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亲眼现场观看警察身手敏捷、眼疾手快地抓捕犯人。
小杨在北海那次和鲁队长一起吃饭的时候,鲁队长介绍便衣警察的特点:不能太高、不能太矮,不能太胖、不能太瘦、不能太帅、太丑,扔进人群中毫不起眼。有一定武术功底、头脑灵活、动作敏捷、应变能力强、大隐隐于市,别人不会过分注意到你。
我看着眼前这位果断出手的便衣警察同志,也真的符合这些条件。
看到我失神,阿慧护着吓得惊慌失措的三个孩子,碰了碰我:“想什么呢,不赶快谢谢人家。”
我上前紧紧握住那人的手,不迭声地说着“谢谢”。
刘洁已经从旁边小店里拿过来几罐红牛,两包软中华往他手里塞。
他不停地拒绝我们的礼物,说是应该做的,还说谢谢我的勇敢,及时出手抓住了其中一个。
什么事啊,我踏马能不勇敢吗,这俩可是我的亲生的儿女啊。
俩人在我面前公然抢夺我的孩子,那一瞬间我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这可是毗邻谢王立交桥附近、久负盛名的奥特莱斯商圈附近,就这么胆大妄为、肆无忌惮地动手抢孩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眼里没有看到其他人,就看到两团跑动着的人民币了。
我把三个孩子都揽在怀里,想想就有点后怕,要是在我面前被人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抱走了两个孩子,我还有何面目出现在刘叔面前。
趁着便衣警察和我们说着话,地上拷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尝试站起来,被几个旁观者七手八脚地又压在地上,刘洁气愤地一脚踢在那人脸上。
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她,一把砍柴的工具砍在大狗脑袋上的飒爽英姿,感受到淋漓尽致的畅快,好像那一脚是我自己踢的,恨不得我也走过去踢他们几脚;
还好她为了开车方便,只穿了运动鞋、不是高跟皮鞋,不然那人必然脸上开花。
阿慧和刘洁撕开两包烟,不停的对着围观的人群递烟、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忙乱间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一群人拳打脚踢地把俩人揍的鼻青脸肿,还有人把唾沫吐到俩人脸上。便衣警察赶快阻止,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两个人,再打就打坏了。
我拿出手机问他的电话号码:“留个联系方式吧,有机会设宴感谢。”
他却不肯,这是份内之事。
我身上没有名片,只好把阿慧的名片塞给他一张,这是我老婆电话,有空去深圳、或者北海的话联系一下,让我们有机会表示感谢的心情。
很快派出所的人赶过来,把两个已经被打的站不稳的人贩子强行带走了。
派出所就在附近,让我们过去做个笔录。
例行性地做了笔录,讲述了事情的发展经过,留下我们的联系方式,对我们刚来西安就碰到这件事表示很抱歉,希望不要给我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让我们在西安玩得开心,有事及时拨打110。
我表示想知道那位便衣警察的联系方式,包括给他们送块锦旗,以表达我们的感谢。
他们谢绝了,这是规定不允许的,维护社会安定、及时消除不稳定因素是他们分内之事,也没有必要送锦旗。
一行人走出警局的时候,愕然发现我无意间碰到的那位戴眼镜的中年大姐还在门口等待。
素昧平生,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跟在我们后面到派出所这里来,还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在案发现场警察同志并没有要求她也跟着过来做笔录。
第一印象是我们要出点血了,毕竟是我撞到了她,事到如今,只能暗自祈祷她别狮子大开口敲诈我们就好。
我走上前去,跟大姐打了个招呼,再次主动表达了歉意,街上人多,不小心碰了她,看她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阿慧和刘洁也走到跟前,说着对不起的话,还对她及时提醒我们有人想要抱走孩子表示感谢。
大姐说着不算太标准的普通话,潜意识里竟然感觉有一股西北地区帕米尔高原的味道。
她解释,并不是来要求赔偿的,大街上人多、肢体接触也无可避免,她也没有受伤。
我看向阿慧和刘洁,她俩也迷惑地摇了摇头。
素不相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是想要敲诈我们,没有什么事,却在这儿等了我们这么久。
看着我们困惑不解的表情,大姐善意地笑了笑,指着派出所门口大树下的水泥座椅,示意我们跟着她过去坐下来,表示有事要和我们沟通。
她先自我介绍说,她是在西安定居了几代的夏尔巴人,和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在我们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少见的、熟悉的气息,看着我们正儿八经的汉族人特征,一瞬间想知道我们会和她的族群有什么关联,无意间发生碰撞,恰巧看到两个男人要掳走孩子。
夏尔巴人?我们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
夏尔巴人,藏语的含义为“来自东方的人”,至今有十几万人在全球各地生活,也称“雪巴人”、“谢尔巴人”、“舍尔巴人”,属于藏地文化系统的一个族群,主要生活于尼泊尔、巴基斯坦、印度、不丹、锡金一些边远山区。我国境内零散分布于西藏、云南、四川一些地区,具体人数不详。
关于夏尔巴人的来源,尼泊尔族系认为源自于古藏地,我国境内一般认为源于党项人,也就是基因和山洞遗址那群部落以及古羌人保持一致。
在四川等地也有“木雅”、“弥药”的说法,和藏族史诗《格萨尔王》又扯上了关系,夏尔巴人自认为是格萨尔王留下的后裔。
好歌舞、重礼仪、不善农耕、女子婚后不定居在男家,要先生儿育女才回到夫家居住。一直到现在还基本奉行母系氏族的传统,这点和阿克翁阿斯登克那个部落还有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