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城中,落雨酒店门口。
柳江儿将身上的钱已经全部压了李加麻,没有钱买门票,只好想了别的办法。
落雨店楼顶。
柳江儿本以为只有自己会想出坐在楼顶吹着冷风的主意,却没想到与他一般的人不少。
因为宴会在最顶楼,所以通过天窗玻璃,可以看到宴会上的所有动静。
落雨酒店的保安队也意识到这点,因此加强了对楼顶的掌控力。
但对于实力强一些,或与当地势力有挂钩的人,这些保安队的成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早已坐在楼顶的那群人中,有一名黑衣少年,见柳江儿飞上楼来后,便向他靠拢过来。
“这位兄弟,你都压了谁胜?”
柳江儿并未理他,而是自顾自的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黑衣少年走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兄弟,我觉得林帆会赢,其次是南宫寒,而那名叫松的一点有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我想他能胜出的几率不大。
在下是无常赌坊的人,根据赌坊所知的压胜率来看,压洛羽书院林帆的人最多,不知兄弟你压了谁?
要不要再压一些?我这里有赌坊赌卷,我们可以谈谈。”
柳江儿忽然问道:“若还有钱,为何要上楼顶?”
黑衣少年被他这话问得哑口无言,是啊,不就是因为买不起门票才上楼顶的吗?
“难道一点也没有了吗?”
“一点也没有。”
“那你压了多少钱?”
“两百三十万。”
黑衣少年有些无语,心想都有这么多钱去赌,居然没钱买门票。
“不知兄弟能不能告诉小弟一声,你都压了谁?”
“自然是压我家先生赢。”
黑色西装少年想到对方压了两百三十多万,自己又没有印象,必然是来自外来的有钱人。
再从他说口中提到“先生”二字,想必是洛羽书院林帆书童,或者青山书院南宫寒的书童。
黑色西装少年猜想到此,突然拱手行礼,问道:“不知你家先生是洛羽书院林帆,还是青山书院南宫寒?”
柳江儿想起早上发生的那件事,想起南宫寒辱骂自家先生的嘴脸,身上不由散发出一股比夜里的寒风还要冷的气息,让坐在他身旁的少年打了一个冷颤。
“我家先生名字叫李加麻。”
“李加麻?”黑衣少年有些惊讶,“你家先生是李加麻?那个突然出现在赌单上的人?你那二百三十万全押他了?”
柳江儿没有说话,西装少年继续说道:“那个,冒昧问一下,你家先生的琴,弹得如何?”
柳江儿第一次回过头看向他,回道:“先生的琴,如先生之人,天下无双。”
不知为何,少年听到柳江儿说自家先生琴艺天下无双时,哪怕两人才刚聊几句,但黑衣少年心里相信柳江儿所说。
这份相信没有理由,只是因为柳江儿在说‘天下无双’四个字的眼神,那种眼神黑衣少年太过于熟悉。
那是一种对于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无比相信的眼神。
所以,黑衣少年站起身来,再次拱手行礼,问道:“在下三千人,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三千人?”柳江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他看,“你的名字谁取的?”
三千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笑了起来,说:“无父无母,名字自取。”
笑,寒风中的笑,人,相同的人。
此时三千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充满了绝望,柳江儿见过这样的笑,在自家先生脸上见过这样的笑。
柳江儿也站起身来,拱手回道:“我叫柳江儿。”
……
落雨酒楼。
李加麻正坐在炉火旁取暖,心中盘算着该弹些什么好。
他想了半天,终于决定了要弹奏的曲目。
突然想起了什么,李加麻朝着窗外方向望去,自言自语说道:今天晚上,要要小赚一笔了。”
耳边传来敲门的声音,李加麻问了一句:“谁啊?”
“先生,墨歌求见。”
“进来便是了。”
墨歌走进屋内,便看见李加麻裹着被子坐在炉火旁。
修道之人,应可以灵驱寒,他为何一副很怕冷的样子?
墨歌也直接问道:“先生很怕冷吗?”
李加麻的目光一直盯着炉中的火,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见李加麻不想回答,墨歌便没去追问。
“刚才我下了盘棋。”说着,便在炉火旁坐了下来。
李加麻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继续盯着炉火中的火星子,问道:“那个人赢了你?”
墨歌佩服道:“她赢得很顺利。”
李加麻不留情面道:“不就是你输得很惨吗?”
墨歌笑道:“先生不会安慰人。”
李加麻说道:“这你就错了,不是不会安慰人,只是不会安慰男人罢了。”
闻言,墨歌手中的玉扇一张,扇了起来,这让李加麻有些想起身给他一脚。
这么冷的天,扇什么扇子。
“不会安慰男人,这句话是第二次听到。”
“第一次听谁说的?”
“范师。”
“范师是谁?”
“洛羽书院的传奇导师。”
李加麻目光再次看向墨歌,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墨歌表情变得奇怪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看向李加麻,酝酿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刚才那个人赢得很顺利,所以我答应她的事得做到才行。”
李加麻的眼睛眯了起来:“该不会拿我做赌吧?”
墨歌如实回答:“只怪对方长得太美,在下一时没定住心神,而且对方的要求很简单,所以我便答应了。”
李加麻无语道:“你小子倒是挺诚实。”
墨歌沾沾自喜道:“多谢先生夸奖。”
李加麻笑道:“我突然对你们洛羽书院有了兴趣。”
墨歌问道:“为何?”
李加麻盯着墨歌说道:“想看看什么样的书院才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
墨歌笑道:“都是范师教得好。先生,我们还是别岔开话题,说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李加麻的目光又投向了身前的炉火,“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小子把我赌了,现在还想找我帮忙?”
墨歌手中的玉扇一合,说道:“先生不想见一见那绝色女子?”
李加麻说道:“你们就赌这个?”
墨歌笑道:“那先生认为我该赌什么?”
李加麻说道:“本来以为会很麻烦。”
墨歌省点钱:“先生这是答应去见那位女子了?”
李加麻把身上的被子往身后一扔,来到墨歌身旁将他拉了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说:“若只是简单的见一面,还是可以的,走走走,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把你给迷住。”
墨歌问道:“先生不生气?”
李加麻说道:“有美女看,我干嘛要生气?”
墨歌还想解释道:“墨歌未经先生同意便以先生为赌……”
李加麻打断道:“行了行了,她只是想与我见上一面,这根本不需要赌,直接来找我便是了,对于美的人,我向来都是来者不拒。”
墨歌笑道:“先生可知矜持二字?”
李加麻反问道:“你我是女子吗?”
墨歌道:“当然不是。”
李加麻说道:“那要矜持有何用?”
两人一问一答来到了挂着“礼”字木牌的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