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因为皇上年纪也不小了,近些年对于狩猎这种事情也不怎么参与,都放手让年轻人去做。
皇室子弟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狩猎,几乎有近一半多的人也不喜欢,而是让身边的护卫射了一两个猎物回去充数。
对外只说,因为猎物有数,还有很多人还没下场,所以只狩了少量几只。皇上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并没有责怪,而是让他们下去休息。
而这会儿,也到了各家官宦子弟下场,他们的水平各有参差,沈羡之和沈洛瑜也各自骑马去了。
这几年,两人的关系始终淡淡的,所以没多久就分开了。沈洛瑜去找他熟悉的人去了,沈羡之则是和魏嘉明,黎万强,房远修几人一起骑马狩猎。
这会儿,林子里的猎物其实还有不少。此时除了他们大乾人还有几个北方的番国也在狩猎,这些人虽然并不懂大乾礼仪,行为还有些粗鲁,但毕竟是游牧民族,在马背上长大,狩猎技术自然高超,好几次都抢了别人的猎物。
沈羡之他们几人正好看见,一个长的十分壮硕还很粗犷的男人又一次抢了别人的猎物,不仅如此,还用听不懂的话嘲笑对方。
“就你这水平,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身边跟着的翻译直接就将原话翻译了出来。
晋阳王世子脸色涨得通红,他知道自己的技术差,但是对方的嘲讽让他更没有面子。
另一伙人此时也骑马过来,说道:“胡德列,大乾的人是种地的,自然不能用别人的短处和你的长处去比。”
胡德列哈哈大笑道:“听说世子的父亲是勇武的晋阳王,怎么他的儿子却如此草包!”
前面这骂的一团火热,这边魏嘉明正给沈羡之科普,“这个胡德列是安怀国的使臣,近些年安怀国实力大增,所以才这么嚣张!另一个说话的是柔荑国的使臣,近些年安怀国图谋不轨,侵占了不少柔荑和漠北的领土,此次柔荑和漠北来京,一来是想和咱们联合对抗安怀国,二来是想让咱们大乾重开边境的商路。”
前面的安怀国使臣胡德列看到远处一只獐鹿跑过,于是挑眉故意看了一眼赵凛,神情中带着嘲讽,正要一箭射过去。
就在这时,一支箭如流星般飞射而出,“嗖”的一声,竟先于胡德列射中了獐鹿。众人皆惊,转头看去,只见沈羡之手持弓箭,神色淡然。
早有有一个护卫跑去将獐鹿捡了过来,边跑边兴高采烈的喊道:“一箭贯穿双目!”其余人纷纷朝猎物看去,果然一点皮毛都没伤到。
沈羡之朗声道:“我大乾之人,虽以耕种为主,但骑射亦不在话下。阁下莫要以为可以肆意羞辱他人。”
魏嘉明接连叫了几声好,说道:“我大乾土地广袤,人才更是数不胜数,弹丸之国没什么,便以为自己最厉害,真是坐井观天!”
一旁晋阳王世子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我大乾人才济济,本人是平庸了一些,但不代表其他人和我一样。”
胡德列面色一沉,他是安怀国的王子,历来都是被别人捧着的,也确实有些能力,所以嚣张惯了的,于是冷哼道:“不过是凑巧罢了。”
沈羡之微微一笑,并不恼怒,他看向不远处,又是一箭。
胡德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哈哈嘲讽道:“还不是射空了!”
沈羡之依旧是一脸镇定。晋阳王世子的护卫赶紧前去查看,他紧张的问道:“如何了?”
护卫看到后高兴道:“射中了,射中了!”
胡德列骂道:“你当我眼睛瞎了吗?明明什么都没有!”
而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大家大吃一惊,“射到了一片树叶!”
有人不信,也有人想前去仔细看看。果然,确实如护卫所说的一样!
这一射,让所有人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并不普通,最起码在射箭上出类拔萃。
胡德列脸色难看,不过倒底有些顾虑,于是冷哼了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晋阳王世子见沈羡之为他解了围,也有心结交一番,便说道:“多谢你为我解围,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他是晋阳王的世子,明面上看是很尊贵,但是因为晋阳王手握重兵,这让皇上很忌惮。方才是关乎大乾的颜面,沈羡之这才不得不出面,其实他并不想与之深交,只是很官方,很客气的说了几客套话,就要告辞。
世子心中深叹一口气,哪里不明白沈羡之的意思,便也和对方告辞。
一旁的柔荑使臣一直没离开,他有心结交一下世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搭上晋阳王,因为晋阳王镇守的地方正好与安怀国交界,所以想让晋阳王能够主动出击,牵制住安怀国。
柔荑使臣上前拦住了正要离去的世子,满脸堆笑道:“世子留步,在下有一事相商。”
世子微微皱眉,这里是皇家园林,而且皇上把他盯得很紧,而且他的这群护卫里面就有皇上安插的人,所以无论柔荑使臣说什么,他都会拒绝。
世子看了看周围,拱手道:“无论使臣想要说什么,都与我无关,告辞。”
柔荑使臣看到世子的样子便明白了许多,看来这大乾皇上对晋阳王已有不满之心啊,看来只能帮他摆脱监视,再找机会。
柔荑使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见他故意大声喧哗起来,做出一副张狂无礼的模样。
“我刚才还帮了世子,没想到世子竟然翻脸无情,哼!”
这一幕在不久之后就被皇上知道了,虽然晋阳王世子当时正义凛然,但作为多疑的君王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也不会主动去问询。他和晋阳王之间表面上的兄友弟恭与和平还需要维持。
而晋阳王世子其实和父亲之间是有秘密联络通道的,那就是每日去晋阳王府收泔水秽物的人,这种人浑身恶臭,是不会有人细心检查,也不会将这种人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