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妈妈好似看出了慕思欢的忧心之色,立即宽慰到她:“小姐福缘深重,这御赐之物可是比免死金牌还要来得贵重呢。”
慕思欢闹不懂了,只觉得余妈妈的话有些惹人发笑。这么一枚小小的玉扳指,怎比得上那免死金牌呢?
虽说两者同是皇上御赐之物,可其含义却是大有不同的。皇上御赐的东西多了去了,这么个小玩意能顶什么用?顶多能彰显皇上一时之宠罢了。
慕思欢只觉得此类物件是烫手的山芋。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实在劳心得很。
当然,这般嫌弃之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要叫她说了出来,却是万万不敢的。
慕思欢瞥了一眼那淡青色的扳指,在心底叹道:也罢,这东西已然落在了自己手上,她除了好生看管着也别无他法了。
余妈妈没注意到慕思欢一闪而过的无奈之色,神采奕奕的对着她解释了来。
“说到这御赐之物,还得从好些年前太老爷挂帅出征的时候说起呢。那时,当今皇上还未被立为太子。恰逢南蛮来袭,先皇便是下旨命了皇上随军出征。结果那南蛮贼子太过狡猾,竟然趁着入夜偷袭军营,直逼向了皇上的营帐来。好在太老爷英勇,领着一队精卫奋勇杀敌,将那些南蛮子杀了个片甲不留,才没让他们的奸计得逞了去。”
余妈妈顺了口气,又是接着说到。
“念及太老爷护主有功,皇上便是取下了手上扳指,承诺凭此物件许之一事。太老爷和老夫人概无所求,便将此物保留了下来。现下此物落到了小姐手上,皇上一诺千金,定能保得小姐心想事成的。”
提及此事,余妈妈便觉荣耀得很。好像这般说道几句,自己便沾上了天子荣光似的。
要说太老爷护主一事,其中还是有几分蹊跷可寻的。几十万大军随行,怎会让敌军轻易袭营了去?
实情是皇上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跋山涉水之时水土不服,才拖累了行程令得大军先行,让南蛮人借机袭营了来。
要不是慕老爷子手底下的人平日里训练有素,如今皇上是谁倒是说不准了。
这般尴尬内情,老爷子自是不会透露了口风与人的。只向外人道是皇上神勇,同自个儿合力逼退了敌军。
此番恩情,岂是一块免死金牌可抵的?毕竟丢了性命,哪还有做皇上的机遇呢?
听完余妈妈的一番话,慕思欢才算明白过来这枚扳指的价值了。
这里头似有几分内情可寻,不过她倒是没有必要去探究个清楚的。只需知道这东西弥足珍贵,是福不是祸足矣。
“多谢余妈妈提醒了。这御赐之物我自会收捡好了,不会令它有所损伤的。”
慕思欢虽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却不似先前那般焦虑了。
说实在的,她当真不怎么看重此物。
于她来讲,生活安逸已然足够。万万没做过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非分之想。这珍贵之物如今落在了她的手里,怕是得糟蹋了。
慕思欢心里虽不甚在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首饰盒锁好,谨慎的放入了一个大箱子里。
将东西放好之后,她心里总归有些不踏实。又是急急叫人取了锁来,在箱外加了一把大锁保险。
锁心一闭,她这一颗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慕思欢刚落座不久,便来了人传唤她到主屋去。
父亲刚走不多时,应是没这么快传她应话的。此番传她去主屋的,该是方氏吧。
父亲刚将房契交给她,方氏就遣了人来请她过去。这其中怕是有些阴谋的。
慕思欢知道方氏的动机不纯,也明白此行不怎么妥当。偏偏她不好直截了当的驳了方氏的颜面,只得带着余妈妈随那传信的丫鬟去了主屋。
两人一到主屋,方氏的神色就有些变了。虽然她依旧一脸和气的端坐于正堂之上,心里却是好生不喜慕思欢领着余妈妈过来。
慕思欢不带自个儿的贴身丫鬟,将余妈妈这老妇带来作甚?几日不见,这老狗跟了新主子倒是服帖得很!
方氏怕余妈妈从中搅和,坏了她的大事。话还没说一句,就先把余妈妈给恨上了。
方氏怒而不发,她旁边慕思妤却是青涩得很,整个人都表现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
被慕思妤如此直白的眼神盯着,慕思欢自然明白方氏传她过来的来意不善了。
余妈妈心里咯噔了一下,猜疑到:瞧这架势,方氏还想强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