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歌话才说完,林帆的房间门突然响起敲门声。
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青年正恭恭敬敬走进房间里,对着林帆与墨歌行了一礼。
墨歌起身与林帆来到一旁的棋桌旁,一左一右坐下后,才开口问道:“话,带到了?”
青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墨师兄,话已带到。”
墨歌听到青年的回答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挥了挥手,说道:“很好,你先下去,我还有事要与你林帆师兄商谈。”
“是。”青年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关闭的声响,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待青年离开后,坐右侧的林帆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看着对面之人问道:“墨歌师兄,你让罗师弟给谁带话啊?”
墨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一颗白色棋子落在棋盘之上,然后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林帆解释道:“范师说了,不攒隔夜仇,当你被算计时,我便让书院的人开始收集情报,在你回来前知道那名在云中酒店作诗的少年离开了酒店,前往了专门售卖衣服的南林街,恰好见到罗师弟无所事事,于是便交代了他一些事情,让他出去给自己买件新衣服,顺便也给那位少年带几句话过去。”
林帆听后,心中愈发好奇起来,追问道:“墨歌师兄,你究竟让罗师弟给他带了什么样的话?”
墨歌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神秘之色,轻声说道:“明天晚上,落雨酒店,林帆师弟你以琴会友。”
正准备落子的林帆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啊!?”
紧接着,他一脸疑惑地看向对面的墨歌,开口问道:“墨歌师兄,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在落雨酒楼举行以琴会友之事呢?”
只见墨歌微微一笑,淡定地回应道:“你虽然没有亲口说过,但世事难料,有些事情即便未曾言明,也未必就不会发生呀。”
林帆皱起眉头,连忙摆手解释道:“可是,即便是真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那也应当由墨歌师兄你来以琴会友才对呀,毕竟我的琴艺实在是不精,难以登大雅之堂。”
墨歌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林帆师弟,你有所不知,在这紫阳城之中,了解我墨歌身份之人,除了你和罗师弟之外,可谓寥寥无几,然而,那南宫寒却恰好就是对此一无所知的人。”
听到这里,林帆似乎领悟到了一些端倪,他缓缓将手中握着的黑子放置在了棋盘之上,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原来如此!南宫寒此人向来心高气傲,而且据说他在琴棋书画方面都颇有造诣,如果我在此地以琴会友,想必他一定会闻风而来,想要与我一决高下。
而墨歌师兄你的用意莫非是希望我先出面与他比试琴艺,然后你则藏身暗处,伺机而动,最终凭借高超的琴技战胜他,从而为我们洛羽书院扬名立万?”
随着林帆话音落下,墨歌手中的白子也稳稳当当地落入了棋盘之中。
原本还稍有退路的黑子瞬间陷入了绝境,再无翻身之机。
墨歌将吃掉的黑棋一颗一颗的从棋盘上拿起,慢悠悠的道:“猜对了一半,但暗处的我不会帮你胜他。”
林帆将黑子放回棋盒里,然后拿起一枚黑子,想了想才落在棋盘上。
“墨歌师兄你不在暗中帮我,以我的琴技如何能胜他南宫寒?”林帆困惑道。
“希望那名少年会来,也希望他不只会作诗,琴也会弹。”墨歌看着棋盘中的黑子,继续说道:“若那少年不来,计划就照你刚才所说进行。”
林帆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走的那几步棋,问道:“墨歌师兄你不是已经让罗师弟给他带话了吗?”
墨歌说道:“话是带到了,至于他知不知道,那得看今晚他来不来。”
只见又一枚白子轻盈地落在棋盘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墨歌微微眯起双眸,手中折扇轻摇,缓声说道:“倘若那位少年当真现身于此,想必定是个绝顶聪慧之辈。如此一来,那首精妙绝伦的诗作由他所创倒也合乎情理,那么于琴艺一道,他自然也会略通一二。”
与此同时,林帆紧紧盯着自己的黑子宛如陷入无底深渊般缓缓下沉,他的双眉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面露忧色道:“可若是他并未如约而至,那当如何?”
墨歌闻言,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回应道:“若是他未能前来赴约,这首诗固然仍是一首佳作,但却绝非出自他手;那琴音纵然悦耳动听,也不过是我的弹奏之功罢了。如此一来,林帆师弟你之前所言的‘沽名钓誉’之说恐怕就要成真喽!”
此时,林帆望着眼前已近乎溃败之势的黑棋,心中愈发焦急,不禁追问道:“墨歌师兄,对于这位神秘少年究竟是否出现,你内心深处究竟更倾向于哪种结果?”
墨歌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竟是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道:“这答案难道还不够明显么?哈哈……”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令人捉摸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听闻此言,林帆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懊悔之情。
他觉得自己就像眼前这盘棋,看似自己是执棋者,却每一步都在墨歌的布局中。
如果墨歌真的不希望他出现在这里,又何苦费尽心思让罗师弟传话给他?
就在这时,只见墨歌轻轻放下手中的白子,那枚棋子宛如天道刑法落下人间一般地落在了棋盘之上。
与此同时,林帆手中紧握着的黑子一瞬间陷入了绝境,无论他如何思索,都难以找到一条可行之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林帆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紧盯着棋盘,试图从这看似无解的局面中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墨歌的棋艺显然高出他太多,以至于被逼入死角才发现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