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黎,“怎么扳倒齐家?说得轻巧。
“齐家作为四世家之首,齐太师历经三朝,是帝师,齐家又有天下闻名的齐文书院。
“天下学子有半数都出于齐文书院。
“要扳倒齐家,谈何容易?
“而且听说刑部尚书和大理寺正如今都哭闹着要辞官,这案子会不会暂停了?”
楚渊,“不会。陛下一定会查下去的。因为大殿下中了毒后,出现幻觉弑君了,陛下定不会放过弑君的人。找不到真凶,他担心这样的事还会发生,所以一定会找出真凶……”
这就是天子!
绝不会放过想杀他的人!
皇甫黎害怕又兴奋。
害怕的是,他才是真凶。
兴奋的是,只要他坐实皇甫承才是下毒的人,皇甫承便逃不了制裁。
他开始复盘事情发生以来他们的得失。
“楚渊,我总觉得这一局,我们差了点火候,不仅没有坐实皇后与皇甫承的罪名,还把自身牵涉其中。
“父皇在御书房痛斥了我和皇甫承,不让我们出席祭天大典。
“身为皇子却不能出席祭天大典,大臣们会如何看我?
“而皇甫麟,却成了那个得利的人。他将会陪同父皇祭天。
“我总觉得这一局,我们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算计我们,同时在帮皇甫麟上位。”
楚渊,“七殿下,这也是我要与你说的。也许,这只无形的手就是殿下你身边的人……”
“是谁?”
皇甫黎皱眉。
“这个人就是……元歌。若是她,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比如,毒药为什么不见了?
“还有,密信。
“密信说七王府有毒药,告密的人对七王府相当熟悉。知道七王府什么时候领了毒药。什么时候不见了毒药。”
皇甫黎,“我相信元歌,她没有理由背叛我。她可是亲口对父皇说了要嫁给我的。我与她,早已绑定在一起。”
楚渊,“女人心,海底针……殿下,她与你之前感情是不错,但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与殿下意见不一致的呢?
“殿下还记得吗,我们决定对大殿下用毒,她是反对的。”
皇甫黎为元歌解释,“那是因为……元儿不想用下毒的手段,她一向十分磊落。她不想用这种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楚渊,“她磊落?所以我是小人。好,我是小人我承认。可,她会不会觉得纵容我下毒的殿下,也是小人?”
“这……”
皇甫黎不确定。
楚渊再加一把火,“她会不会忽然觉得与殿下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皇甫黎……
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元歌会吗?
“殿下,我劝你还是别太陷于情爱,不要完全相信元歌。况且你接近元歌,一开始也只是为了元家的兵权……”
皇甫黎……
“我要去找元儿,我要问清楚她,是不是……背叛我。只要是她做的我肯定能看出来,她心思单纯,骗不了我。”
说着皇甫黎就急急出门,去找元歌了。
……
此时。
元歌正在她的院子里,招待客人。
这个客人就是皇甫麟。
他身体不适,才来找元歌的。
“我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定,失眠,睡不着。”
元歌替他把把脉,同时问,“可有出现幻觉?比如,有没有再次看到麒麟凶兽?”
“倒是没有,就是……心烦,意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你这是神魂溃散了,这是幻影之毒的后遗症之一……”
他前世最难熬的时候,经常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还看到幻觉。
到最后,他全身剧痛,非常煎熬。
元歌拿出一根针,“我先给你施针,稳定你的心神……”
这套针法还是上一世专门给他治病的神医南竺道人自创的,很有效。
但就是要每天施针。
而这套针法很难学,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她也是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南竺道人这些年应该在四处游历,上一世,他逃回漠北,得遇南笃道人相救。
这一世,他在皇城,遇不到南竺道人,只能是她救他了。
幸好她上一世,跟着南竺道人学了精妙的医术,否则对他的病也束手无策。
元歌正要往他的脑袋扎针,忽然紫焉跑了进来。
“小姐,七殿下来了……我们的人拦着他,不让他进来,可是七殿下恼火得很,他打伤了我们几个侍卫!”
元歌一怔。
对皇甫麟示意,“你回避一下。”
皇甫麟直接躲进屋子里了……
……
皇甫黎很快就进来了。
他怒气冲冲。
而元歌早收好了针。
刚才被下人拦着不让他直接进院,皇甫黎蓄了一肚子的气。
“元歌,你为什么让下人拦着,不让我进来?你以前对我都不是这个态度的。”
他对元歌的院子,都是来去自如。
元歌咳了一下,“我刚才……正准备洗澡……才让他们拦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皇甫黎……
他也不好追究什么了。
元歌,“阿黎,你脸色很差。你被陛下责罚的事我听说了。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应该在家好好休息,不必刻意来陪我。”
见元歌这么“温柔体贴”,皇甫黎倒不好直接张口问她,你是不是背叛我?
是不是暗地里帮着我的敌人皇甫麟这种话了……
元歌是他的未婚妻,她应该不会帮着外人才是。
可是楚渊的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又总在他耳边回响。
他自认为对元歌很好,感情上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如果元歌非有异心,那就是不满意他的为人了。
“阿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元歌看皇甫黎的脸色变化了好几次,显然有话憋着。
皇甫黎,“我们进屋子里说吧。”
天气这么冷,元歌也不请他进屋。如果是以前,早请他进去了。
元歌看了一下身后的屋子……
皇甫麟在里面呢。
不过他应该会躲好的。
元歌领着皇甫黎进屋子,他们坐在暖炉旁。
小丫头紫焉给上了茶,又退下。
元歌,“阿黎,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皇甫黎,“元歌,你可知,我被父皇惩罚,不能参加祭天大典,完全是因为一封不知道是谁写的密信。”
元歌,“密信的事我也耳有所闻,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皇甫黎,“不知,但应该是很熟悉七王府的人。楚渊说,是你。当然我并不相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