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间把玩着香烟,慢条斯理地与她辩驳:“跨年夜那天你还说爱我,你说你爱我长得帅,爱我对你好,现在我还是那张脸,对你也还很好,可你却要跟我离婚。你早就不让我好过了,从我出差回来到现在,你戳我心窝的次数还少吗?恐怕数都数不过来吧?”
秦意垂眸。
她无话可说。
盛经纶却还在细数她的不是:“爱的时候甜言蜜语把人哄得团团转,翻脸无情起来连个赔罪的机会都不给,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么善变。”
“你难道不善变?”
说起这个,秦意不禁冷笑:“昨天晚上你还说如果我不再闹,到时候你可以陪我去申请离婚证,今天上午就又变成了到时候不想离婚就不离了,你根本就是在耍着我玩。”
他好笑极了:“我耍你?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耍我,答应的事情就应该做到。”
“你爱我怎么不一直做到?你答应嫁给我为什么不从一而终?”
秦意,“……”
说不过他。
再这样辩论下去,马上就成打情骂俏了。
她从沙发上起身:“我不舒服,不想跟你吵,上楼休息了。”
走到楼梯处时,她感觉到男人跟了上来。
秦意装不知道。
二楼卧室门口,正要抬手开门,一只大掌率先握住把手帮她推开了门。
女人手指蜷缩,余光往一旁瞥:“你上来干什么?”
“送你回房间。”
“不用。”
盛经纶沉声道:“已经送了。”
话落,扣着她的腰将人带进卧室抵在门板上,高大伟岸的身躯压了下来,抵着她的额头缱绻开口:“作为报答,你让我吻一下。”
她下意识地拒绝:“不……唔!”
唇瓣被捉住了。
秦意抬手推他的动作被他预判,手腕被干燥的大掌扣住按在门板上。
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这个吻并不粗鲁。
他只是很轻地吻着,碾过她的上唇,又流连至她的下唇,最终压住她两片唇边,碾磨亲吻,全程连舌头都没有伸。
撤开时,男人轻呵,带着浓烈自嘲意味的语调钻入耳中:“我真是鬼迷了心窍。”
秦意心头一紧。
尚未开口人就被扯到了一边。
他拉开房间门走了。
她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久,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着他那句话,心头酸涩渐起。
楼下的引擎声响起。
男人开走了她的车,大概是回公司了。
最近江城要么阴雨连绵,要么大风肆虐,已经很久没见阳光了。
卧室内因为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光线也暗。
她没开灯,在懒人沙发上坐下,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
刷朋友圈,刷微博,刷视频。
软件数次来回切换,但始终觉得,不管看什么都挺没意思的。
干坐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她才想起来给自己的手臂涂药。
脱掉外套,撩起袖子,慢悠悠地在那些红疹上抹药。
抹到一半,微信进了消息,一连响了好几声。
她擦了手拿起查看。
又是陈司然。
【小意,盛经纶是不是疯了?】】
【他把我们分手的事情传得西县到处都是。】
【意然建筑被财务携款潜逃的事情也被他以抹黑我的方式编造了一遍。】
【我初高中同学群里都在讨论组这些事情,有些人还艾特问我。】
【他让我很难做。】
【我父母年纪大了,盼着我早点结婚成家,可我们分手的事情连相亲对象都知道了,这让我很没有面子。】
秦意眼下正无聊,便好兴致地回了他一句。
【分手而已,有什么没面子的。】
陈司然:【当初分手我收了盛经纶的钱,主要是这个……】
秦意:【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做了,就别怕别人知道。】
陈司然:【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秦意:【不能。】
秦意:【况且,你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是他做的吗?这都是你的揣测吧?】
陈司然:【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
陈司然:【除了他我也没有得罪过别人。】
陈司然:【看在我在英国陪了你两年的份上,你帮我一次吧,好不好?】
秦意:【帮不了。】
她输入“我们吵架了”,忽然觉得不合适,又删除。
陈司然那边安静了一分钟左右,消息又进来了。
【小意,我是真心爱过你的,当初的陪伴也是真的,我从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这一件事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
秦意:【别总拿过去说事了,你跟我分手的时候有多无情,你自己回想一下吧。】
这条消息发过去,秦意推人及己,不免又想到自己对盛经纶那般决绝的样子。
她似乎才是最无情的那个。
……
西县。
陈司然站在阳台上,一边给秦意发消息一边抽烟。
见她没有半分商量余地地拒绝自己,脸色十分难看。
正苦恼着该怎么办,手机屏幕跳转。
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来电。
他接了电话,态度恭敬:“盛董。”
“两年前你为了和秦意在一起跟我合作了一次,如今,想不想再合作一次?”
“我和小意已经分手了。”
盛继东先是轻笑,随后不疾不徐的嗓音传了过来:“但你现在在西县的名声也臭了,你父母因为你的连累恐怕正焦头烂额,他们是一辈子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临老了晚节不保,你就是这样为人子的?”
“就算我和秦意复合也改变不了现状,更何况她根本不会跟我复合。”
“有钱了一切就好办了,有钱了身边都是好人。我们合作一次,拆散秦意跟盛经纶,你如果答应,我预付你两百万,事成之后,再给你五百万,怎么样?”
陈司然没说话。
对方继续道:“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盛经纶害的,我给你一个和秦意做一夜夫妻的机会,既可以满足你为人男友多年没得到她身体的遗憾,还能顺便报复一下盛经纶,你知道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极其敏感,一举三得的事情,没有不干的道理,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