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短数语,宛如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叶萱的耳畔,又似冬日里温暖的炉火柔柔地烘烤着她的心房,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温裴玄已不是第一次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他的每一次的挺身而出,让自己化险为夷都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让她对这个人有了信任和依赖。
叶萱微微抬起脚步,向前迈了两步,与温裴玄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以实际行动向他传递着内心深处的那份信任。
仿佛这靠近的一小步,便是跨越千山万水抵达对方心灵彼岸的桥梁。
“你不要走太快~”
叶萱柔声说道,声音轻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此时此刻,只要能离他再近一些,便能驱散心中那一丝丝恐惧的阴霾。
在这片被月色笼罩的黯淡世界里,叶萱那双明亮如宝石般的眼眸始终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情感倾注其中。
而温裴玄那颗原本沉浸在忧伤中的心湖,此刻竟因叶萱的注视而泛起层层涟漪,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寂静与幽暗。
他微微抿动那薄薄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嗯~”
随后,像是有些不知所措般,温裴玄略显慌乱地转过身去,继续朝着前方缓缓前行。
然而,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始终保持着在叶萱侧前方不远处,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守护着身后那个令他心慌的女子。
没过多久,两人就已经抵达院子的主殿门前。
当他们抬脚迈入其中时,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由于月光无法穿透厚重的墙壁和门窗,屋内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叶萱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温裴玄的一只胳膊,身体微微颤抖着说道:
“好……好黑啊,我完全看不清楚。”
生怕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会惹得对方不悦,她紧接着又赶忙解释道:
“我只是有点害怕,怕走丢了找不到你。”
好在温裴玄似乎并未介意她的行为,只见他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熟练地点燃后,快步走向屋中的灯台。
随着火苗与灯芯接触,整个屋子逐渐被昏黄的灯光所照亮。
待到视线恢复清晰,叶萱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抓着温裴玄胳膊的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四处张望着。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温裴玄问道:
“这里如此之黑,你把灯火点亮之后,难道不怕屋外的人发现吗?”
温裴玄闻言,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此处方圆十几米内都没有人胆敢靠近,就算真的有人瞧见这边亮起了灯光,谅他们也没有胆子敢凑上前来看个究竟。”
听到这话,叶萱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不由自主地又朝着温裴玄靠近了些许,追问道:
“为什么呀?难道说这个地方有什么古怪不成?”
“我倒是希望这里有什么不对,可惜~不过是那些心中有鬼之人自己心虚而已。”
温裴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继续讽刺地说道。
叶萱听后仔细一想,觉得倒也不无道理。
毕竟曾经有人在此处被活活烧死,旁人感到恐惧而不敢轻易靠近,这实属人之常情。
尤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恐怕更是对此地畏之如虎,压根就不敢踏足半步。
所以即便让这片地方就此荒废下去,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整修并重新加以利用。
此时,叶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温裴玄身上。
只见他正伸出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屋内摆放的各种物件,仿佛在通过这些物品探寻着什么久远的记忆或是隐藏其中的秘密。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氛围,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温裴玄终于像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般。他转过头,看向叶萱,缓声道:
“先坐下歇息片刻吧,等会儿我送你回宫去。此刻,他们想必正在忙着处理那个院子里的事情呢,怕是没功夫顾及到你。”
叶萱依言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然后抬起头,一双美眸凝视着温裴玄,好奇地问道:
“兄长为何会对这皇宫如此熟悉呀?一路走来,可全是由兄长您在前面引路,而且看您那熟稔的样子,简直就如同在自家的庭院里漫步一般自在。”
“以前来过。”
温裴玄面色平静地回答道。
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往昔的岁月。
听到这话,叶萱不禁好奇起来:
“那您是以什么身份来的?父亲难道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吗?”
叶萱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揣测着温羡之是否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藏身份。
毕竟,能够经常出入皇宫这等禁地,绝非寻常人所能做到之事。
面对叶萱的疑问,温裴玄微微摇了摇头道:
“父亲自然只是先生,至于我的身份……你应该并不想知道。”
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让人一时无法反驳。
然而,这样的回答反而更激起了叶萱的好奇心。
叶萱追问道:
“为什么?你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难道你不仅仅是大理寺卿的幕僚这么简单?”
叶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惊讶地叫道:
“莫非你实际上是在为皇上办事?难怪你对科举考试毫不在意呢~”
她越说越兴奋,自以为已经猜到了真相。
“呵!给那个奸邪之辈做事?可能吗?”
温裴玄讽刺道。
听着语气,叶萱更加疑惑了,这是跟皇上有仇吧~
那他为何对皇宫这么熟悉,突然她反应过来,他对皇宫如此熟悉,又对这太子生前所住地方如此怀念,莫非他曾经是太子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