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尊敬的教授主任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新闻媒体已经堕落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芬格尔撩了一下额前垂落的刘海,以此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可信几分,持续进行着自我介绍,
“那是一群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家伙。污蔑造谣只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以及家常便饭,对他们来说,那可比婴儿呼吸和啼哭还要简单几分。”
指着荧幕里,经由着名导演芬格尔监制出来的大量视频,芬格尔一脸的痛心疾首,一副“羞于尔等为伍”的痛恨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曾经被狗仔们迫害过,乃至于对所有新闻工作者都抱着一份戒备以及算不上良好的观感,才会出现这么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但知道内情的绝大多数学生以及教授们,则是统一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整个学院里,就你一个狗仔们的头头最没资格说别人“擅长污蔑造谣”之类的话语了。
察觉身侧传来的视线,张弈轻轻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小口之后就将其放回桌面,
嗯,大概也许,他张某人应该没多少的黑料在校内流传吧?
毕竟他是院内出了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日刷新的地点也十分固定:他的宿舍,弗拉梅尔钟楼之下的实验室,教室,瓦特阿尔海姆,图书馆...
等等,好像混进了一个很奇怪的,只由一群自称”新时代亚当“的神经病组成的一个地方。
破案了,他说自己前些日子怎么右眼一直在跳,合着他的风评在不经意间已经完蛋了一点,
但也许,这并不重要。
最多就是给自己的病情履历之上再添几笔的事罢了,总不能那群混蛋造谣他张某人打算效仿“亚当”们,夜袭女生宿舍。
但话又说回来了,他要真有那意思,哪里还需要夜袭,明摆着是他张某人血亏,这种不值当的事,可一点都干不得。
眉眼弯弯,夏弥拿过张弈放在桌面上的矿泉水,看着举动有些异常,表现出“欲盖弥彰”这个成语的张弈,
原来,人在不自在以及尴尬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做出某些举动,显得自己很忙的样子,既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没错,是超人干的,他的双眼发射出了激光,就那么摧毁了整个开普勒棒球场......”
一个嘻哈打扮的白人青年对着镜头很有节奏地说着,
“是的,是钢铁侠摧毁了汉考克大厦。他当时还请我喝了杯酒,事后给被破坏的大厦留下了一张额度让人难以置信的支票。
”酒吧女郎姿势不雅的跨坐在吧台椅上,好像在挑逗拿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也像是在通过屏幕,穿越时间与空间,隔空挑逗屏幕前的人群。
闭上双眼,张弈选择回避荧幕之中,酒吧女郎的不雅表现,虽然这只是一个视频,并且那位女郎的举动也充满了明晃晃的挑逗行为。
这也是他不大喜欢国外风气的缘由之一,好听一点这叫做奔放,难听一点,这叫做骚浪。
瞧见张弈的表现,夏弥本就弯弯的眉眼此刻更是眯得只剩下一条缝,活像那奸笑的小狐狸。
啧啧啧,难怪先前的举动那么青涩啊,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优势在我。弥座在心底再次发出宣言,就像那戏台上的老将军,背后插满了一支支Flag。
强迫自己看完全部视频的安德鲁捂着自己心口,一脸心绞痛以及难以置信的模样,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指着面带冷笑,,将头发梳成了强风大背头的芬格尔,
“你...你们竟然拿这些虚构的东西出来顶锅?”
什么狗屁的“能进入卡塞尔学院的,都是混血种之中的龙凤”?这厮完全就是一个脸皮都不要一丝半点的地痞流氓好吗?
公道呢?天理呢?王法呢?你这家伙忽悠人,好歹也得认真一点吧?拿一些粗制滥造的视频,就打算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芬格尔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力求自己在这个场合不笑出声来,“华国有句古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我只是想告诉诸位陪审员,在如今的年代,视频是可以伪造的,我们也不该高估新闻工作者的底线,只有亲眼所见,才足以叫人信服。”
听见芬格尔的话,所罗门王等陪审员都愣了愣,随即开始交头接耳的笑声讨论,这个学生所说的,也算不上错谬。
蝙蝠侠,超人,钢铁侠他们从漫画里跑出来,在现实之中搞破坏,那肯定是不够具有说服力的,他们之中不乏那些漫画角色的喜好者,故而更加明白,那些人物只是虚构的,只存在于想象世界之中,
若是从这个角度出发,就像芬格尔说的那样,眼下的新闻媒体确实有些靠不住,连带着他们提供的视频,也不一定靠得住。
小声辩驳了几分钟之后,陪审团达成了一致,坐在主位上的所罗门王敲了敲木槌,“经过陪审团的讨论,我们一致认为,没有其他证据辅助的,单纯的视频不足以纳入证据的范畴。”
一众陪审员纷纷点头,附和着所罗门王的话语。
要不怎么说,司法审判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主持呢?
哪怕是这群在智慧上,足以称为人类顶尖的科学家们,都能轻易被芬格尔和弗拉梅尔使用信息差的方式蒙蔽认知,
更别提那些世俗社会之中,组成陪审团的寻常成员了,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相应的法律素养,比起白纸黑字的法律条文,他们更愿意依照“公序良俗”的习惯,去影响司法审判的结果。
安德鲁的脸色很难看,作为加图索家的首席大律师,经由他手操办的法律案件,都是他人生履历之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诸如此类,对方利用某些取巧手段,意图将己身所提供证据作废的行为,
在世俗世界里,这种行为一般无法取得太大成效,但它对于这群和时代脱节,却又掌握着最终裁断权的院系主任们,格外的好用。
至于歇斯底里地对一干院系主任进行指控?安德鲁表示自己还没疯,若真那么干了,这场听证会就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