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小宴起风波
苏素儿的声音如同蚊呐,却在大堂内格外清晰。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不那么苍白无力。
“爸,其实……其实玉琼她,在吴州的时候,认识了一位……一位金陵陈家的子弟,他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大堂内已经炸开了锅。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苏仁养皱着眉头,苍老的脸上满是褶皱,他拄着拐杖,砰的一声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敲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带着几分审视,几分不悦,盯着苏素儿,仿佛在质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拙守和纪尘落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微妙。
纪尘落年轻气盛,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似乎在嘲讽苏家的家教不严。
而纪拙守则眯起了眼睛,目光深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金陵陈家?”苏浩养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射向苏素儿,仿佛要将她看穿,“你确定,是金陵陈家?”
苏素儿浑身一颤,被苏浩养的目光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连忙点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确定。玉琼她……她和那陈家子弟,在吴州的时候,就……就举止亲密。”
“啪!”
一声巨响,苏德正猛地拍案而起,桌子上的茶杯跳动了一下,茶水泼洒出来,溅在苏德正的手上,瞬间冰凉。
他怒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抽搐着。
他指着苏素儿,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大堂内炸响:“荒唐!简直是荒唐!我苏家百年门风,岂容如此败坏!方玉琼,她简直是……”
苏德正气得说不出话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苏家老一辈的脸色更是铁青,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要遵守礼教,恪守规矩。
而方玉琼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惊世骇俗,让他们难以接受。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至极,仿佛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时,苏仁养再次用拐杖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好了!都安静!”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又落在苏浩养身上,“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金陵陈家,又是何方神圣?”
苏浩养眉头紧皱,看向大门的方向,
“这,这可如何是好……”
苏浩养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来回踱步,脚步沉重得仿佛能在地板上踩出坑来。
纪尘落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那抹冷笑越发明显,看得苏浩养心头火起却又不敢发作。
他深知与纪家的联姻对苏家至关重要,若是因为方玉琼的事情导致联姻告吹,他万死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心也变得黏腻起来。
苏仁养见状,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那佝偻的身躯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将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此事,老朽一人承担!玉琼这孩子,从小没了父母,是我一手带大的,她若有错,皆因老朽管教不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还望各位,看在老朽一把年纪的份上,莫要再追究此事!”
苏素儿见状,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
“爸,不怪外公,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照顾玉琼……”她哽咽着,想要上前扶住苏仁养,却被苏德正一声怒喝打断。
“够了!”苏德正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叮当作响,他怒视着苏素儿,眼中满是失望,“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哭能解决问题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玉琼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金陵陈家,那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吗?”
苏素儿被苏德正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委屈地咬着嘴唇,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父亲说得对,可她就是心疼玉琼,那个从小就失去父母,一直渴望得到关爱的女孩。
大堂内再次陷入一片沉默,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苏德正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唤:“来人,去吴州,把方玉琼给我带回来!”
苏德正铁青着脸,语气不容置喙:“立刻派人去吴州,把方玉琼带回来!我苏家百年声誉,岂能容她如此胡闹!”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郁结的怒火喷薄而出,“竟然和一个金陵陈家的子弟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苏德正话音刚落,纪拙守缓缓开口,浑厚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苏家主息怒,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目光深邃,“依老夫之见,不如先缓一缓尘落和玉琼的订亲之事,让他们年轻人先正式接触接触,彼此了解一番。毕竟,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此言一出,大堂内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纷纷点头称是。
纪拙守这番话看似是在劝解苏德正,实则是在为纪家留有余地。
若是方玉琼真的与那金陵陈家的子弟有了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纪家自然可以借此解除婚约,而不落人口实。
众人心中都明白这一点,却也无人点破,气氛稍有缓和。
纪尘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傲然挺立,宛如一株傲雪寒梅,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在他看来,方玉琼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一旦见到自己这等天之骄子,必然会对那金陵陈家的子弟弃之如敝屣。
他仿佛已经看到方玉琼拜倒在自己脚下的情景,心中充满了得意。
“尘落,你意下如何?”纪拙守转头看向自己的孙子,眼中带着一丝期许。
纪尘落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祖父放心,孙儿自有分寸。”他眼中的轻蔑之色更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苏德正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也好,就依纪老所言。来人,备车,我要亲自去吴州一趟!”他
大堂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众人心思各异,都在暗自揣测着苏德正此行的目的。
“等等,”纪尘落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备两辆车。” 他顿了顿,”
苏家大堂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苏德正一行人散去后,纪尘落独自一人立于窗前,目光阴冷地注视着远方。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仿佛敲击在人心上,令人不安。
“去,给我查清楚那个金陵陈家子弟的底细,”纪尘落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凌,“事无巨细,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身后的随从立刻躬身应是,迅速退了下去。
纪尘落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出身名门,自幼便是天之骄子,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如今,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金陵陈家子弟,竟然敢染指他的未婚妻,这让他如何能忍?
“方玉琼,你最好祈祷那个小子有点本事,”纪尘落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森然的杀意,“否则,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他紧紧握住拳头,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那莫须有的敌人捏碎一般。
与此同时,吴州城内,一处风景秀丽的园林中,萧凡和方玉琼正漫步其中。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萧凡,你说苏家这次邀请我们参加他们的聚会,究竟是什么意思?”方玉琼秀眉微蹙,眼中带着一丝担忧,“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萧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我自一力破之!”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方玉琼的肩膀,语气温柔而坚定,“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方玉琼看着萧凡自信的笑容,心中稍安,却依旧隐隐感到不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傍晚时分,萧凡和方玉琼应邀来到苏家。
苏家大宅张灯结彩,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一派繁华景象。
两人刚一进门,便有一位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
他面带微笑,彬彬有礼:“两位可是萧公子和方小姐?在下苏鹏举,久仰大名。”
“苏公子客气了。”萧凡微微一笑,拱手回礼。
苏鹏举的目光在萧凡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领着萧凡和方玉琼往里走去。
穿过热闹的大厅,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
院内摆放着几张桌子,周围坐着几位年轻男女,正在谈笑风生。
“这位是宁泽雨宁少,以及……”苏鹏举指着其中一位男子介绍道。
还未等苏鹏举介绍完宁家的背景,宁泽雨便打断了他,目光挑衅地看向萧凡,语气轻蔑:“你就是那个金陵陈家的……萧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