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何发现了?
我改变不了结局吗?
她心猛然一揪,绝望的情绪几乎将要吞没她。
因为欧阳倩妗,还是王君凝,还是上官仪若……
为了她们,自己玩完值吗?
王菱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那轻柔的风肆意吹乱她的碎发。
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她身上,映照着她单薄破烂的衣裳。
月华匆匆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了王菱这副模样,心中一惊,赶忙四处寻找衣物,迅速用衣服将王菱紧紧包裹起来。
在寻衣服途中,月华踏到剑,惊恐发现剑销带血。
月华闭眼,不敢不去想小姐受怎样耻辱。
月华轻轻地伸出手,心疼地抚摸着王菱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轻声问道:“娘娘,这样做真的值吗?”
王菱没有回答,只是任由月华带着自己去洗漱。
月华在为王菱更换衣物时,突然发现了血迹,心中不由得一紧。
陛下伤了小姐……
月华轻轻为王菱上药,咬唇,强压情绪。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小心翼翼地扶着王菱躺到床上。
月华点燃了一支安眠香,希望能帮助王菱缓解疲劳和伤痛。
看着王菱渐渐睡去,月华终于忍不住,独自一人走到角落里,默默地哭泣起来。
与在太尉府内,晋国公夫人正满心欢喜地打开团扇盒,期待着里面会有什么惊喜。然而,当她展开纸带时,上面只简简单单地写着两个字——“平安”。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夫人,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手持长剑闯进了兴庆殿!”
晋国公夫人闻言,手中的团扇盒瞬间滑落,摔在了地上。
她满脸惊恐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其他消息吗?”
丫鬟喘着粗气说道:“陛下……陛下他动手打了皇后娘娘。”
听到这个消息,晋国公夫人如遭雷击,双手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王君凝躲在角落里偷听,泪水下来,心口痛,跪下来,为王菱担心,更为自己担心。
晋国公夫人哭腔道:“不准告诉太尉与晋国公,马上处理传消息的人。”
“是。”
仆人行色匆匆离开,独留晋国公夫人。
梦中,王菱隐隐约约见年老荒唐的李隆基抱着正值年轻的女子听曲赏舞。
王菱转身又见安史之后,匆忙逃离的李隆基。
王菱靠近见李隆基双眼浑浊,面色苦,颓废坐在梯阶边。
他闭目听,女子绝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王菱只替那女子感到不值,悲哀。被老子鬼贪身子,还当替罪羊。
王菱被吸力带回开元十二年冬月,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还是于心不忍。
王菱转身到了太极殿,李隆基跪在地上,遍地碎片,哽咽说道:“我不想你死。”
“其实设计巫术一事,朕后悔了。”
“菱儿,三郎后悔了~”
王菱从噩梦之中,猛然惊醒,额头上冷汗涔涔。
她下意识地伸手轻抚脸颊,触手所及竟是未干的泪水。
真是十几年情绪不易风吹云散。
稍稍定了定神后,王菱缓缓坐起身子,双脚赤裸地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借着月光,摸索信件。
王菱根本无暇沉溺于悲伤哭泣,因为她心中牵挂着太多人。
她的家人们需要她的支撑和保护。
想到此处,王菱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站起身来。
翊陵郡主,自幼身体孱弱,终年缠绵病榻调养身子,且因体质特殊难以受孕生育。
膝下的那一子一女,实际上却是他人所出。
而鄂州太守对这位郡主并无多少喜爱之情。
郡主便只能长年累月居住在郡主府内,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
这般看来,这翊陵郡主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啊,所有的苦难与骂名都由她一人默默背负,简直就是个悲催至极的背锅侠!
沉思片刻之后,王菱决定先拿李婉茹顶替王君凝,再吩咐王家给送去一些滋补身体的良药。
主意已定,王菱不禁长叹一声,然后无力地倚靠在窗边,双眸空洞无神地望向远方,仿佛痛苦都已经离她远去。
就在这时,月华踏着皎洁的月光匆匆赶来,见自家小姐如此憔悴模样,不由得心头一紧。
月华轻声跪倒在地,紧紧拉住王菱那双早已被寒冷的手,泣不成声:“小姐……小姐……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王菱微微回过神来,抬起手轻轻地擦拭去月华眼角的泪痕,柔声安慰道:“莫要担心,快回床上去歇息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心便是。”
月华倔强,不肯走,强行带走王菱休息。月华陪伴缓缓王菱安心入睡。
清晨,那缕缕阳光斜斜地倾洒下来,宛如细密的金纱轻柔地披在宫室之中。
王菱端坐在妆台前,梳洗宫人手持玉梳,缓缓梳理着那如墨的长发。
此时,一阵喧闹声隐隐从偏殿传来,打破了清晨本该有的宁静。
月华站在王菱身后,见王菱皱起的眉头,便伸出手指,轻轻按在王菱的太阳穴上,同时转头朝着身旁的宫人们吩咐道:“你们快去看看,让月嫔安分些,这吵闹声弄得娘娘头疼了。”
只见一个宫人闻声,赶忙弯腰行礼,然后匆匆退下。
不多时,另一个宫人走上前来,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娘娘,月嫔昨日受了刺激,那嗓子这会儿已经不能言语了,并非是故意吵闹。”
王菱听了,轻轻咳嗽了好一会儿,像是身体有些不适。
随后,她将头微微倾斜,靠在月华的身上,虚弱地说道:“过会儿本宫还是过去看看吧。”
起因太医今早为欧阳倩妗诊断病情,发现欧阳倩妗因极度惊讶说不话,刺激欧阳倩妗,在偏殿耍脾气,砸东西。
那通报的宫人得令后恭敬地退下。此时,太医手拎着药箱,毕恭毕敬地行礼,朗声道:“皇后娘娘,臣特来为您请平安脉。”
王菱只觉得脑袋胀胀的,难受得紧,便微微抬手示意太医近前来。
太医赶忙取出一块丝绢,轻轻搭在王菱的手颈之处,随后凝神静气开始请脉。
一旁的梳头婢女瞧着王菱今日的装扮,轻声询问道:“娘娘今日梳的是那精致的蝉鬓,又戴着金镶玉的钗与玉簪,还点上了合欢花钿,娘娘可还满意?”
今日的王菱,面色略显苍白,不见往昔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