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太妃仿若失聪一般,什么都听不见,只是一味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满脸怒容地质问静郡王。
福临因为安郡王的政事匆匆离开,独留下董鄂婉坐在那里,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董鄂婉坐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才好,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孟古青觉得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无趣得很,便对着董鄂婉说道:“你若喜欢坐,那便坐在这里吧。”
说罢,她转头对身边的花贝子吩咐道:“花贝子,给本宫换骑装。”
孟古青说完,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寝室走去。
随后,数位宫女鱼贯而入,又穿梭而出,忙碌地为她更换衣服。
董鄂婉心里尴尬极了,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孟古青看到董鄂婉离开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中暗自觉得无趣。
这董鄂婉啊,就怕到时候挨骂受罚还牵连到自己,真是胆小如鼠。
这时,花束子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没有生气吧。”
孟古青一边扭动着腰带,一边满不在乎地说:“不值得,随便她去。”然后又接着说:“你就好好地养着孩子吧。”
花束子连忙回答:“知道了,娘娘。”
说完,她轻轻地抱着还没有隆起的肚子,嘴角忍不住暗暗地笑着。
娘娘这是在担心我呢。
孟古青扭动了一下脖子,嘴唇微微展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心里想着,拿捏人的最好办法,那就是让他\/她自以为是的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苏麻喇姑早早地就在训马场等候着孟古青。
当孟古青骑着马经过的时候,她高声问道:“苏麻喇姑,何事?”
苏麻喇姑恭敬地回答:“皇太后懿旨,要把花束子还未出世的子嗣记于您的名下。”
孟古青听了,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允许。
其实啊,她原本就有这样的打算,现在有了皇太后的懿旨,这样做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了。
得到懿旨后的孟古青心情大好,她骑着马在马场上肆意张狂地奔跑起来。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飞扬,仿佛她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奔跑被甩在了身后。
静郡王缓缓走近,轻轻摸了摸应太妃的手,轻声问道:“好好,娘娘,臣要做什么?”
应太妃就势往静郡王身边一倒,娇声说道:“皇帝渐渐的长大了,你们也不能老是维持现状,不如换个新人上位。”
静郡王听闻,猛地推开应太妃,一脸惊恐地说道:“这可是诛三族的买卖啊。”
“但是换来的可是无尽的荣耀富贵啊。”应太妃一边说着,一边又靠近静郡王,温热的气息直吹进静郡王的耳朵。
静郡王的手微微抖了抖,随后缓缓爬上应太妃的腰,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轻声说:“我知道了,娘娘的诚意呢?”
刹那间,房间内弥漫起一阵暧昧的气息,温度似乎也在这暧昧的氛围中逐渐上升。
殿外的宫女太监只知道自己这条小命,今天晚上玩完了。
佟妃端着吊梨汤走进御书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臣妾带了汤来。这夏日炎炎啊,圣上还是要好好调养身体呢。圣上可千万别伤了身子。”
安郡王在一旁打趣道:“圣上好福气呀,有如此知心之人。”
福临却皱起眉头,不悦地开口:“谁让你进来的?吴良铺。”
福临这话一出口,佟妃那张原本精致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煞白煞白的。
佟妃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
她求救般地看向安郡王,希望他能为自己多说几句好话。
吴良铺听到召唤,连爬带滚地进入殿内,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老奴,奴才在。圣上有何事?”
安郡王见状,伸手拉了一下福临,劝解道:“算了,佟妃也是一片好心,都是为了圣上您呀,不要伤了人家的心。”
安郡王心里明白,福临是个心慈又重感情的人,自己这么一说,福临肯定会放过佟妃的。
福临用力甩开安郡王,面色冷峻地说道:“在议事的时候,妃嫔难道可以随意进出御书房吗?下去领罚吧。”
吴良铺赶忙跪下,不停地磕头认错,口中高呼:“多谢圣恩,奴才明白了。”
吴良铺随后伸手拉着佟妃就要离开,佟妃恭敬地说道:“臣妾告退。”
安郡王眼睛忍不住多眨了几下,眼神中满是疑惑,而后再次看向福临,小心翼翼地问道:“圣上,可是佟妃做了什么让您心烦的事情呀?”
福临轻轻摆了摆手,平静地说:“没有的事情,表哥不要多想。”
福临接着继续查看那些因为痘病而伤亡人数的折子,看着那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股苦涩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安郡王心里很想知道福临这是真的变了,还是只是做做样子。
安郡王试探性地问道:“那您为何如此动怒,对吴良铺一点情面都不留呢?”
毕竟,皇帝不再像从前那般信任自己了,一旦局面变得不可控,自己手头的财权就下降了许多。
“只是有些厌烦罢了。这病要是治不好,还传播得越来越广泛,老百姓岂不是会死很多?
那些官员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福临接连抛出两个问题。
安郡王听着,不禁有些诧异于这位小皇帝的思考总算有些深度。
安郡王却没有太过在意福临的想法,只是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见解:“那倒没有,目前只能限制疾病的传播途径而已。”
“再加上地方上的官员大多还是汉人,他们从来就不听从我们的命令。”
福临紧紧抓着奏折的边缘,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听的话,那就让他们去陪着那些死去的人吧。他们应该效忠于自己的主子。”
“有劳表哥了。”
安郡王脱口而出:“福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福临的视线聚焦在安郡王身上,沉稳地说:“我当然知道,表哥。”
安郡王见状,便退了下去。
福临开始揉搓自己的双手,心中暗自思。
表哥啊,你还认为我是那个心地仁慈、可以信赖的人吗?
我现在已经是帝王了。
关于限制传播这个事情。
福临转身走向书架,想要从那些典籍中寻找答案,看看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是如何处理的,他渴望从中学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