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山川丛林急速掠过,劲风呼啸,却吹不散二人凝重的神色。
“梁王经营此地多年,府中定有诸多机关暗哨,不可掉以轻心。”
季如风低声叮嘱,手中剑诀微变,飞剑速度放缓,悄然隐匿身形,贴着山林低空飞行。
永昌梁王府内,梁王正与一众土司议事,大堂中气氛沉闷压抑。
“哼,朝廷这是铁了心要收拾咱们,诸君以为如何应对?”梁王满脸横肉抖动,眼神凶狠。
白鹤堤土司起身,冷笑道:“王上,咱可不怕!咱的儿郎们熟悉山地,朝廷军远道而来,水土不服,不识山势地形,拖也能拖垮他们。”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堂内嘈杂声起。
就在这时,季如风二人如鬼魅般从天而降,飘落大堂中央。
梁王大声怒喝:“什么人?胆敢在梁王府装神弄鬼?”
待看清来人面貌,满脸愕然,惊道:“朱…朱…朱标!?怎么可能……”
前年,朝廷正式册封他为云南土司之王,为表诚意,他带了些土产,进京谢恩。
当时,接待他的人,正是朱标。
堂堂大明太子,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的王府内,不吃惊就怪了。
朱标一抖衣袖,朗声道:“梁王,你负隅顽抗,罔顾朝廷恩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手持竹剑,身形闪动,率先攻向梁王。
堂上瞬间乱作一团,土司们拔刀相向,却被朱标凌厉剑法逼得连连后退。
而季如风则不动如山矗立在大堂上,在他眼里,在场者,不过一群土鸡瓦狗,根本不需要他出手,朱标一人足矣。
与此同时,邓愈大军一路急行,朱棣、朱樉、朱棡混在士卒间,虽说赶路辛苦,却毫无怨言,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到来的大战。
“老四,听闻这些土司的兵极为凶悍,善使毒弩,咱可得小心。”朱樉抹了把额头汗水,低声说道。
朱棣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二哥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学了这么久功夫,正愁没地儿施展呢!”
哥仨早就在刚出应天府的时候,就搅和到一块去了。
朱棣自打学了点真功夫,看谁都是插标卖首,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一瞅他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朱樉就来气,若非朱棡在旁拦着,早冲上去揍人了。
“狗屁!老四你那点三脚猫功夫,顶个锤用。要不是怕邓元帅发现,赶我走,我早特娘揍你丫的。倒是听说老大跟着先生学了真本事,回来那天,从天而降……我滴那个乖乖,若是我也能跟先生学本事就好了。”
相对老三老四,老二朱樉一直是个爆脾气,素来直来直去,想啥说啥。
以往他还有点怕这个二哥,可如今,他可是被先生称为永乐大帝的男人,还跟先生学了真本事,哪里还会将朱樉这个钢铁直男放在眼里?
“嘿嘿……我可告诉你,我学的本事还真就是先生教的,我都拜师了,正儿八经的二弟子,你要让先生教,那也是后来者,得管我喊一声师兄。来来来……先喊一声二师兄听听!”
以往老二老三,可没少仗着兄长的身份欺负他,挨揍更是时常有之。
如今有机会,占点便宜,小小欺负一下老二,他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嘿!你个倒反天罡的瘪犊子,信不信老子抽你丫的!”
“老二,别动手,被元帅发现,我们都得被人送回去。”
老朱父母整天忙于国事,照看他们三兄弟的,一直都是老大朱标,能护着他的也只有朱标。
因此,这哥仨,老大在的时候,是乖乖牌,老大一走开,哥仨就是皮痒三人组,为此,没少挨老朱的腰带。
大军进行的速度很快,只是刚入湖广境内,就发现不对劲。
“报元帅,先锋沐将军接到斥候报告,清浪卫、安南卫、威清卫等三卫遭袭,卫所士卒无一还生,平溪卫残余1200余人,已被先锋收笼。”
邓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看这情况,湖广土司也开始作乱……形势越发严峻了。”
邓愈面色冷峻,勒紧缰绳,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速前行!务必与沐将军会合,不可再有差池。”
士卒得令,号角声瞬间响彻行军队伍,步伐节奏陡然加快,扬起漫天尘土。
朱棣、朱樉、朱棡三人对视一眼,眼中褪去了方才打趣时的轻松,多了几分凝重。
朱棣紧了紧腰间佩刀,低声道:“看来这一路,比咱们预想的还要凶险。”
朱樉也收了收性子,冷哼道:“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咱可不能丢了朱家的脸。”
与此同时,梁王府内激战正酣。
朱标剑势如虹,竹剑在他手中仿若利刃,梁王虽拼力抵挡,却节节败退,身旁几个亲信土司见状,不要命地扑上去,妄图困住朱标。
朱标身形一转,竹剑轻点,剑风扫过,几人手臂纷纷中招,兵器哐当落地。
季如风双手抱胸,闲立一旁,偶尔指尖轻点,击飞那些妄图偷袭朱标的暗箭。
见朱标已将梁王逼至死角,他才悠悠开口:“标标,速战速决,大军将至,莫要横生枝节。”
朱标点了点头,竹剑一横,直指梁王咽喉:“降还是死,你选!”
梁王满脸不甘,却也知大势已去,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我降……”
朱标收起竹剑,似要讨好状:“先生,你看,我将他生擒了,该如何处置?”
“杀了吧,大年过去都一个月了。”
“嘿嘿,也是,不杀还留着过年?不过,错过了和父皇过年,给他送一份大礼,算是拜个晚年吧。”
说罢,朱标信手一挥,竹剑闪过一道寒芒,梁王的头颅便抛飞而出。
喷涌的鲜红,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疯狂涌向竹剑,瞬间被吞噬一空。
突发的状况,令朱标有些茫然,差点将手中竹剑扔了出去。
“先生…这是……”
“无虑,杀人剑,焉能不饮血?此乃?湘筠紫竹所制,虽茹毛饮血,靠吞噬成长,却是意喻忠贞不二的爱情。你无须心理负担,一切因果业障,为师会替你承担。”
朱标这才放下心来,一把抄起头颅,跃上飞剑,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