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强硬
赤裸裸的目光盯着，张天奇不由心虚起来。
扭捏片刻，他的目光落在谢思行身前堆着的几本书，期待的眼神落在都承志身上。
“都将军，我看……这几本书应该没有用了吧？”
都承志僵硬的脸一瞬黑成了锅底。
这事儿都被正主知道了，还需要什么追人的方法？
阴恻恻的目光又落在了张天奇身上。
张天奇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继续看他。都承志喉头轻滚，正要开口，一只纤细的手蓦的握住了书，将其掷到了张天奇的身前。
“都将军怎么会看这种东西？但这些书是值一些银子的，你……”
张天奇福至心灵，立刻从怀中抽出一两银子塞到都承志手中。见他神色复杂，他顿了顿，又塞了一两。
都承志：“……”书是出了手，但却不在他想要给的那个人身上。
气氛僵滞，张天奇塞完银子便起身站了起来，风一般地快步向大街上走去。
安静的角落还剩下三个沉默的人。
都承志平日虽大大咧咧，但也是能嗅出此刻气氛的不对劲。
边夹着菜，都承志一边暗暗看向意外知晓秘闻的郁姑娘。
郁繁抱着臂，木桌下的腿翘起，垂眸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都承志目光落在谢思行身上。
张天奇离开后，他一直静默坐在郁姑娘身侧，半分主动开口的意图都没有。
都承志无由觉得气氛有丝压抑。
想了想，他哗啦一声站起了身，在谢思行和郁繁两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几乎是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就让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吧。
谢思行忽然觉得呼吸变的沉重，脑海中各种思绪交织，心也乱成一团。
周围不知何时点燃了烛火，耳边蓦的捕捉到微微雷声。
木桌旁陆续有人路过，他的腿像是灌了铅，平白用不上力。
谢思行整理好心绪，缓缓抬起头来——身侧之人先他一步站了起来，一个转身向外走去。
他抿紧唇，视线掠过她的背影，然后再次沉默下来。
走了也好，她对这种事不屑一顾，这正合他的意。
忽的，两个下人打扮的人抬着屏风从旁路过。谢思行冷眼看着，待发现他们将其落定在他身侧时，眸光顿时变的错愕。
怔忪时，一个熟悉的纤长身影在他面前落座。
郁繁抬眸意味深沉地看着他：“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应该可以好好谈了吧。”
谢思行静静打量着她。
“方才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那不是真的。”谢思行下意识否定。
郁繁轻勾唇角：“我也希望那是他的臆测。”
谢思行露出嘲弄的笑。
“在天京城的时候，还记得我是怎么对付你的吗？”
谢思行眸光黝黑一片，剑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我记得。”
郁繁冷眼看他：“你在谢府时不同以往，我第一眼便觉得你委曲求全，所以，我以孟楚的身份，一直在谢夫人面前搬弄你的是非。你经受的那些冷嘲热讽，全是我做的。”
烛火将周围映的明亮，谢思行的神色越来越暗。
“即使你不在乎谢府的遭遇，在公主府几番被我羞辱，连心爱的剑也被我让人弄坏，你不该不记得。”
说着，她轻嘲：“何况，你当年刺我那一剑，不就是因为我伤了你的感情吗？”
“当时那么生气，怎么现在一反常态？”
郁繁抬眼看他：“听我说完这些话，你不想杀了我吗？”
谢思行猛地看向她：“你已经死过了。”
“即使如此，你还能再杀我一次。”
谢思行神色复杂，僵硬道：“你重来一次，尚未做出恶事。”
郁繁沉眸，冷嗤：“这不符合你一向的作风。”
谢思行眸中浓墨晕开：“你从未接近我，怎么知道我平日作风。”
郁繁怔住，顷刻，她扬起唇角：“那你倒是仁慈。”
“若此刻你我情况倒置，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剧烈摇撼着，似是要冲出那一片方寸之地。
谢思行用力稳住心神，沉声道：“那种情况并不存在。”
郁繁轻谑，发出了一声玩味的低笑。笑着笑着，她低下了头。
窗外的雷声，对面女子压抑的低笑声，交织在一起，扰的谢思行越发心乱。
他抬眸不郁地看向郁繁，她正缓缓抬头。谢思行拧着眉，定定看向她。
他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做着准备，可当视线落在她面容时，他忽的僵住。
眼前女子面容秀气，眼睫纤长，一双眼睛灵动，眼波流转，看起来极为活泼狡黠。
郁繁支着头，用她在谢府时一贯的语气对他说话。
“兄长，你该不会喜欢我这个样子吧？”
她唇角轻抿，抬眸笑着看他。
谢思行慌忙移开眼眸，心中一时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