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身形略显疲惫,风尘仆仆地经过一天的奔波,直至第二天晌午,才踏入这热闹喧嚣的坊市。坊市中,人来人往,吆喝声、议价声交织成一曲嘈杂的乐章。
街边摊位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类法宝、灵符、丹药以及珍稀的灵材,摊主们或是巧舌如簧地招揽顾客,或是一脸淡然地静候有缘人。林羽无暇多顾,径直走向坊市登记处,办理完手续后,脚步轻快了些许,往苏瑶师姐的小店走去。
苏瑶师姐的小店隐匿在坊市的一角,店门口挂着几串晶莹剔透的灵晶,在日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似是在向来客昭示着店内不凡的底蕴。林羽拾阶而上,店内弥漫着一股淡雅的药香,师姐正站在柜台后,精心整理着灵植。
见林羽进来,苏瑶师姐展颜一笑,宛如春日绽放的繁花,刹那间点亮了整个小店:
“林羽,你怎么来了,这一路辛苦了。”林羽也笑着回应,二人闲聊起来,谈及近日修炼的心得、坊市的趣事,欢声笑语不断。片刻后,林羽将新炼制的丹药交给师姐,又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
他沿着曲折的街巷,不多时,便来到天佑的住所处。那是一座略显古朴的小院,院门口的石板路有些许磨损。林羽上前叩门,“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小院门口回荡。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位神色紧张的陌生道友探出头来。此人衣衫略显破旧,头发有些蓬乱,眼神中透着几分警惕与不安。林羽微微一怔,旋即抱拳道:
“在下云雾峰林羽,特来拜访陈师兄,不知师兄可在?”
那自称邵童的道友——实则陈天童,犹豫了一瞬,眼神闪躲,谎称道:
“在下是被陈道友救下的散修邵童,陈师兄好心让我在此恢复,他外出了,想来不久就会回来。”
林羽听闻,并未强求进屋,他转身站在街口,目光缓缓扫视着坊市的人来人往。此时正值晌午,阳光热烈地洒下,将坊市照得亮堂堂的。
修士们身着各色服饰,行色匆匆,或三两成群低声交谈,或孤身一人匆匆赶路,每个人似乎都怀揣着自己的故事与目的。林羽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等待。
没一会儿,就见神色匆匆的天佑大步走来。他一袭黑衣,身姿矫健,只是此刻眉头紧锁,面容略显憔悴,显然是被诸多烦心事困扰。
林羽赶忙上前,关切问道:“发生了何事?”天佑似是刚从沉思中回神,只是摇了摇头,并未细说。林羽心下担忧,一路跟着天佑回到住所。
进了屋,天佑这才将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陈天童在一旁,面露惭色,行礼告罪:
“实在对不住,林羽道友,我谎称身份,也是事出有因。”
林羽微微点头,并未在意,他的目光转向天佑,神色凝重:“周家这般苦苦相逼,就只是为了对付已经式微的陈家?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隐秘?”
天佑亦是神色复杂地摇头,长叹一声:“我也不知周家用意何在。我刚才去知楼打听,可连知楼都摸不清周家为何如此行事。至于玉真人,倒是确认被周家擒获,跟陈家族人一样,如今生死不知,下落全无。”
二人围坐在屋内的木桌旁,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却无人顾及。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仔细分析研究商讨,试图从这一团乱麻中理出些许头绪,可一番探讨后,依旧毫无结果。
天佑拳头紧握,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透着决绝:“既然商讨不出结果,我打算独自回松锦山调查。有鬼纹豹相助,只要不是遇到周安,安全应无大碍。”
林羽略一思忖,点头应和:“我跟你一起。宗门也发生了颇多动荡变故,本想着跟你一起进山历练,如今去周家也是一样。周家两次派人暗算我们,我也想弄清楚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说罢,二人便着手准备起来。天佑转身看向陈天童,叮嘱道:“五哥,你留在坊市,安心养伤,等我们消息。”陈天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天佑和林羽简单装扮一番,换下带有宗门标识的服饰,收起宗门配饰,又用易容丹稍稍改变了面容,将自己化妆成普通散修模样。一切妥当后,二人出了坊市,祭出飞剑,化作两道流光,向着松锦山疾驰而去。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林羽御剑靠近天佑,神识交流:“宗门里面暗流涌动,如今外面有金丹散修笼络了一部分宗门弟子,妄图对付宗门金丹前辈。
这消息不知真假,但宗门现在已然陷入一场巨大的漩涡之中。不过好在我已经兑换了筑基丹丹方,只需安心在外修炼,你我筑基有望。”
天佑郑重点头,脸上满是愧疚:“都怪我,要不是我带你参加寿宴,你也不会跟我一起落到这般田地。”
林羽笑着摇头,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已经发生的事,就别再去想了。当下,想想我们如何打探周家情报才是正理。”
二人一路御剑疾行,走走停停,或是为了避开一些强大妖兽的领地,或是为了隐藏行踪不被他人察觉。
三天后,松锦山巍峨的轮廓终于映入眼帘,山脚下的坊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与别处并无二致,可二人深知,这平静之下暗藏汹涌。
林羽和天佑前后进入坊市,为避免引人注意,他们佯装陌生路人,眼神交汇间传递着默契。进入坊市后,二人便分开行动,各自去打探消息。
坊市中,林羽身着一袭灰色粗布麻衣,仿若一个初出茅庐、穷困潦倒的散修。他慢悠悠地在街巷中踱步,时而驻足在摊位前,看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摊上物品,实则耳朵竖起,留意着周围人的交谈。
遇到有人谈及周家,他便不动声色地凑近,眼神却佯装漫不经心。
天佑则扮作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散修,头戴斗笠,遮住大半面容,穿梭在人群密集处,凭借着敏锐的感知,捕捉着任何一丝有用的信息。
夜幕悄然降临,坊市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之中,唯有街边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行人的脚步。林羽和天佑按照约定,在客栈房间碰头。
天佑关好房门,拉上窗帘,确保无人偷听后,低声说道:“陈家祖宅现在被周家占领,里面是周家安排的管事在管理坊市,那管事修为练气圆满,手段颇为狠辣。
坊市巡逻则是由周家弟子带队联合坊市修士参与,修为也都是练气后期不等。”
林羽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沿,点头应道:“如此,我们可以盯着一些周家弟子,摸清他们巡逻的规律后,合力擒下盘问。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撬出些关键情报。”
二人围坐在桌旁,就着微弱的烛光,你一言我一语,仔细商讨着行动的每一个细节。如何隐蔽接近目标,怎样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情况下迅速制敌,倘若遭遇意外又该如何应对……直至深夜,一切商定完毕,二人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