她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嘴角浮现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幼宁,你看这山葵,能不能用来制作芥末酱?”谢斯南晃了晃手中的山葵,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幼宁看向谢斯南,一脸茫然,眼中却满是信任:“山萮菜能不能做芥末酱?那芥末酱又是何物?奴婢未曾听闻。但若您说可用,那便定有其妙处。”
她心中暗自思量,贵妃醒来后说话总是带着一丝奇怪的口音,感觉不像南方人。这山萮菜的根茎有些辛辣,平日里有时会切碎了当佐料,但谢贵妃竟想用它来熬酱,真是闻所未闻。
谢斯南微微一笑,开始挑选最鲜嫩的山葵根茎,心中默默回忆着制作芥末酱的步骤。没有机器只能手工了,山葵的根茎辛辣,叶片清新,若要制作芥末酱,需得精心配比。
“幼宁,你去找些厨具来刀和木臼,还有那陈年的醋坛,有没有糖啊?也一并拿来吧。”谢斯南吩咐道,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她在当主厨时的习惯,倒不是当自己是贵妃在发号施令。
幼宁闻言,糖是甘蔗糖吗?那我们在宫里时才能吃的东西,这里没有,张阿娘说以后都得指着您给大家开伙了,还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点蜂蜜过来。我拿过来。
等幼宁找来了刀、醋坛和一小罐蜂蜜,这蜂蜜张阿娘死活也不肯拿出来,直到幼宁急了说明天谢贵妃不做菜了她才作罢。谢斯南开始将采来的几株山葵的根茎和叶片分别洗净,然后将叶片去掉,只留下根茎。
她看着谢斯南手中的山葵,心中越发好奇:“这山萮菜,究竟能做出何种奇物?”
谢斯南将根茎切成小段,放在石磨上开始研磨。冷宫的空地上有一个小小的石磨,废妃们有什么东西想磨的要自己动手,这里可没有那么多仆人。
谢斯南用力推动着石磨。幼宁在一旁帮忙,几乎要哭出来。
“贵妃,这粗活不应该你来。”
“我已经不是贵妃了,不干活饭都吃不上,幼宁来我们一起。”谢斯南不以为意。
幼宁只好顺着她。两人一起推磨,幼宁似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她怕谢斯南累着了。
“这山萮菜好辣啊!”不一会儿山葵的辛辣味出来了,幼宁不小心被那刺鼻的味道呛到,眼眶微微泛红。
谢斯南看着幼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幼宁,原来你刚刚泪眼汪汪的是被辣哭的,不许哭,哭了就不是小仙女了。”她的话语中夹杂了现代词汇,让幼宁一时有些愣住什么仙女啊,我可不敢当。
但幼宁很快便回过神来,继续帮着谢斯南研磨山萮菜。不多时,那翠绿的山萮菜便变成了一滩粗糙的泥状。谢斯南将这些粗糙的泥状物放入木臼中,开始用杵捣。她一边捣一边让幼宁加入少量的凉水,使其更加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