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权寒州将大摆盛宴,以款待尊贵的东王的消息,恰似春日枝头欢啼的鹊语,瞬间传遍了宫廷的每一处角落。
乔莲听闻此事,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她迫不及待地传召内务府众人:“此次招待东王的宴会,是何等重要的场合。速速为我准备最为华丽的衣裳,还有那些稀世的金银首饰,件件都要夺目耀眼,莫要失了本宫的身份。”
在她心中,这样的场合是她彰显地位的绝佳时机,她定要盛装华服,让东王一眼便能知晓,她乔莲,是权寒州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后宫之主,而那姜琳,根本比不上她。
现在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乔莲受宠,而且还怀有身孕,自然不敢怠慢,不多时,宫女们如同训练有素的雁阵,鱼贯而入。
她们手中捧着的,是绫罗绸缎制成的华服,色彩斑斓,绣工精致,还有那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璀璨夺目,宝光流转。
乔莲置身其中,仿若误入了一座宝藏仙境,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一件一件地细细挑选,时而拿起一串珍珠项链,对着铜镜比试,时而又穿上一件华丽的宫装,在房间中轻盈踱步,欣赏着自己的身姿。
与此同时,权寒州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虽说他对外宣称正在养病,需静心调养,可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面对这江山社稷的万千事务,他又怎能真的放下。
忙完之后 他就回了明兴宫,之前姜琳住在明兴宫,对他来说每分每秒都好像有蚂蚁在挠,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但是现在他没有了一点冲动,只剩下了厌恶和忍耐。
希望能早日搞清楚乔莲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踏入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乔莲正沉浸在挑选珠宝首饰的欢乐之中。
乔莲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归来,依旧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中的珍宝,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繁花。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这些是什么?”
听到声音,乔莲惊了一下,旋即很淡定地解释:“皇上,三日后你不是要招待东王吗??臣妾想好好的打扮一番,特地让内务府送来了一些衣裳和首饰,皇上要不要帮我挑一挑,看看哪些适合我?臣妾挑了好久都选不出来呢。”
“你如今怀着我们的孩子,身体娇弱,万不可因这些身外之物累着了自己。莫要再执着于这华丽贵重的装扮,一切应以你和孩子的安康为重。”
乔莲听闻,原本上扬的嘴角微微下垂,不满地嘟起了嘴,“我不过是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东王面前,不给你丢脸嘛。”
“这个你不用担心,琳儿貌美如花,且尚未有孕,行动更为方便。此次宴会,我便带她前去撑场面,你就安心在宫中养胎,莫要再为此事劳神了。”
听到这话,乔莲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不甘,心里憋着一团怒火,权寒州居然想要让她待在后宫,不去参加宴会?
这怎么能行??
想到那时东国的人都将知晓姜琳是大未未来的皇后,而自己却只是个不起眼的妃子,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满心的不甘与委屈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绝不允许自己被这般忽视,绝不!
她委屈地抿着嘴角,晶莹的泪光在眼眶中闪烁,仿佛下一秒便会夺眶而出。
旋即,她侧过头去,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急切,“皇上,现在我怀着孕,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未来的继承人,你怎么能不带我去呢?”
“朕也没说不让你去,只是让你不要劳神了,时辰不早了,看你今日有些累了,你也休息。”权寒州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倦意,说罢便垂着头,缓缓朝着龙榻走去。
见状,乔莲哪肯罢休,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忙从身后紧紧抱住权寒州,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丝丝哀求:“皇上,今晚上能不能让臣妾和你同床共枕?臣妾不想一个人睡......”
她本以为搬到明兴宫,便能日夜与权寒州相伴,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权寒州竟与她分床而睡。
当初权寒州给出的理由是他感染疟疾,害怕传染给她和孩子。
这个理由让她虽满心不满,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将这股闷气憋在心里,如今更是被愤怒和委屈烧得几近发狂。
权寒州眉眼冷淡,神色间透着一丝不耐,无情地扯开了乔莲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怎么就是一个人睡了,孩子不是陪着你一起的吗?朕也说过了,现在朕感染了疟疾,任何人不得靠近,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乔莲撇了撇嘴角,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难受极了。
她委屈地低下头,声音小小的:“臣妾知错了,皇上你别生气。”
说罢,她也只能无奈地准备去隔壁的偏殿睡觉。
就在这时,小周子端着一碗汤药匆匆赶来,恭敬地说道:“娘娘,这是皇上让御膳房熬到汤药,这是补身体的,喝了之后既能补充营养,而且还能睡个好觉。”
乔莲听闻这一番话,瞬间一喜,多了几分慰藉。她暗自思忖,不管旁人如何看待,权寒州总归是在意她的。
不然,又怎会特意让她住进这明兴宫安心养身体,还时刻将她腹中的孩子挂在心头。
这般想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美滋滋地端起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随后,她慵懒地宽衣解带,动作轻柔地躺卧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不多时,便带着笑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小周子一直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双眼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敢有丝毫懈怠。
过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他半弯着腰,将嘴巴凑近乔莲的耳畔,低声呼唤着:“娘娘,娘娘……”声音虽轻,却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然而,他喊了好几遍,乔莲却如陷入了无尽的沉睡,没有任何反应。
小周子见状,转身便匆匆忙忙地去禀告权寒州。
不多时,权寒州神色凝重,步伐急促,带着张太医快步赶来。
倪儿原本在一旁安静地候着,冷不丁看到这一幕,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
一直以来,都是方太医负责照料乔莲,如今张太医突然现身,这其中的变故让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瞪大了眼睛,心里暗自揣度:该不会是皇上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吧?
这般念头一起,她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她来不及多想,赶忙快步走到权寒州面前,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哀求地说道:“皇上,娘娘已经睡着了,您看要不明日再来诊脉?”
权寒州听闻,脸色瞬间一沉,眼眸中射出一道冰冷的目光,冷冷地瞥了倪儿一眼,“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一个小宫女,有何资格阻拦朕?”
倪儿被这冰冷的眼神和严厉的话语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连忙惶恐地退到一旁。
张太医见状,恭敬地向权寒州行了一礼,随后走到熟睡的乔莲床边,伸出手为乔莲把脉。
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气敛息,
良久,张太医缓缓起身,恭恭敬敬地向权寒州行了个大礼,声音沉稳却又带着几分谨慎:“皇上,娘娘确实已有身孕,约三四个月了。只是脉象推断,实难精准到具体天数,还请皇上恕罪。”
权寒州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脑海中飞速回忆着乔莲爬上他床榻的那天,从那之后的日子像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过。
掐指一算,竟已过去了三个多月。
这么说来,乔莲腹中的孩子,极有可能是自己的?这个念头在他心间炸开,搅得他心烦意乱,诸多情绪在心底翻涌,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眉头紧锁,脸上闪过一丝烦躁,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不耐:“你先退下吧。”
如果乔莲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他的,为什么那晚上,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太医领命,又行了一礼,悄然退下。
倪儿一直躲在角落里,紧张地看着这一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见太医离去,权寒州也没再追究什么,她偷偷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微微颤抖的双手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一夜过去,倪儿在天色微亮之际,看见乔莲醒了,就便迫不及待地凑到乔莲床边,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乔莲听着倪儿的讲述,瞬间清醒过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什么?”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昨夜她睡得这般死,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真没想到,趁着她熟睡,权寒州居然找来太医给她诊脉脉……
回想起自己刚怀上孩子不到一个月,便想尽办法爬上了权寒州的床榻,她下意识地死死咬着牙,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当初行事果断。