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障眼法虽好却也有诸多弊端。
这术法只有二炷香的时间(注:一炷香大约为半小时),骗过守卫已是绰绰有余。这障眼法还有个缺点,法术容貌可以互换,声音却无法互换。待二炷香的时间过后,他们就会各自复原。
花灵儿趁机离开雪霄殿。她此刻已经是陆雨明样貌,待走到门口,通过了守卫的盘查。却遇到了翡翠迎面走来。
只见她薄施粉黛,身着浅黄色藕合月华襦裙,梳得是垂鬟分肖髻,戴了银钗珠花,红绳绑了一缕乌发垂在胸前。鬓边簪了一朵院子里刚摘的蓝色绿绒蒿,翡翠姑娘容貌甚是娇美。翡翠追上来问道:
“陆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嗯!”冒牌陆雨明压低嗓音,指着自己的喉咙。用陆字令牌展示出几个大字:
‘偶感风寒,嗓子哑了。’
“那你可曾服药?”翡翠关切地问道。他主动走上前去面对翡翠,拿出陆字令牌,展示出几行字:
‘多谢,已服药。我要回冥府一趟,去去就回!’
‘花师姐睡下了,勿去扰她!’
“好。可我……还有一事,想问你……”翡翠妩媚娇态,眉眼含娇,脸色微微泛红,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陆公子,明日是我生辰,你可愿陪我去赏雪莲花?”
‘好,我明日便赶回来!’为了早点离开此地,花灵儿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那等你啊!”得到如此肯定的答复,翡翠姑娘自然十分欣喜,侧身走入了厢房之内。
花灵儿用这样的方式离开雪山,凌云公子若发现她跑了,翡翠姑娘必受责备。
此时,花灵儿想到离开雪霄殿的这一幕插曲,心有愧疚,马上问玉娇娇道:
“对了,娇娇!我问你,这闺阁女子的生辰礼物,该买点什么好?”
“可我生辰还早啊?”
“我是帮陆雨明买的,送给他心仪的姑娘。既然你这么说了,见者有份吧。”
“哈哈,原来如此,那好说啊。那姑娘家平日喜好如何?若是大家闺秀自然送钗环首饰;若江湖儿女那就送宝剑兵器;若是女官可送雅物清贡、文房四宝;若是仙家道姑那就送灵丹妙药;若是美艳妖姬,那就直接送他自己就行了!”玉娇娇眉飞色舞般说道。
“啊,真没看出来,原来妖界都是这么直接的啊!”
“可不是么,情爱乃是天性,繁衍本就合乎天道,不必害羞!灵儿,陆家小子到底看上谁了?”玉娇娇最爱打听这样的八卦了,是个等着吃瓜的群众!
“我只负责带货,我也没听他说起过是那家的姑娘啊。其实算是我给张罗的。不过,我说的那个姑娘应该是属于妖姬中的闺秀。眼下的确还有个难事,就是此番我强行离开雪云山。陆师弟定然气恼,得说服陆师弟及时赶去与翡翠姑娘赴约绝非易事啊!”花灵儿对她道。
“那,这事儿成不成,八字还没一撇呢。”玉娇娇扫兴地说道。
“那你和陶陶咋样了?他上次可是冒死救了你,足见他的真心了吧。难道这都不能打动你吗?”玉娇娇追问道。
“自然不是……只不过我和他日后没可能在一起啊,既知是如此,何必要开始呢,岂不是自寻苦恼。”
“律法规定仙凡不可相恋,你没有拜在仙门之下。无惧这些!听闻冥府在人间的掌司,相恋成家的不在少数,不也没受处罚么!”
虽冥府没明文规定不得与人成婚,但也不支持与人成婚,如果她选择这么做,等于是前途尽毁!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是不同意。
她的这个身份对人间来说也过于特殊。更不提陶家父母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必然更加不会同意。
“好,你心里明白就好,但我可跟你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别学我,等真的错过了才后悔不已!”玉娇娇说道。
“都过去百年了,你还放不下他么?”花灵儿问她。
“难,即使过去千年也不会忘……”提起了情伤往事玉娇娇满眼是哀怨。
……
花灵儿使的这障眼法骗过翡翠是足够了,但在雪凌云这儿简直是班门弄斧了!
很快,陆雨明假扮的花灵儿就被雪凌云识破了,雪凌云与他俩本就师出同门,这障眼法还是他亲自监督着练习的呢……
灵儿小时候各种偷奸耍滑,还挨过不少责备,如今倒是好了,把这障眼法练得炉火纯青了,还用来骗自己了。这真是让他一肚子苦没处说去!
雪凌云可开启与分灵陶哲宇之间的五官相通,雪凌云此前曾在雪洞测试过,他默默用力划了自己的胳膊一个口子,结果自己痛了,血直往外流。而陶哲宇却毫无反应,仍旧表现得若无其事,胳膊也并未出现伤痕。
雪凌云才确认,这分灵是感应不到主灵的。而主灵可以感应到分灵!他们之间只能互相帮助彼此,而无法互相伤害对方。
雪凌云用此法顺利找到了水井巷,这才远远地追赶上。
而当雪凌云第一次面对陶哲宇时,对他的感受可谓十分复杂,自己既需要他,又有些憎恨他。他不仅抢了自己在冥界的身份,还抢走了师父的疼爱。
他就像是一把双刃剑,这也确实让他感到很不适。
雪凌云自连接上陶哲宇,就已深刻感受到此时陶哲宇对花灵儿的爱恋和思念,相见时的欣喜和心跳。
何况他自己曾与灵儿朝夕相处了二百多年,他更加了解和熟悉她的一切。而他对灵儿不仅仅只是亲情。那种情感十分深刻而真实。
然而,雪凌云的这份期盼和爱慕,她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