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锤落音,第一单便以五万两成交,可谓是取得了开门红。
“本王定要长享此乐!本王便是未来的永乐大帝!” 朱棣心中狂喜不已。
要知道,朱元璋给予藩王每年的俸禄是五万石,折合成银两尚不足三万两,而这仅仅是藩王维持全府一年花销的费用。
可想而知,一只茶杯加一只茶壶竟能拍出五万两的高价,对朱棣内心的冲击是何等巨大。
经过数次深呼吸,他才勉强将自己从激动得满脸通红的状态中调整回来。
随即拍手示意,内侍上台端上第二件拍品,并将茶具用红布盖好后抬了下去。
“好了,感谢二楼的贵宾,待拍卖会结束后,请移步至后台领取拍品。哦…… 对了,友情提示一下,本次拍卖只收现银或等值黄金,亦接受汇通钱庄的银票。”
切勿收取大明宝钞,这是季如风私下里对他的叮嘱,至于缘由,却并未明言。
“现在,让我们一同来观赏第二件珍宝。正所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此金步摇以金玉制成凤鸟形状,凤口衔串珠华饰,稍有动静,便会花枝摇曳,震颤不停,若是配以修颈削肩、博衣广袖的女子,更能凸显其弱柳扶风、秀骨清相的脱俗风姿。”
“此步摇乃是江南织造局专为贺母后四十寿辰所造。母后母仪天下,在册封当日曾下诏:凡我大明女子,无论贫富贵贱,出嫁之日皆可着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男子皆可着九品官服,骑高头大马。”
“如今,母后再施恩典,将自己四十寿辰时佩戴的云鬓花颜金步摇拿出拍卖,期望能有女子有幸获得这份母爱的福泽。现在,云鬓花颜金步摇起拍价八千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百两。”
朱棣话音刚落,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惊叹之声此起彼伏。这等金步摇,其价值显然远超之前的茶具,且意义非凡,一经亮相便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再加上朱棣的一番讲解,更是让众人呼吸急促。在场的豪绅巨贾,哪家又没有女眷呢?
“八千五百两!” 二楼雅间率先有人出价,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位富贾模样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似乎生怕这宝贝被他人夺去。
“九千两!” 话音未落,二楼另一个雅间便有一道娇俏的声音紧接着喊出。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身着绮罗的年轻女子,手中拿着纨扇,眼眸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其身后的丫鬟亦是满脸骄矜之态,想来家境定是极为不俗。
价格一路水涨船高,转眼之间便已喊到了一万五千两。
这时,一楼一位老者捻须站起,沉声道:“一万六千两!”
此老者虽衣着朴素,然而周身气度不凡,旁人暗自猜测他或许是某个低调的世家大族长辈。
竞争愈发白热化,各雅座、各桌竞价之声不绝于耳,喊价声犹如密集的鼓点,一下下敲打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朱棣站在台上,望着台下这般热闹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满是得意。他心想,这场拍卖会若能始终保持这般热度,内帑充盈便指日可待,朱元璋定会对他大为褒奖。
“一万八千两!” 二楼贵宾区又传出一道雄厚的男声。众人皆知,这价码已然高得离谱,可那金步摇所象征的尊荣与母爱实在太过诱人,仍有几人不甘示弱,跃跃欲试想要加价。
就在众人踌躇思忖之际,一个清越的声音突兀响起:“二万两!”
全场瞬间噤声,众人的目光纷纷齐聚发声之处,只见一位身姿婀娜、面罩轻纱的女子亭亭而立,其周身散发着神秘而高贵的气息,身旁的侍从皆训练有素、低眉顺眼。
众人纷纷揣测,这神秘女子来头怕是极大,说不定与勋贵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刻,无人再贸然出价,皆静候朱棣裁定这金步摇的归属。
这般激烈竞争的局面,已然无需托儿来哄抬价格了,当前的价格已让朱棣十分满意。
因为马皇后给他的心理预期价格是一万两,如今才开始一刻钟却已经叫到了二万两,超预期一倍。
不过,朱棣还是适时地说出了步摇上的40颗挂珠,皆是极品东海明珠。
“三万两,二楼三号贵宾出价三万,还有没有……”
显然,他低估了这些豪绅巨贾的实力与决心。
最先出价的二号雅间里的女子,再次出价,打断了他的话。
“四万!这步摇,我苏州苏家要定了!”
此言一出,一楼全场皆惊。
苏州苏家谁人不知?不就是当年号称苏半城,与巨贾沈万三对飙了两年的姑苏首富苏弘!
此女子正是苏弘的独女,苏玉晴。
此次她随父进京收账,恰逢拍卖会,出身豪门的她,什么大场面未曾经历过,可偏偏这拍卖会别出心裁,自然就缠着父亲带她前来一探究竟。
此时她自曝身份,自是希望众人能卖他们苏家一个面子,她深知能进入此处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与他们苏家有些生意往来。
“呵呵…… 苏家又如何?我张若尘偏不买这个账,这支步摇本公子买了送小妾…… 哦~当然,若是玉晴妹子愿意做本公子小妾,本公子倒是可以买下来赠予你!五万!”
张若尘,张士诚嫡子,本名张虬,乃张士诚第五子。
当年兵败朱元璋后,被一名姓冯的侍卫护送出逃,隐匿于山西洪桐县,改名张若尘。
所谓的爷爷压根胆子虚乌有的事,张士诚全家仅他一人存活。
洪武朝建元后,他取出张士诚昔日藏匿起来的财宝,开始涉足商业,不曾想其经商天赋过人。短短八年,便累积了巨额财富。
“你!” 苏玉晴闻言,气得脸色涨红,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继续出价:“五万八千两。”
“六万!不如答应本公子如何?”
张若尘继续调侃,此人最大的缺点便是狂妄自大且好色。
“无知小辈,不知天高地厚!我苏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十万!你跟吧!”
“呵呵…… 有趣,着实有趣,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十二万!老家伙,让小爷瞧瞧你到底有多少家底!”
“十五万!” 苏弘眼底闪过一道精芒,直接往上又加了三万两。
“十八万!”
张若尘毫不犹豫,同样往上提了三万。
此时的大厅中鸦雀无声,并非众人出不起这十八万两。
能进入这个拍卖会的人,哪个身家不是百万以上,单单一个报名验证资格就得五十万两了。
他们只是认为,即便这步摇说得再天花乱坠,终究也只是一支步摇罢了,不值得如此天价。
这次苏弘并未立刻跟价,而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哎!不服老是不行喽!老爷我再喊最后一口价吧,二十万!为了我这宝贝闺女,老爷我拼了。”
话音刚落,便从七号雅间传来了张若尘张狂的笑声。
“什么姜是老的辣,还不是一样被小爷踩在脚下!二十万零一千两!”
张苏二人的针锋相对,可让台上的朱棣笑得合不拢嘴。
“这便是捉弄人心的快乐啊……真是太特么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